于是,當葉蓁接到進宮通知時,妙藍與緋紅兩個丫頭臉色一變,齊齊看向葉蓁,眼眸盡是擔憂,然而皇後懿旨不可違,再者那大宮女滿臉嚴肅的盯著葉蓁,一本正經的道:「娘娘說了,還望葉小姐切勿推辭。」
這就是在威脅葉蓁,若她搪塞理由不去便是藐視敬德皇後權威,敬德皇後當真是有些心思的,葉蓁笑了笑,「葉蓁自然恭敬不如從命,還望姑姑回稟皇後娘娘,葉蓁謝過她的美意。」
那大宮女拿冷眼睨她,不冷不淡的應了聲,她本就看不起葉蓁,只覺得不過是個一般的卞京貴女罷了,她見過形形**的人,可看看這葉蓁也不對她客客氣氣的,這樣的人何須皇後娘娘費心思除掉。
待大宮女走後,妙藍便忍不住開口道:「小姐,奴婢看那宮女趾高氣揚的,令人厭惡。」
緋紅比她冷靜,眸露擔憂看著葉蓁,上前一步,關切的道:「小姐,奴婢知道皇後懿旨不可違,奴婢只希望小姐多加小心才是,總覺得宮里不簡單。」
葉蓁點點頭,被這兩丫頭一臉緊張表情弄的哭笑不得,反觀她面色平靜,根本不為之所動,兩丫頭的確是關心她的安危,不過敬德皇後有此招又如何?她豈無應對之策。
根據以往她對敬德皇後的了解,敬德皇後此人最擅長借刀殺人,她時常挑撥妃嬪們,讓她們自相殘殺,還不忘推波助瀾,那種套路,自己可是一清二楚。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只要去應戰便好。
因著是初春時節,天氣轉暖,妙藍靜心給葉蓁挑選了衣裳,又與緋紅忙活了一番,如此一來,等葉蓁站起身時,她就是個活月兌月兌的美人了,本就生的清秀,柳眉舒展,杏眸清澈一片寧靜,秀致的鼻梁,櫻唇紅潤誘人,上著雲霏妝花鍛織的海棠錦衣,下著淡粉色散花裙,站在那便是一幅極美的畫卷。
妙藍滿意的點頭,就道葉蓁去皇宮決計不能給皇後還有那些妃嬪小瞧了,故而尋了些粉女敕衣裳與她換上,一改葉蓁以往的深色系。敬德皇後懿旨明令葉蓁進宮,她們雖不知敬德皇後心思卻也猜出決計不是什麼好事。
故而等葉蓁帶著妙藍與緋紅出府時,葉眉在屋子里撕碎了手下的畫卷,她不甘心的盯著窗外,恨恨的道:「憑什麼她又能進宮?」
丫鬟輕手輕腳的就要來收拾殘局,然而葉眉依舊不解氣,順手往桌子上一掃,一杯滾燙的茶水傾數灑在丫鬟手背上,她疼的手一縮,然而還是燙傷了,葉眉冷眼看著丫鬟抖瑟著身子,越發覺得心里堵的慌,隨口便呵斥道:「沒用的東西。」
丫鬟不敢反駁只靜靜的收拾茶盞碎片,她低垂著臉蛋上盡是一片淚澤,昏黃的臉蛋卻依稀可見端莊的五官,可見她以往也是個美人胚子,她把燙傷的手往身後縮了縮,心里恨得癢癢作疼,如今她所受到一切的侮辱以及羞恥都是葉蓁帶給她的,她決計不會輕易放過葉蓁。
幸好她很快就能看到葉蓁身敗名裂了,想到這里,她面上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
葉蓁進宮直直去了蝶舞公主寢宮,蝶舞公主正在描眉,她對著銅鏡細細的描著眉,通過銅鏡的反射看見葉蓁身影,勾唇一笑,淡淡道:「葉小姐來了,」頓了頓,她放下手中的黛石,對著銅鏡道:「都說北楚黛石品質極好,本公主也曾听過這夫妻眉的來頭,便是夫君為妻子描眉,寓意夫妻倆恩愛兩不疑。」
葉蓁不置可否,靜等蝶舞公主後話,果然蝶舞公主模了模自己的臉蛋,嬌笑道:「不知殿下手法如何呢,本公主真是期待。」她這是明顯的挑釁葉蓁,不過用法以及措辭實在忒幼稚,以至于葉蓁也只是一笑置之。
見葉蓁不語,蝶舞公主自覺無趣,便起身看著她,走至葉蓁身邊,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她瞧,良久這才笑道:「走罷,既然皇後娘娘下旨讓你來宮里陪本公主,本公主豈能還待在屋子里發悶。」
葉蓁頷首,卻又見敬德皇後派人過來,請她們去御花園一聚,蝶舞公主想了想,一口答應,畢竟那種事多些人圍觀,影響效果越大。
敬德皇後帶著一眾妃嬪們在御花園里是有說有笑的,好不是一副溫情畫卷,妃嬪們瞧見蝶舞公主來了,竟是下意識的便離她三尺之遠,不敢靠近也不敢直視蝶舞公主的玩味眼神。
記得上一次蝶舞公主因為看不慣一個妃嬪,干脆給人臉下了毒粉,好端端的一個美人臉卻坑坑窪窪的,以至于皇上一怒之下將妃嬪打入冷宮,她們可不敢輕易得罪蝶舞公主。
敬德皇後轉身見兩人來了,先是親昵的點頭微笑,蝶舞公主小跑著至敬德皇後身旁,斜睨著葉蓁,笑的不懷好意,她蹙眉,問:「皇後娘娘,蝶舞有件事要稟告娘娘,」她道:「是關于皇家威嚴的事呢。」
