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秋雨拉了蘇簡走在前面,少白則跟在後面,手里拿著秋雨買的東西。
少白見得蘇簡像是換了一個人般,雖對自己生疏了,卻不再害怕自己,倒像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極其平常的朋友。
蘇簡還不時的同著自己說笑著,面上掛著如往日般熟悉的笑,少白也便同著蘇簡隨隨便便的聊了起來。
蘇簡在得知少白也要同著自己和秋雨去到市肆上去買東西時,剛開始有些不自在,但在見得少白時,他突然發現,卻原來在自己真的想著放下時,見得蘭昇了,心里竟然會如此的平靜。
那感覺就像是在見一個多日不見的老友,雖會激動,但心里卻不曾起了不該有的波瀾。
「你們的感情真好。」秋雨在邊上看著他們說話甚至有時都插不上嘴,見得兩人終于不說話了便道。
`.``「秋雪可以說是被蘭昇給養大了的,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很感激他的。」蘇簡眯了眼楮笑著,秋雨不禁更細致的盯著她看,卻看不出什麼端倪。
「現在親哥哥一樣的蘭昇就要同我最親近的姐姐結婚了,我自然便高興了,一高興話就多了。」蘇簡依舊沒心沒肺的笑著。
親哥哥?少白不禁勾了嘴角無奈的笑了,罷了,蘇簡能看得開些也是好的。
幻境一場也不過是戲台子上的戲一場,明知是虛的,自己卻為何要太過在意。說到底,這不過是別人的一場悲情戲,與你少白又有何干系。
秋雨听著蘇簡如此說,不禁也看向了旁邊的少白,而此時的少白卻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風輕雲淡的表情。
那個便如在夢中般的他,也只出現在了初見他與秋雪的那一次驚鴻一瞥。而他對于我,永遠是這麼一副近在眼前,卻又是遠在天邊的感覺。
我秋雨不服!
這幾日蘭府上下那是忙做了一團,今日是三月初八,蘭昇也正忙著同文秀、秋昊、子思他們在書房里寫著請柬。畢竟這場婚禮舉辦的太突然了,剛剛上門提了親,十幾日後便要舉辦婚禮。
看來這秋景雲,也怕自己若是不及時收了這金龜婿,藍昇會被別的人給搶了去。
「蘭昇,沒想到你竟然是我們中,最先成親的那一個呀!你果然是不簡單,我恨死你了。你就這麼的把兄弟們都給丟下不要了。」文秀綰了袖子,捻了毛筆邊寫著請柬,邊無聊的嘮著嗑兒。
「這點兒文秀你光是羨慕,是羨慕不來的,要不你也快些找個娘子成了親,不就好了。」子思在旁邊道。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文秀你可以考慮考慮。」少白也不禁彎了眉眼笑著道。
「我還是再自己一個人過上幾年再說吧!少爺我是一多麼重情重義的人啊,自然是不會像蘭昇一樣先舍了兄弟們去的。」文秀朝著少白挑了挑眉繼續道,「再說我是如此的深愛著我家的蘭少爺。」
「這你就又不對了,蘭昇馬上就是我的妹夫了,你不可以喜歡他的。」這邊秋昊也來湊趣了。
「我好可憐啊!秋昊你怎麼如此的狠心,我就是要喜歡蘭昇,就是他有了妻,我做妾也是可以的啊!」文秀捏了嗓子聲音尖細的道。
「可惜你長的太丑了,入不了我的眼,所以看來今生你是與我的妾室無緣了。」
「你怎麼能這樣子,蘭昇難道你不愛我了嗎?」。文秀委屈的道。
「從來沒有愛過,又哪里來的不愛之說呢?」少白道,他的手里握著毛筆,在喜帖上寫了一行行的小字,字體遒勁有力,威武剛硬。
「你們兩個夠了,都給我適可而止!我現在走心的,喜帖上的名字連著寫錯了不下十個了。」子思將寫錯了的請柬干脆用毛筆全都描畫成了黑色的,團成了一團扔到了邊上的簍子里。
「呵呵呵……,那是因為子思你啊!就是定力不夠,你看我們就都沒受影響。」文秀依舊笑得一臉欠揍的模樣。
「文秀,信不信你再多嘴一句,我就捏死你。」子思朝著文秀揮了揮筆桿子。
「好吧!」文秀終于捂了嘴不說話了。
「蘭昇,請柬都寫完了嗎?」。秋賀趕著在今天將喜帖全都送了去,所以當自己在府上忙活了一陣後,便想著來催催他們。
「叔叔,快了!」文秀見得蘭賀滿面喜色的走了進來,便主動說道。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這幾天多虧了你們的幫忙,大家都辛苦了。」蘭賀面上掛著笑道,「這不多時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待會兒啊!秋昊和文秀、子思你們就都吃了飯再走吧!」
