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後娘娘,謝皇後娘娘。」小宮女像似看到救星般,激動的連連叩頭。
有了生命的保障,小宮女又說道︰「麗夫人一直企圖謀害小皇子,那夜得手易少傅的太醫令後,便差人潛入太醫院偷了一副劇毒,方才正逼著奴婢把毒藥灌進小皇子月復中,奴婢一時害怕,所以才…」
小宮女畏畏縮縮的瞟了眼一旁的朱麗穎,嚇得愣是不敢抬頭,而這時滿顏怒色的朱麗穎,一把抓過小宮女,一頓惡毒的廝打。
「你這個忘恩負義畜生,虧得本宮對你這麼好,你竟敢誣陷本宮,本宮要殺了你…殺了你…」朱麗穎完全喪失了理智,像頭母獅般廝打在小宮女身上。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小宮女抱頭連連哀求,被撕扯的發髻蓬松,烏發四散,愣是不敢還手。
「放肆!」蕭槿晟一聲怒嚇,一張俊顏中流露著滲人的陰冷。
「皇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皇上…」朱麗穎絕望的匍匐在地,悔不當初,哀怨連連,她已經分不清自己現在的情緒心理。
蕭槿晟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以他最威嚴陰冷的語氣說道︰「不知悔改,心如蛇蠍,朕都為你感到羞愧。」
朱麗穎瞪著一雙不可思議的杏眸,在絕望中無力的搖頭,那一臉花容,已經被淚水溶化,她已經知道再沒有退路可走,所以她呆滯的癱軟在地。
「來人。」蕭槿晟起身後又頗為淡定的說道︰「迎朱氏,企圖謀殺皇嗣,證據確鑿,念其入宮多年,鴆酒、白綾,短劍,任選賜全尸」
「不…不…不…」朱麗穎惶恐震驚叫喊,癱軟的身體,莫名的找回了力氣,她連連退縮,一張驚悚表情,直勾勾的瞪著蕭槿晟。
郝若初雖然痛恨,朱麗穎對蕭沫的所作所為,對于蕭槿晟的處罰,也並不感到震驚,只是她心里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就好像她會惋惜一條年輕的生命。
蕭槿晟不屑去看她一眼,只是揚著他盛氣凌人的架勢,又命令道︰「即刻執行。」
「慢著。」一聲低沉有力的音聲傳來,只見慕容太後在宮人的攙扶下走來,雖然氣色不佳,但是那種的十足的威信,絲毫不減半分。
蕭槿晟暗自冷笑,慕容太後的消息,還算靈通,這會怕是趕著來救她這位親信的!沒有明顯的怠慢,蕭槿晟迎上去,頷首說道︰「參見母後。」
郝若初在旁,也淺淺的頷首示意了一下,其實,對于慕容太後的到來,誰人都不難猜想。
「太後…太後…」朱麗穎連滾帶爬的爬到慕容太後腳下,她抓著慕容太後的裙擺,哭訴哀求道︰「太後您救救臣妾,求您救臣妾…」
朱麗穎在梨花帶雨中嚎啕大哭,不得不承認,慕容太後的到來,讓她仿佛在地獄中,看了一線光明。
慕容太後沒有去理會朱麗穎,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因為她早有今天這樣的準備,只是朱麗穎沒有听從她的勸說罷了。
所以慕容太後頗為鎮定的說道︰「麗夫人的事,哀家都听說了,皇上雖然人證物證俱在,但表面現狀不可全信,哀家向皇上討個人情,皇上可能賣哀家一份薄面?」
蕭槿晟也很是淡然的說道︰「謀害皇嗣,乃是滅族大罪,兒臣賜她全尸,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寬恕,不知母後有何指教?」
「麗夫人乃是哀家唯一一位親信,且入宮多年,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此次謀害小皇子一事,就算是麗夫人所為,哀家相信麗夫人也只是一時糊涂,好在沒有釀成大禍,所以哀家希望皇上能對麗夫人網開一面,全當是看在慕容家的顏面。」
慕容太後平靜無奇的態度,讓人不敢想象,一個堂堂太後的親信,竟做出這種謀害皇嗣的事,她竟一點都不為此惱怒,甚至還可以表現的這麼淡定。
蕭槿晟俊臉冷沉,他沒有急著給慕容太後答復,因為他還不能撫平內心的平衡感,或者說,他是在向太後宣一封心里戰術。
