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狐色 第十八章 新年就該吃餃子

作者 ︰ 瀾思

人一下子多了起來,這小亭子也因著文秀他們的到來變得熱鬧了起來。他們彼此向對方拜了拜年,便舉起了酒盞,胡天海地的亂扯。

「這酒喝起來,沒有下酒菜,怎麼能行!秋昊你太不夠意思了!」文秀剛一落座,就開始發牢騷,「我這晚飯還沒吃呢?小生可受不住就這麼一直餓到明年!」

「好,好!我這就讓廚房來送些下酒的小菜。」秋昊朗聲大笑。

「這還差不多!」秋昊叫了亭台外候著的小廝,吩咐了聲,那小廝就下去了。不一會兒,青竹便端著托盤來到了湖心亭。

他一一的將托盤上的四菜一湯整齊的擺在了石桌上,便下去了。文秀見到有吃的了,不客氣的動起了筷子。

「你啊!難不成是餓死鬼投胎?」少白不禁再次打趣,我深刻的懷疑這一對前世是死對頭,以至于今生見了面也只會相互埋汰,不!準確的說是少白,埋汰文秀!

「哈哈……,哈哈哈哈……」秋昊、子思、奉明瞬間笑成了一片。

文秀只顧著吃,他忙里偷閑,朝著余下的四人翻了個白眼,「哼!小爺我正忙著吶!懶得理你們!」

月色漸深,現下已經戌時了。文秀提議行酒令,誰輸了,誰自罰酒一杯。

此時湖心小亭內的這幾人正在興頭上,他們喝得東倒西歪,醉語連篇。少白月兌不開身,便只能動用了分神術,將自己的神識留下了些許在這里,便離開了。

少白快要到得小院時,雙手捏訣,將神識實體化了。他依舊是湖心亭中的打扮,此地的少白是少白,湖心亭中的的少白依舊是少白。

「蘭公子?」秋雨剛離開了小院打算去母親的房間,卻不料竟在此地踫到了少白。他這是要去見那個女子嗎?秋雨的內心酸澀,「蘭公子,你這是要去哪里?」

少白,沒曾料想到在這里竟會遇到其他人,而且這人竟是秋雨。他的面龐再次擺出端莊的樣子,「秋小姐好!秋公子約了在下在府上守歲,閑來無事,在下便想隨處逛逛。」

「這樣啊!那公子請隨意!」秋雨斂了眉目,聲音低低的傳來。

「嗯。小姐慢行,恕在下不送了!」少白向著秋雨禮儀性的施樂一禮便離開了。秋雨拐進了隱蔽處,果不其然見得少白朝著小院的方向去了。

心痛嗎?呵呵呵……,蘭昇我就知道會如此。那個女子嗎?她的眼角劃過狠歷。

既然是府上的人,那你就休想好過。

少白來到了小屋子里,見得蘇簡正在燈下包餃子,這一日她穿著一件艷紅的長裙,在腰間綁著圍裙。

「你來了!」蘇簡听到腳步聲,面朝著少白的方向,面上掛著慣常的微笑,明媚鮮妍。

「嗯,來了!怎麼包起餃子了?」少白在門口邊上放置的銅質架台上洗了手,擦干淨後,隨手拉了把椅子做到了蘇簡的身邊。

「今天中午啊!竟然有人送來了一碗餃子,我嘗了下很好吃的,所以就像也做給蘭昇吃!」蘇簡瞥過了頭,不敢朝向少白的方向。

餃子?竟然有人送餃子給蘇簡,那人該不會是,……秋雨?

「呵呵……,難得我們的秋雪有心,都知道心疼我了!哥哥跟你一塊包餃子。」蘇簡坐下,拿起蘇簡 好的餃子皮便包起了餃子。

蘇簡低著頭,面含微笑 著餃子皮,少白的嘴角勾著惑人笑的笑,雖然蘇簡看不到,但她知道,那一定很美。

除夕夜,萬家燈火明。歡聲笑語喜迎春風化雨,春暖花開。靛藍的夜空中煙花齊放,光怪陸離。

爆竹聲聲,滑破了寒冬的沉寂寡言,便如春日的第一聲驚雷,喚醒了蟄伏在天地間的萬物。

「昨天的炖排骨,是蘭昇你送來的嗎?」。蘇簡隨口的問道,心思都在腰間的荷包上,她想著先說些什麼舒緩一下這緊張的氛圍。

「沒有啊?不是我送的!」

「那會是誰呢?」蘇家也很是疑惑。

「也許,是想我一樣偶然得知了秋雪你的人吧!」少白軟聲道。

「或許吧!」蘇簡心想著明日一定還會來的,昨天是午時中,今日也是午時中旬。蘇簡決定明日里要早早的在小院門口守著看看那人究竟是誰,她好對人家說聲謝謝!

