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夢芊不喜,可是趙洛岩除了那天晚上去了詠梅齋,之後又連續兩天宿在了听雨軒。如此頻繁的寵幸,倩寧真的要以為趙洛岩愛上自己了。而家里其他人顯然也是這麼認為的。
晨起請安的時候,連成梅就不斷地找茬,一會兒說辛苦倩寧了,要幫忙伺候趙洛岩,不然自己懷著身孕都要寢食難安,一會兒又說自己不好,難得趙洛岩回家休息,都沒能盡到妻子的義務。總而言之,明面上在請罪,話里話外不外乎就是諷刺倩寧搶了趙洛岩。
而一貫站在連成梅一邊的田氏也不出意外地奚落倩寧︰「雖說連氏有身子不能伺候,你也不能總霸著岩兒,孕婦的情緒最是不平的,最需要丈夫在身邊。平日里岩兒在書院讀書,已是無法陪伴連氏,如今難得過年休息,你也該提點岩兒多去關心連氏才是。」
原本因著歧視商賈的事情,倩寧就對田氏很不滿,只不過人家是長輩沒辦法直接吵起來就是,現在又是顯而易見的偏袒,倩寧心里實在有氣︰「前些日子我也勸了夫君多去關心連姐姐,可是夫君說了連姐姐身子不好要早點休息,怕再去了詠梅齋打擾姐姐,才在听雨軒歇下。後來我也覺得夫君說的有道理,既然連姐姐休息不好,就更不能輕易去打擾了。祖母,您說對麼?」
抬了趙洛岩出來,田氏自然不會下自己孫子的面子,沉了臉不得已說道︰「怕打擾就早點過去不就是。大不了晚上歇息的時候再回听雨軒。」
田氏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倩寧也知道見好就收︰「那下回我就勸夫君晚上歇息的時候再回听雨軒便是。」
這可不是連成梅要的結果,過來聊聊天。睡前拍拍**就走,那算什麼啊?只是田氏都這麼發話了,連成梅也不能再說什麼,絞了帕子忍了下來。
這些個話自然也傳到趙洛岩的耳朵里,晚上到了听雨軒就撫著倩寧安慰道︰「你也別介意,祖母是擔心後宅不寧,並沒有別的意思。」
倩寧也懶得再多說什麼。縱使自己再說田氏偏心,趙洛岩也不會承認,反而會傷了感情。便隨意說道︰「我也覺得祖母說的有道理,要不夫君白日多抽些時間去陪陪連姐姐吧。」
趙洛岩這人,最是常情的,雖說對倩寧動了點心。但是連成梅在心中的分量仍是很重。听得倩寧這般懂事明理也很高興︰「你能這麼為梅兒著想我很高興,以後咱們都好好相處,你說好不好?」
倩寧嘴巴都快要忍不住抽筋了,開玩笑,連成梅什麼性格難道他不知道?只怕現在快把自己恨到骨子里了,還談什麼好好相處。也就是趙洛岩這般和軟的性格才能想出這種美好的假象吧。
等到了詠梅齋,趙洛岩也是一番悉心撫慰連成梅︰「梅兒,我的心里還是向著你的。但是倩寧也挺可憐,再說了。也不能讓長房一直後繼無人啊?要是她沒身孕,到時候大伯母又提議再納個妾,咱們之間不是又多了個人麼?」
這話還真說到連成梅心坎里去了,之所以一直忍著倩寧,也是因著有了她,趙洛岩有充分的理由不必納妾,不然按著世家大族的規矩,自己一懷孕,只怕通房就塞到丈夫的書房了吧。
雖說想得清楚,連成梅還是不免有些戚戚焉,想當初是如何的海誓山盟,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最後還是向現實屈服。
連成梅心里委屈,依偎著趙洛岩嬌滴滴的說道︰「夫君說的都有理,可是梅兒好希望咱們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有彼此和月復中的孩子……」
趙洛岩是一直知道連成梅的心思,也感動于她對自己純粹的愛,一時心中唏噓感動,更是擁了她細細安慰。
最後在侯府呆著的日子,趙洛岩似乎找到了一種平衡,倩寧和連成梅之間沒有再起沖突,一直到了元宵節。
一大早的,管事的就進來通報,說是李家派人送了禮過來。崔氏听得一愣,年禮早在過年前不是都送過了麼,怎麼又送了禮過來。
拿出帖子一看,原來是因著之前送了夢瑩她們親自包的餃子過去,現如今送了元宵過來當回禮。那元宵雖說不貴,但說是李夫人和小姐親自所做,倒也是有心了。
這李家送回禮,那是給夢瑩面子,表明對夢瑩很是滿意,崔氏也高興,命人煮了來分給各院夫人姑娘。
元宵送過來的時候,夢瑩等人正好在听雨軒。
那一碗又一碗不同餡兒的元宵,熱氣騰騰,香味四溢,勾得人饞蟲四起。又听得是李家送過來的,倩寧忍不住打趣︰「瞧呀,咱們還是托了三妹妹的福才有這元宵吃呢。可該好好謝謝三妹妹才是。」
夢瑩飛紅了小臉,拿了粉拳捶打倩寧︰「嫂嫂又欺負我。」
夢蓮和夢芝也樂得不行,夢芊面上淡淡的,小口吃著元宵。
自從那日交談之後,夢芊對待倩寧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淡,連夢瑩都看出了兩人之間的狀態有異,還特意問了倩寧。
倩寧也不便說出當日的爭執,只隨口說道︰「也不是吧,二妹妹向來都是這般,我都習慣了。」
吃完了元宵,夢蓮冷不丁問道︰「是不是陳家也該送元宵過來呀?」
夢瑩也跟著咋呼︰「是啊,是啊,二姐姐,說不定一會陳家的元宵也送過來了,那日你包的餃子可比我好多了。」
夢芊不以為意,聳了聳肩︰「也許吧。」
可是一直到了晚上,也沒見陳家送元宵過來。
劉氏臉上有些失望︰「興許他們家挑別的回禮送過來?」
「送不送的也無所謂,當日送餃子過去,也沒指著他們送回禮。」夢芊仍是無所謂。
劉氏卻是有些不高興︰「你知道什麼啊。那是一般的餃子麼?那可是你親手包的,但凡有點規矩的,就知道該送回禮。那日看著陳夫人也是個知禮的,怎麼這點禮數都不知道?」
倩寧隱隱感覺不好,試探性的問道︰「不會是那邊親事有變動吧?」
「怎麼可能?」劉氏沉了臉,第一次對倩寧冷言冷語,「這話也是瞎說的麼?更貼都換了,八字也合了,還能有什麼變數!」
也怪不得劉氏生氣,兩家結親也就差了最後小定一步,而且城里也都知道了,要是這時候有變化,無異于退親,對雙方,尤其是女方聲譽影響最大。
可是倩寧一想起俏寧,就沒來由地擔心,又不能直說出來,「是我說錯話了,還請娘親和二妹妹別放心上。」
劉氏「恩」了一聲算是會意。
可是倩寧心里還是不安,斟酌了一番又說道︰「要不,咱們借著過年的由頭,再給陳夫人,陳小姐下帖子,請他們上門做客?也是快要結親家了,多走動也是好的。」
劉氏雖然也擔心,卻是不同意倩寧的提議︰「要是請,也就不能單請了陳家,這就要驚動父親和母親了,還是從長計議吧。」
倩寧只得作罷,卻是打算了私底下去打探一二,要是真的俏寧有了私情,必須要扼殺在搖籃之中,不然陸家女兒都得被她害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