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哭,這都是命。前世今生,總有一世是我欠了你的,所以這一世我始終相信這不過是業報而已。」秋雪眯著眼楮笑著道。
秋雪抬了袖子便幫著秋雨擦了去她面上的眼淚。「不哭了,好不好,你看你都有八十歲了吧!還哭,也不怕被來來往往的女圭女圭們笑話了。」
「嗯。」秋雨,止了眼淚,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邊上正盯著自己嘻嘻哈哈的拍著手,叫著跳著的女圭女圭們,便拉住了秋雪的手便繼續的想著黃泉路去了。
「秋雪啊!」秋雨拉了秋雪的手,聲音軟軟的響在了耳邊。
「嗯?」
「來生的話,你不要再這麼的傻了。」秋雨看這秋雪的眼楮認真的道。
「呵呵……,我願意。」秋雪听此不禁也呵呵的笑了。她甩了甩兩個人交握的手,便疾步的想著前方走了。
「咱們走吧!女乃女乃,若是有來生,你一定要對我好些。」秋雪眯著眼楮笑著道,耳邊是鬼眾們熙熙攘攘的聲音。
秋雪記得自己剛剛成了魂魄的時候,每每有鬼魂自自己的身邊經過或是同著自己搭訕,她甚至都會覺得害怕,想想當初,自己都覺得可笑。
畢竟自己當時也不過是一只孤魂野鬼,竟然會可笑的覺得自己的同類嚇人。
「女乃女乃?秋雪你竟然如此的笑話我,我知道我老了……。」秋雨在邊上嘟噥道,「不過啊!待會兒,我們都投胎了還不定誰大誰小吶!」
秋雨抬了頭,思索了片刻道,「到時啊!若是到了投胎的時候,我一定排在了你的後面,叫你再笑話我。」言罷,秋雨便抿了嘴笑了起來。
「這個……,秋雨姐姐,你真的八十歲了嗎?」。秋雪听著,秋雪略帶滄桑的聲音卻說著如孩童般的玩笑話,不禁疑問道。
「不是,我……今年剛好八十九歲,只是……可惜了,沒有能過了九十歲的那道坎兒。」秋雨看著秋雪的眼楮聲音很是正經的說。
「……」
「哈哈哈……」見得秋雪睜著眼楮認真的等著自己的回答,卻不料到最後卻被自己耍了而無語望天的表情,秋雨不禁再次呵呵的笑了。
「秋雨正笑著歡喜,卻不料自她的身邊悠悠的走過了一個,身子都已經腐爛了的畫皮鬼。嚇的她不禁驚叫了起來。
秋雪听到了秋雨的尖叫聲,不禁很沒有義氣的呵呵笑了,「別忘了你也是個鬼,竟然會被同類給嚇到了。」
秋雪話雖然是這麼說,但還是伸了手捂著了秋雨的眼楮,「吶,這樣就看不到了。」
此時的畫皮正將自己已經腐爛的身子外面的人皮拖到了腰部,然後便伸了腐爛的雙手撓著自己的後背。
「好癢啊……,唔……果然抓抓後就舒服了。看來今天這人皮穿的時間太長了。回到了家,我必須得馬上月兌了它了,涼涼自己的皮肉才好。」畫皮鬼,撓完了後背,便重又披上了人皮。
秋雪听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想著這個畫皮該是穿好了人皮了,她便放開了捂著秋雨眼楮的手。
而秋雨睜開了眼楮後,眼神卻依舊是飄飄忽忽的,不敢看自己身旁的這個畫皮鬼。
雖說這個畫皮鬼美則美矣,但他再怎麼的,反正自己一想到剛剛看到的他早已腐爛潰膿的身子,就覺得全身不舒服。
披上了人皮的畫皮鬼,見得秋雨在看著自己,不禁回了頭朝著她嫵媚一笑。美得驚心動魄,紅唇明眸,絕代芳華。雖是男子,卻比女子還要美。
秋雨見得這個畫皮,竟在朝著自己嫵媚的笑,嚇的她不禁躲到了秋雪的身後。這不禁再次引起了秋雪的一陣低笑。
畫皮鬼本想著同著秋雨這個鬼眾中的新人打個招呼,卻不料竟然會嚇到了他。見得秋雨嚇的身子都整個的躲在了秋雪的身後。他不禁頓感無趣。
想我顏玉,再怎麼的也是冥界出了明的美男子,卻不料竟然把鬼都給嚇到了,真是很傷我的自尊。不行,我現在的心情不好了,必須去喝點小酒消消愁才好。
想至此,顏玉便扭著***瀟灑的走了。
等得顏玉消失的再也看不見了,秋雨才自秋雪的背後走了出來。恰此時,正好鬼差也走了過來。
他睜著空洞洞的兩個黑洞,看著秋雪,牙齒上下相撞,發出了咯咯的踫撞聲,「呵呵呵……,看來我要比那個畫皮要長得好看吶!」
「呃……」秋雨被黑衣骷髏鬼差的話給噎著了,「官爺,比那人不那鬼,要瀟灑英俊的多了。」
這睜著眼楮說瞎話的滋味卻是不好。你說說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覺得一個活動著的骷髏頭好看。自己不過是因為他是鬼差不敢得罪,才沒有在見得他的第一面時就嚇的尖叫出聲罷了。