蘭昇的手里捏著小巧精致的餃子。平凡的餃子皮,經由了少白的雙手,便像被施了魔法般,變得如此的精致。

蘇簡想檢驗一下,少白捏的餃子是否過關,她隨手拿起了一個,指尖拂過,面目上不禁閃現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餃子的輪廓被捏成了魚的模樣,魚的身體上被捏了一道細細密密的褶子,指尖自這端的魚頭慢慢的撫模到那端的魚尾,如妙如肖。

「蘭昇真厲害,沒想到你的餃子竟然包的這麼好!」蘇簡感嘆。

「那是自然!雖說是君子遠庖廚。但你不知道,這出了名的廚子都是男人嗎?」。少白打趣。

「哈哈哈……,哈哈……,還真是」蘇簡笑得眉眼彎彎,笑的眼角都溢出了眼淚,她用沾著面粉的右手指端擦了擦眼角。

「呵呵……!」蘇簡的手擦了擦眼角,殘余在手上的面粉,便隨著指尖的動作,被曾到了臉上。蘇簡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著桃花色,趁著著眼角的面粉更加的素白顯眼。

少白無奈的搖頭,俯下了身子,用手幫蘇簡擦了擦眼角的面粉,呼吸可聞。

「呃……,溫熱的指尖掃過眼角,蘇簡的眼楮發癢,無辜的眨了眨眼楮,面上染上了淡淡的粉紅。

「這樣就好了!」

十月的天氣,冷風吹過,桃花樹下的女子緋色的裙裾便如這滿樹勝放的桃花書,開的爛漫。女子的嘴角掛了笑,染著丹蔻的蔥白指端,仔細的拿著一個精致的紅燈籠。

女子朝著燈籠輕吐了一口氣,燈籠內便裊娜的燃起了青藍色的煙火。她耳听著幻境中蘇簡和少白的對話,笑意越來越深。

那一年的除夕,蘭昇也同自己圍坐在熊熊燃燒的火爐便包了餃子。那是豬肉大蔥餡的餃子,餃子的餡料還是蘭昇從自家的廚房里偷偷的帶出來的。

那天晚上,萬家燈火照的除夕的夜亮如白晝。鞭炮聲聲,蘭昇便如此不期然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蘭昇獻寶似得,拿出了藏在身後的餃子餡,傻傻的笑著,似在邀功。

可是蘭昇包起餃子來,總是笨手笨腳的,到最後倒不是餃子皮包餡了,而是個個都是餡包餃子皮。

包好的餃子不管好的壞的,全都被餃煮成了一鍋面片湯,可他們卻還是吃得那麼的開心。紅彤彤的爐火,紅彤彤的燈籠,被笑意染得紅彤彤的臉頰。

他們就這樣依偎在火爐的火光里,淡淡的說著些什麼,直到交子之時。雖然回憶起來的都是平平淡淡的事情,並沒有太多值得緬懷的地方。但這不就是生活嗎?每日里便只時這麼的平淡的生活著,也是種奢求。

今日里是鬼節,去往黃泉的鬼眾手里拿滿了香燭和貢品,說著凡間的那些人、那些事。

女子盈盈起身,站在路旁,空靈飄渺的聲音夾雜在嘈雜的說笑聲中,每一年的十月初一鬼眾總是那麼多。她也便格外的小心,生怕落下了誰。

「請問,是蘭昇嗎?」。路過的白衣少女只顧著同身邊的人炫耀自己收的祭品如何的多,草草的回道,「不是」

「是蘭昇嗎?」。

「不是,姑娘認錯人了!」

「請問,是蘭昇嗎?」。路過的孩童嘻嘻哈哈,捏著鼻子學著大人的聲音,「是啊!姐姐你找我干嘛?」

女子瞬間淚如雨下。小孩發現自己做的過了,敢忙拉起了女子的衣角道歉,「姐姐,我錯了!我不該騙你的,我根本不知道蘭昇是誰?」

女子的眼淚收住了,她轉過空洞洞的眼楮望向了身邊的小童,神情落寞。小童嚇了一跳,顫巍巍的松開了女子的衣角,便頭也不回的跑了。姐姐的樣子好嚇人,她會吃了我嗎?

「呵呵呵……,呵呵……」耳听得那小童跑開了,女子不禁大笑出聲,帶著人盡皆知的苦澀。

緋桃樹上的桃花瓣,紛紛洋洋的落了一地,天地間一片粉白。西風卷過,翩躚的桃花瓣便如同是生著翅膀的萬千蝴蝶般,上天入地,無所不在,只為了尋到碧落黃泉中的什麼般。

女子不會想到,自己在鬼節的那一日再過小心,還是會錯過與多人,許多事。當然在很久很久以前的這一日,她也錯過了自己始終放不下的人—蘭昇。

小院子里的兩人,煮起了餃子,當他們煮好的時候,也是日已是第二年的伊始,小院外響起了  啪啪的爆竹聲,爆竹聲聲辭舊歲。

「新年吉祥!」少白對著蘇簡說。

「新年吉祥!」蘇家對少白這樣說。

餃子蒸蒸的冒著熱氣,味道確是不錯,這餃子一吃便吃了一年吶。

除夕這一晚,青竹人聚到了李師傅的房間里。邊守歲,邊兩人就這餃子喝酒。

「新年了呀!」李師傅,听得門外想起了密集的爆竹聲,感嘆。

「新年好!」青竹朝著李師傅拜了拜。

「呵呵……!新年好啊!都好都好!」

湖心的小亭子里,除了少白依舊清醒外,其他的人都已經醉的不醒人事了。

少白叫了候在廳外的小童,安置了文秀他們,便離開了。說好的守歲,也便也就這樣無疾而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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