「叔叔這話就客氣了,蘭昇結婚,我們自是歡喜的。再說我們也沒給叔叔幫上什麼忙,又哪里會覺得麻煩呢?」子思恭謹的朝著秋賀拱了拱手道。
「就是啊!咱們馬上就是親家了,叔叔你要是這麼說,就客氣了。」秋昊也便笑著說。
「呵呵呵……,能交到你們這群好友,是蘭昇他的福氣啊!」蘭賀手撫著胡須微笑著道。
「是啊!是我的福氣。」蘭昇也不禁道。
「我也不多說了,你們忙吧。」蘭賀惦記著府上沒做完的事兒,同一伙兒小子寒暄了幾句便下去了。
三月十四日,那一日,秋府里的人自早上便開始忙活了,丫鬟和僕從們,也以為內自己小姐的婚事而高興著,他們掛了大紅的燈籠和大紅的喜字,又將長長的大紅地毯從廳堂一直鋪到了朱漆大門外一里有余的地方。
秋雨閨房的雕花窗面上,貼著大紅的喜字窗花,字體飛龍走風,飄逸而流暢,一看就是出自名家的手筆。
臥房內的梳妝台前也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各色的釵飾和鳳冠,而紅紗帳層層的雕花紅木的床榻上則整齊的擺放著秋雨的喜服。
她只要再等上幾個時辰,便可以將這一身鳳冠霞帔穿戴在了身上身上,頭上蓋了紅紅的蓋頭。等著蘭昇騎了白馬,身後跟了長長的儀仗隊,吹吹打打的來迎娶自己。
此時她正端坐在了梳妝台前,縴縴玉手里握了眉黛,正自己的描畫著自己細長的美型。
眉筆過處,眉形便被秋雨勾勒描畫的恰到好處,她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眉筆,滿意的看了看鏡子中,妝容精致的自己,抿了抿艷紅的嘴唇,笑了!
秋雨素白的手里,握著一個穿著紅衣的布偶,那紅衣上分明就繡著秋雪的名字。
我只要朝著胸口扎上一針你就會永遠的消失在了蘭昇的面前,就永遠也不會來打擾我們了,自然你對蘭昇也可以死心的放下了。你說我這一針該不該扎下去呢?
秋雨的眼底映入了紅衣布偶的紅衣,一片猩紅。指端的細長銀針,針尖抵在人偶的胸口處,秋雪只要用輕輕的一推,那麼人偶便會被被銀針穿心而過。
我本想著著,放你馬的,或者你自己選擇遠離了蘭昇,可是你卻是如此的執迷不悟。
門外的鞭炮聲聲響起,廳堂內坐滿了秋家的親眷,而秋府上下自是一片歡喜的場景。
小院子里的蘇簡和青竹他們在這一日也受到了秋府老爺的邀請,可是蘇簡依然記恨著那個男人,所以她拒絕了。
愛到深處是絕望,而絕望到極點後或許就是重生了。
此時的蘇簡听著秋府的喧囂聲和聲聲爆竹的聲音,竟會由衷的祝福他們,蘇簡的手里拿了少白給他買的發簪和自己親手編做的同心結,全都放入了火中,燒成了一攤的焦炭。
蘇簡想著,只有自己整的釋然了,蘭昇才會再再來看自己的時候覺得舒坦些,若是自己一直的如此的別扭,他或許就真的不會來看自己里。
當不成情人,但至少我也要同他當成熟人或是朋友。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情感,只要當成了美好的回憶就夠了。
蹲坐在火盆邊上的蘇簡,盈盈的火光照在了她的臉上一片火紅的倒影。她不禁更進的伸了手靠近了火苗。
火舌不經意的掃過了她細白的手掌心,這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對啦我記得初見蘭昇時,自己也曾被他握了手靠近了火盆,那是他說這種感覺就是紅色的感覺吧!
轉眼,已經七年了,這一場太過美好的夢也該是醒了,我該是很滿足的才是。
「姐姐,你在干什麼呀!」小乖自門外走了進來便看到了蘇簡正蹲坐在火盆的旁邊,而火盆里分明在燃燒著什麼。
空氣中彌漫著羽毛被燒焦的味道,小孩兒伸了腦袋隱約看到了,被火苗正吞噬著的白玉簪和已經被燒的散亂的頭發。這些他是見過的,那是蘇簡最珍惜的東西。
「沒什麼,只是燒了些沒用的東西。」說著蘇簡拍了拍落到了衣服上的飛灰,微笑著站了起來。
「外面好熱鬧啊!」蘇簡不禁道。
「嗯,很熱鬧,但那又不關咱們的事。」秋小乖事不關己的道。
「就是啊!別想那麼多了,咱們吃飯去吧!」司命星君自是與小孩兒是形影不離的,所以他也是來到了蘇簡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