「咯咯咯咯……」听此,穿著黑色斗篷的鬼差,不禁再次上下牙齒相撞咯咯的笑出了聲音。
而秋雪和秋雨挺次,不禁,在心里起了一身的寒意。這小聲真是太恐怖了,簡直就像是听著一把鋸子在細碎的割據著骨頭的聲音。
「你們就一起上路吧!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兒。」黑衣的鬼差,聲音听起來悶悶的,但可以听出他現在的心情很好。
「謝謝,官爺。」秋雪和秋雨不禁都朝著這個鬼差拜了拜,便一同的想著黃泉;路上去了。
黃泉路上,開滿了血色的彼岸花,遠遠的望去了,便如實一片熊熊燃燒的烈火。,只是這洶涌的紅火,燃燒的是人的血肉。
黃色的土地,紅色的彼岸花。彼岸花,黃泉彼岸,接引亡靈的渡魂者。只要順著它盛開的方向一路的走下去,便可以去得往生的方向。
彼岸花,花開不見葉,葉生不見花。花葉永不相見,生生相錯。便如是陽間和陰間的你我,只是我們還有輪回轉世,那麼終有一世我們還可以再此相見。
從漫長的黃泉路,再到奈何橋再到望鄉台,一路上秋雨就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兩個人的手里,共同的握著蘭昇留給自己的油紙傘。
黃泉路上,一路有你,真好!
孟婆的面前,秋雪在前,秋雨在後,兩人微笑著對視了一眼,便一齊的飲下了孟婆遞來的孟婆湯。
一碗孟婆湯,忘了前生的種種過往,愛恨情仇都化了雲煙。但生生世世的姻緣劫卻是消弭不了的。
往生的債今生償還,而今生的債卻還是要償還的。
十月初二,秋雪投胎在了蘭昇的鄰居家里,而就是秋雪投胎的前一個夜晚,蘭昇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秋雪笑著朝著自己跑了來,嘴里說著,「蘭昇,我來找你了。」那個晚上,蘭昇總覺得這個夢是一個預兆,秋雪她真的會如約的來到自己的身邊。
第二日,蘭昇鄰居家的女人生了,女人的男人同著蘭昇相熟,便邀了蘭昇來自己的家里吃頓飯,算是慶祝。
蘭昇來到了那人的家中時,在見得他的小女兒時,不禁淚流滿面。你在夢中告訴了我,你來了,你……真的就來了。
蘭昇將軟軟糯糯的嬰孩兒小心的抱在了懷里,他伸了手觸踫了下,女女圭女圭眼底的淚痣,不禁含著淚咯咯的笑了。
「慕容兄弟,你怎麼哭了。」看昇邊上的男子,見得蘭昇抱了自家的孩子,又是哭又是笑的,不禁問出了口。
「沒什麼,只是太高興了。我總覺得我同這個孩子有緣。」蘭昇擦了擦,眼角的淚痕,笑著道。
「這樣啊!慕容兄弟你若是不嫌棄我家女兒,便認了我家的這個女女圭女圭當女兒吧。你說可好?」男子模了模頭,看著蘭昇昇,笨拙的道。
畢竟蘭昇是如此的一個溫潤如玉的貴家公子,雖說是沒落了,而自家只是普通的百姓家。怎麼說,都是自己高攀了。
「那這女兒我便認下了。」蘭昇听此,不禁更緊的抱住了懷里的女女圭女圭。今生今世,有你相陪,足矣!
「真的嗎?」。男人听得蘭昇如此說,黑黃的面上竟泛起了不自然的紅暈,他幾步來到了蘭昇的身邊,伸了手指頭配了陪被蘭昇抱在了懷里的女女圭女圭的臉,笑著道,「閨女,你可真是有福氣啊。」
「既然慕容兄弟都認了這個女兒了,不如就給我家的這個女女圭女圭取個名字可好。我們都是粗鄙之人,不若慕容公子,你讀的書多。」蘭昇近旁的漢子呵呵的傻笑著道。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蘭昇吶吶的念著,思索片刻後,便笑著道,「君未,君未。不若就叫君未吧!君子的君,未央的未。你說可好。」
「好,好!君未,君子的君,未央的未。好名字。之後這丫頭就叫君未了。」那個男人,依舊憨笑著說。
「呵呵呵……」听此,蘭昇也不禁呵呵的笑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這一世,我只要看著你好好的就好了,我會為你找一個愛你的人,看著你們好好的就足夠了。
蘭昇低了頭在秋雪的額頭上印上了深深的一吻。這一世我只當你的干爹就好了。放心,我會一直默默的守在你的身邊,一直……,只要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