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開始,所以酸味才重的很。」冰璇也有意無意的瞟向郝若初,陰陽怪氣的說道。
「好了,再不去賞花,恐怕花就該謝了。」薛子榮說著,便朝西方走去。反正用意已經達到了,這會該郝若初獨自傷心可憐去吧。
緊接著王婕妤也跟了過去,又留下郝若初孤零零的一個人。感覺無形中,一股勢不可擋的東西在壓向她。她卻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的等待被重擊。
如薛子榮所料,把貞嵐弄回宮之後,蕭槿晟對郝若初的態度立馬大變。
貞嵐被安排在嵐菱殿,是蕭槿晟親自為她挑選的宮殿,也是宮里空了許久,但地理位置卻絕佳的風水寶地。有人說,嵐菱殿是蕭槿晟早已經修建完好的一座金殿,也有人說,這里是蕭槿晟特意為貞嵐保留的地方。
總而言之,都和貞嵐月兌不了干系。
郝若初突然從天堂掉進地獄,心情自然是不好。但是她心里最難過的不是因為被冷落,而是發現自己一直都只是蕭槿晟眼中的影子,或者說是貞嵐的影子。
即便她們的樣貌,並不能算完全相像,但偶爾一個神色,一個笑顏,特別是那像似的眉眼間,蘊含著太多訴不清的情思,讓人瞬間的感覺是來自同一個人。
積累了那麼多歡聲笑語,喜怒哀樂,到頭來卻都是一場空,她不甘心,也不甘于只做另一個人的替身。
「娘娘,你坐了一天了,吃點東西吧。」小豆子端著一碗粥,輕輕的遞在她面前。
郝若初隨手接了過來,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從來不會選擇絕食,或者自暴自棄來對待自己。
稀里呼嚕一碗粥下月復,她擦拭了一下嘴角,小豆子順手把碗接了過去。看著她好像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伺候時間長一點的宮人,都看得出她把委屈憋在心里,不想讓人看出來。
想起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那個貞嵐,小豆子心里的火氣,是不打一處躥升上來。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但您也不能就這樣由著那個嵐郡主霸佔著皇上,好歹她們也是表親關系,這樣不倫不類的天天黏在一起,還成何體統!」小豆子實在是忍不住,鼓著個腮幫子,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郝若初瞟了她一眼,看她那一臉不服氣的表情,她笑了一下。眼下她根本不清楚貞嵐這個人的具體身份,以及她跟蕭槿晟之間的曾經,所以她還無從應對這件事。
況且,她們這樣高調炫耀,卻又不想讓太後知道,所以,這件事遲早會有人站出來說話。
郝若初思索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她看向小豆子似得︰「對了,你可有听說過嵐郡主這個人?」
「沒听說過。」小豆子搖了搖頭似說道。
跟蕭槿晟感情這麼好,卻又沒有人知道。居然還可以這麼神秘,看來只有去找太後試問一下。
慈壽宮,慕容太後正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由于一直鳳體不佳,所以太後可謂是安養天年,不問世事。
「太後,皇後娘娘來看您了。」這時,一名宮人走進來,輕言輕語的說道。
慕容太後依舊是微閉著眼眸,一臉祥和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但一顆凌亂的內心,已經開始浮躁不安。
「臣妾給太後請安。」郝若初走進殿內,淺淺的欠身說道。
「是皇後來了,快過來坐吧。」慕容太後語氣略顯沉重的說道。
郝若初隨即在太後身旁坐下,短短的數日不見,慕容太後明顯消瘦又蒼老了不少。鬢角的銀發,已經攀上了頭頂,滿臉滄桑的皺紋,讓人不由得心生嘆意。
