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滿月的白玉盤,高高的懸在了天際,月光煌煌,映照得深藍色的夜空,一片白茫茫。
少白便就這麼的背著月光,朝著濕了眼眶的蘇簡走了過去,月華如舊,朦朧鼎沸眼眸里倒影進了一個熟悉的身形,白衣依舊,容顏依舊。
眼前的男子玉白的面容上,掛著溫潤的笑意,那笑容便如實點著溫度般,吹散了初冬夜亮如水的夜色,和涼薄的空氣。
「離殤……」少白一步步的走進了,衣袂上的暗紋流轉,美得便如實夜空中最亮的星子在他的衣袖上晃過。
蘇簡耳畔響起了的聲音如此的熟悉,蘇簡不禁朝著少白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蘇簡的心里一直的在說著不管了,不管了,管他是不是幻覺,既然少白他想著自己走來了,那我便要更進的接近他,便是伸了手,觸模到的只是一片的虛無,我算是賺到了。
蘇簡和少白同時的迎著彼此走了過來,待到到了近處,少白便止住了腳步,卻不料蘇簡竟睜著朦朦朧朧的眼楮,一把將自己給抱住了。
見此,少白也好笑的伸了手抱住了蘇簡,小小的人兒抱在了還禮柔柔軟軟的,讓人無端的感到心安。
「嗚嗚嗚……」直到蘇簡被少白抱在了懷里,她還是覺得不敢相信,蘇簡的下巴擱放在了少白寬厚的肩膀上,然後她便低了人頭,不敢相信的將眼淚全都抹在了少白的肩膀上。
「你真的來了嗎?」。蘇簡的聲音悶悶的響在了少白的耳側,帶著濃重的鼻音。
「嗯,來了。真的來了!」少白的聲音帶著笑意,聲音輕輕淺淺的響在了蘇簡的耳邊。肩膀上傳來了絲絲縷縷的涼意,少白心想著自己現在的衣服一定被蘇簡糟蹋的不成樣子了吧!
「我,我不相信。」蘇簡自少白的肩膀上抬起了已經被月白色的衣料擦得干淨了的臉道。
「那你要如何才能相信呢?」少白勾了唇角笑著道。
「嗯……」蘇簡抬了哭的都紅腫了的眼楮,好笑的看了眼同著自己抱在了一起的少白,便伸了手左右開工的拉來了少白的臉頰。
少白俊朗的面容,瞬間被蘇簡的手糟蹋的變了模樣,蘇簡見此不禁眯了眼楮,勾了唇角。指尖傳來的細膩的觸感,讓她終于是安心了。
這應該不只是一場幻覺,因為它太真實了,蘇簡在心里對著自己如是說道。
「疼不疼?」蘇簡的手上用了些力氣,笑的帶了一些壞壞的小得意。
「不疼。」少白的眼楮望進了蘇簡微微的眯著的眼眸里,帶著寵溺和縱容的笑意。
「真的嗎?」。許或是因為少白的眼神太認真了,蘇簡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微眯的眼楮,然後便伸了手指頭,就要去捏自己的臉。
然後,蘇簡便伸了手,自己就掐上了自己的臉頰,然後不出意料的蘇簡自己是感覺到了疼了。
少白在邊上,看著蘇簡表情瞬息萬變的臉,也是不厚道了大笑了起來。
臉上傳來了清晰的同痛覺,蘇簡她終于是相信了剛剛的不是幻覺,而是真的,少白他真的來了。而且他在見得自己的第一面,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就是戲弄自己。
「你……,竟然在戲弄我。」言罷,蘇簡便直接的伸了拳頭,便向著少白的胸口,輕輕的捶打了幾下。
「我哪里有騙你?確實是不疼的。就像你現在在打我是吧!我也是不覺得疼的。」少白好笑的低了頭看著依舊沒有停下手下的動作的蘇簡。
「那這樣呢?」蘇簡見得少白雖是笑著卻很是讓人不爽的表情,繼續壞笑著,便想著要再用些力氣去錘少白。可是剛來勢洶洶的伸了拳頭,最後拳頭還是軟軟的落在了少白的胸口上。
「你啊!」少白好笑的模了模蘇簡的腦袋,笑的一臉的純真,「你這是舍不得嗎?」。
被說中了心事的蘇簡不好意思的低了頭,碎散的劉海遮住了她淡紅的的臉頰。
「吶,給你!」少白邊溫柔的模著蘇簡的頭發,邊變戲法似得朝著蘇簡攤開了手,手心里赫然的躺著的便是蘇簡在幻境中同自己一起買的一對兒泥塑女圭女圭。
蘇簡未料想他竟然還留著,「你……,竟然還留著?」
「是啊!我自然是要留著的。」畢竟他們如此的珍貴。少白邊說著邊將自己手中紅衣男子的泥塑女圭女圭重又遞到了蘇簡的手中。
「可是你卻要把它給燒了……」少白喃喃的道,蘇簡自然是听不到的。
「嗯?」蘇簡伸著手接過了少白遞過來的紅衣泥塑,心里不禁有些酸澀。
「這泥人是……你重新買的嗎?」。蘇簡用雙手將泥塑珍惜的捧在了胸口道。畢竟那個紅衣的泥人她是給燒了的。
「嗯。」少白了點頭道。
「少白……」蘇簡蘇簡的懷里抱了泥人,便向著臥房走了去。
「嗯?」