「哦?」敬德皇後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眼神卻是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蝶舞起先也是不敢相信那件事的,可是蝶舞覺得這事定要告訴娘娘,」她眼神凌厲的瞥著葉蓁,振振有詞的道:「蝶舞懷疑葉蓁與他人有染,她敗壞了門風不說,更是給北楚皇室蒙羞。」
「什麼?此話當真?」敬德皇後驚呼一聲,詫異的看著葉蓁,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葉蓁自始至終都立在那,身後便是一片迎春花開的正旺盛,花小枝細長直立或拱形下垂,呈紛披狀,金黃色的花瓣,小巧玲瓏的花朵迎著春日的微風中,細細的搖擺著枝條,她失笑道:「瞧著蝶舞公主說的有板有眼的,不若拿出證據說話可好?」
蝶舞公主仿佛早就料到葉蓁會這般說,她點點頭,煞有其事的笑道:「那是自然,本公主也不會無憑無據說白話。」
語畢,她拍拍手,幾個藍宇國侍衛打扮模樣的男子便把一個女子帶了上來,那女子身粗布衣裳,垂首,她身量瞧著就是那種弱不禁風的,甚至因為沒有見過這場面,身子還瑟瑟發抖,不過,她還是抬頭,對著敬德皇後一眾人便是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或許由于緊張過度,她的動作僵硬無比,甚至有些憋蹙,然而當她瞧見葉蓁的那一瞬間,恨意從眼底蔓延開來,她死死的咬唇,佯裝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
而她這一舉動在敬德皇後眼里可是不得了的事,她敏感的捕捉到女子的驚恐以及恨意,蹙眉,問:「你是何人?」
女子眼楮飛快的抬頭的瞧了一眼葉蓁,臉上帶著幾分的顯而易見害怕,躊躇不已的樣子,仿佛左右為難,瞧著樣子,分明是不敢說不口,害怕葉蓁了。
蝶舞公主恰時出聲道:「你莫害怕,有皇後娘娘給你做主呢,再說欺瞞皇後娘娘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葉蓁神色冷凝的盯著那女子,冷笑連連,這可不是黃婉如嗎?她不好好待在三房過完余生竟然作死來了皇宮,看樣子是與蝶舞公主合作的,怎麼,就憑她也想誣陷自己?
黃婉如如今是美貌不在,整日活的生不如死,粗活累活都是她,任憑王氏打罵,受盡折磨。蝶舞公主肯救她出火坑,就是雪中送炭,就是讓她如何她也願意,更不論是除了葉蓁,她完全是心甘情願的。
她低聲道:「奴婢是葉府丫鬟,以往與葉蓁,也就是四小姐院子里的晚兒處的極好,晚兒告訴奴婢,四小姐院子里晚上總是傳來男子的聲音……」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又抬眸瞥了葉蓁一眼,隨即飛快的低著頭。
「呦,我們真是長了見識了,感情葉小姐也是有相好的,這般一來,六皇子不是,呵呵,雲妃姐姐你說呢?」一個妃嬪幸災樂禍的對著一旁面色陰沉的雲妃說著,笑的花枝亂顫。
雲妃不滿的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對著葉蓁便斥責道:「此話當真?」雖說她不喜歡葉蓁,不過君寧瀾也是她養子,表面工作也是要做做的,實則雲妃早就心底笑的得意極了。
敬德皇後卻是听罷,怒不可遏,當下就喝道:「放肆,你可知你說的是什麼話?隨意污蔑皇室,那可是大罪,你面前的可是未來的六皇子妃!」
「奴婢,奴婢是听晚兒說的四小姐屋子里有男人,奴婢看四小姐整日春風滿面,便覺得……」黃婉婉咬唇,說至後來,聲音低若蚊鳴。
「 ,」葉蓁卻在此時輕笑一聲,她盯著黃婉如的臉,冷笑道:「你還真是夠關心我的事的,怎麼,對我懷恨在心不成?」
「皇後娘娘,臣女懇請娘娘將此女押下去,此女乃是葉府四房夫人黃氏佷女,她設計陷害我二哥哥葉蕭,與之發生關系,後因葉蕭過世,被三嬸留在院子里作丫鬟,怎麼又進的了宮里,又與蝶舞公主有了關系?」她有條不紊,一字一句道:「此等污穢之人所言,豈能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