慕容太後也不傻,蕭槿晟故意晾著她,還不就是心有不平,或者說是想談條件,于是她又說道︰「當然,哀家也不是偏心袒護麗夫人,只是這件事,還存在諸多不明之處,待哀家查清,自會給皇上一個滿意的交代,況且哀家還欠皇上一份人情。」
「既然母後這麼說,就暫且留麗夫人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蕭槿晟冷冰冰的說道︰「即日起,廢去朱氏夫人頭餃,打入冷宮,此生不得再被受封。」
朱麗穎看到了從地獄之門掠過,卻沒有等來期盼中的希望,在冷宮孤老終死,那和死亡又有什麼區別,甚至可能比死亡還要殘忍。
慕容太後為了一個不爭氣的朱麗穎,不惜給蕭槿晟留下可趁的條件,她心里肯定是氣不打一處來,看著朱麗穎還傻呆呆的發愣,她嚴厲的斥道︰「你還不快快謝恩。」
「謝主隆恩。」朱麗穎有氣無力的叩首在地,蓬松的發髻,凌亂的發絲,呆滯的神情,可想她此時的狼狽。
經過朱麗穎的事情,蕭沫最後又回到鳳鑾宮,由郝若初照顧,在此次事件中,嚴懲了朱麗穎,也給後宮眾人一個嚴厲的教訓。
蕭沫雖然沒有醒來,但在郝若初的照顧下,氣色明顯有所轉變,易呈墨也時刻關注他的狀況,爭取能挽救一條無辜的小生命。
在次次被人誣陷關系不潔後,郝若初和易呈墨心里,多少都有點隔閡,所以每次踫面,都只是的簡單帶過。
郝若初幾乎每天都守在蕭沫身旁,在易呈墨的查看後,她有點心力交瘁的說道︰「明月,代我送一下易少傅」
「易少傅請。」明月抬手示意了一下。
易呈墨溫和的抿了一下嘴角,面露淡淡一味笑意,像似在用表情暗示著什麼,隨即他轉向郝若初頷首說道︰「那日多謝娘娘幫忙,微臣感激不盡。」
「我也不是全都為了幫你,我只希望沫兒能安全。」郝若初情緒顯得有些低沉,因為那天她算好時間,和易呈墨設計了一切,就是為了揭穿朱麗穎的詭計。
易呈墨淺淺的勾勒一下嘴角,他倒是難得一本正經的說道︰「不管怎樣,這次是娘娘幫了微臣,算微臣欠娘娘一個人情,希望他日能有機會為娘娘效力。」
郝若初感覺到一股朋友之間的親切,所以她也笑了笑,想到那次摔下山,易呈墨舍命救了自己,她又笑道︰「你上次在寺院救了我一命,就當扯平了。」
易呈墨似乎就等著她這句話,但是不提起這句話,他又聯想不到,摻雜在他們之間的尷尬。
「咳咳。」
無力的輕咳,沉睡多日的蕭沫,終于有了一絲生機,郝若初激動的喊道︰「沫兒,沫兒。「
蕭沫又回到最初的昏迷,郝若初一臉緊張的看著他,以為是自己出現的幻覺,這時易呈墨也頗為謹慎的說道︰「娘娘,讓微臣來看看。「
昏睡了數久,對于一個孩子而言,醒來可以算是奇跡,所以易呈墨為這樣一個堅強的小生命感到慶幸無比。
蕭槿晟得知蕭沫醒來後,第一時間趕到鳳鑾宮,忽略了宮人的禮數,他急匆匆的直奔寢殿。
「沫兒。「蕭槿晟壓制著喜出望外的情緒,邊走進來,便喚了一聲。
郝若初見蕭槿晟走來,她開心了迎了上去,「朕你來了。沫兒他醒了。」
蕭槿晟沖她笑了一下,那眼神中的喜悅,是無法掩飾的真實,也是他第一次對郝若初流露出笑顏。
蕭槿晟走至床榻邊上,那種難以掩飾的激動,他又喚了兩聲,「沫兒,沫兒。」
「父皇…母後…」蕭沫看了眼蕭槿晟,又轉眼看了眼郝若初,虛弱無力的煽動著一雙無神的小眼球,看著讓人心疼。
蕭槿晟劍眉深鎖,一臉疼惜的說道︰「沫兒,父皇在你身邊。」
蕭沫閃動著無力的眼眸,又看向郝若初,似乎在等她的應答。
郝若初握緊蕭沫的小手,也激動的熱淚盈眶,「沫兒,母後也在這。」
「有父皇和母後在,沫兒好開心。」蕭沫蒼白的嘴角,抿起一絲笑意。
「沫兒乖,父皇和母後會一直陪著沫兒。」蕭瑾晟握著蕭沫的小手,一臉悵然的說道。
「父皇和母後會永遠這樣陪著沫兒嗎?」。蕭沫一雙透澈的美瞳,滲著一汪憐人的泉水。
蕭瑾晟和郝若初不約而同的像似了一眼,郝若初眼底流露一絲尷尬的收回目光,看著蕭沫還在渴望他們的回答,她卻給不出他一個堅定的答案,哪怕是欺騙的話,她都說不出口。
「只要沫兒勇敢的好起來,父皇和母後永遠都不會離開沫兒。」蕭瑾晟嘴角微勾,星眸流露著一絲慈和的欣慰。
蕭沫也笑了笑,一張可愛的小臉,不難看出他眼神中的開心,他一手握著蕭瑾晟的手,另一手握著郝若初的手,將她們手合在一起,加深了臉上那抹幸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