「外面有些涼了,去屋子里吧!」蘇簡走在了前面,低了頭道。月華如水,照在了她的側臉上,墨發素顏,精致的如同雕塑的瓷女圭女圭。
少白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也便隨了蘇簡的步伐,跟在了她的身後。
此時,他們朝著的方向正是蘇簡的臥房,蘇簡一想到自己心上的人便要進了自己的臥房,心里多少會有些小害羞的。
雖然在幻境中,少白也曾,經常的進出自己的臥房,但是那時的自己可以說是秋雪,並不完全是自己。因而換了此時,也當該是另當別論的。
只是少白他自是進進出出蘇簡的臥房習慣了也便沒做多想。到得了蘇簡的臥房後,少白竟然很自然的便在蘇簡的身後順手的關上了門,然後很自然的就坐在了窗前的小桌子上。
雖說屋子外面的月光很是明亮,可是畢竟這是夜晚。于是乎,便是有月光透過了窗子照了進來,屋子里卻還是很暗的。
于是乎,進了小屋的蘇簡,便自去拿了火折子點了盞油燈,放在了小桌子上。當她想著讓少白隨便坐時,卻轉眼見得少白赫然已近坐在了小桌子前面。
蘇簡見得少白竟一點都不生分,自己若是太生分的話,反而不好看了,于是乎蘇簡便晃了晃腦袋,在面上掛了一絲的淺笑,便裝作很自然的樣子,將燈盞放在了桌面上,坐了下來。
蘇簡坐在了少白的邊上後,面上的笑卻還是僵了,畢竟在自己邊上坐著的是自己喜歡的人啊!更具體的說,該是暗戀的人。
場面有些冷了,少白只是微微的笑著不言語的看著手足無措的蘇簡,他很是好奇,蘇簡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
「呃……」到得最後,還是蘇簡最先開口說話了。
蘇簡清了清嗓子,也不敢去看著少白,「今天的天卻是冷啊!」蘇簡吶吶的道,邊說著邊將手放在了嘴邊,對著手心呵了幾口熱氣。
「是啊!」少白道。
少白在蘇簡的面前面上總會不由的掛了笑意,這一點他也是不知道的吧。
「你很冷嗎?」。少白看著邊搓手便跺腳的蘇簡道。
「有點兒吧!」蘇簡低了頭繼續著手下的動作道。
其實蘇簡也不是很冷,只是若是不做些什麼的話,她會覺得尷尬的。
「呵呵呵……,那我將炭盆給端了過來。你等一等。」少白起了身道。
「嗯,嗯?」蘇簡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不自在了。少白他總是如此的細致,讓人忍不住的去做多想。
少白,你知道嗎?你這麼做的話,我會誤解的。可是明明你對每個人都是如此的細心,我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誤會了。誤會了,你對我的好,是不一樣的。
少白離開了位子後,便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蘇簡的雕花床前,將炭盆連帶著架子端了過來,然後將它放在了蘇簡的身前。
少白邊彎著腰放著炭盆,邊抬了眼楮看著蘇簡,他的眼里映入了融融的火光,悠悠的一雙桃花眼,流光溢彩,艷紅的火光映在了他的面上和衣服上,一片火紅。
蘇簡不禁看得呆了,火光是紅色的,映襯在了少白月白色的長衫上,便將他的一身素白長衫印染成了緋色的紅,紅的耀眼而艷烈。衣衫上的暗線雲紋,也便如是天際的緋色雲霞,悠悠的在緋紅的的衣衫上流淌著,惑人心魄。
這就是紅衣的少白嗎?一直素衣白衫的少白,美得不食人間煙火,清麗而出塵,讓人覺得可望而不可即。可是此時紅衣的男子,卻多了一份妖冶和難以言喻的魅惑。
紅衣的少白,便如是一朵妖冶的紅蓮花,美得出塵卻多了一份紅塵的味道,讓人覺得他並不是遙不可及的。他像極了誤入了凡塵的仙人,卻不再只是高高的站在了雲端,俯瞰眾生的神仙。
「少白,你還記得嗎?在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便有一個願望,那便是有朝一日,能夠見得你穿紅衣的樣子。我總想著你穿紅衣,一定很好看。現在,我終于見得了你穿紅衣的樣子了。」蘇簡望著少白的眼楮,和他眼楮里倒影的自己的身形,不由的便說出了口。
「呵呵呵……。是嗎?什麼時候?」這次換得少白疑惑了。少白邊說著,便伸了雙手將蘇簡的雙手包裹了起來。
「你的手還真是冰涼。吶,這樣就不冷了吧!」少白握了蘇簡的手在手掌心中道。
「嗯。」蘇簡在少白的雙手附上了自己的雙手時,手不禁瑟縮了一下,但最終手還是順從的被少白暖在了他的手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