「太後鳳體欠安,這會面色已經好多了。」即便是面對一位年邁的老人,也讓人感到心疼,所以郝若初一臉溫和笑意,語氣也極為親切的說道。
「人一旦上了年紀,就什麼都不中用了。」慕容太後靠在軟榻上,有點力不從心的說道。
「太後快別這麼說,這座後宮可不能沒有您執掌。」郝若初不輕不重的幫她揉按著臂膀。
平白無故又把大權推了過來,慕容太後心想著,恐怕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于是她淡和的說道︰「皇後是不是又遇到什麼難事了?」
郝若初一臉悵然的暗嘆了一聲,心里又因為太後能一眼看穿的心事,而感到欣慰。
「臣妾沒用,有失太後所望,臣妾實在是慚愧。」郝若初語氣低沉的說道。
慕容太後輕晃著身體,卻露出一臉慈和的淡笑,「這座後宮不是你有用,就不會讓人失望,而是你明明有這個能力,卻偏偏不去利用,這才讓人失望。」
郝若初低眸思索著太後意味深長的話意,心里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更加沮喪。手握國母的權威,卻偏偏不知道該怎麼去利用。
「可臣妾不知道該怎麼去做!」郝若初一臉悵然沮喪的低著頭。此時此刻,她完全就像個插著翅膀,卻沒有方向的小鳥,幸好還有這麼一個人可以傾訴內心的難處。
慕容太後見她能在自己面前,絲毫不掩飾內心真實的情緒,也算是對自己的一個信任。位于她的角度,對郝若初個人,她當然還是希望由她執掌後宮大權,但是位于蕭槿晟個人,誰有能力駕馭這個國母,便由誰人擔任,這是情理之中的事。
偏偏這個貞嵐,是她心頭的大患,所以在郝若初和貞嵐之間,她絲毫不用猶豫的選擇相助郝若初。
「哀家給你講個故事吧。」稍稍思索了半響,慕容太後依舊是淡淡的說道。
慕容太後講了一對男女相愛,卻不能相守的故事。郝若初靜靜的聆听著,其實故事剛開始,她就听出,這對男女應該就是蕭槿晟和貞嵐。
當然,慕容太後也有斷章取義,比如貞嵐的真實身份。
「太後,您知道,那位母親為什麼要阻攔他們在一起嗎?其實他們真的很般配不是嘛!」故事的最後,郝若初帶著不明口吻的說道。
慕容太後暗自深深的一聲暗嘆,一雙慈和的眸子,驟然間透出一抹厲色,面色也頗為冷沉地說道︰「般不般配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不適合。有些人,注定就是彼此生命中的煙火,絢爛只是短暫的。」
以慕容太後對蕭槿晟和貞嵐的阻止,雖然不知道原由,但其中一定隱藏的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慕容太後瞟了她一眼,見她怔怔的有些出神,于是她又說道︰「你先回去吧,你的煩惱,哀家會盡可能幫你消除。」
「臣妾告退。」郝若初起身淺淺的福身說道。
慕容太後倦意濃濃的揮了揮手,郝若初隨即輕步離開。
即便是慕容太後給了她一顆定心丸,可她心里還是焦慮不安,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容易解決。
無意間經過一個園子,本不是鳥語花香的時候,卻有種芬芳飄逸的舒怡。悅耳的笑語聲,時而隱約的傳來,總引得人忍不住想去羨慕。
郝若初循音看去,一對俊男靚女,正在草地里放風箏,仔細一看,正是蕭槿晟和貞嵐。
看著她們洋溢著充滿幸福的歡笑,她並不羨慕,只是心頭微微的有點不適。那種無以形容的感覺!
轉身離開,是她最好的選擇。她怕再看下去,她會消失心底的報復。
「喲~皇後娘娘莫非也是來放風箏的吧?」冰璇公主揚著尖細的嗓音,陰聲怪氣地說道。
郝若初轉身避開了他們,又迎來了薛子榮和冰璇公主,惦著腳尖,扭著縴盈的腰肢,一副趾高氣昂的架勢,嘴角勾勒著一味譏誚的笑意。
郝若初恍然間想到,以薛子榮狹隘的心理,她對貞嵐的出現,為什麼沒有絲毫排斥,且還一度殷勤滿滿的貼近人家,這種行為,貌似不像是她的做事風格。
「本宮沒你們這份閑情。」郝若初冷不丁的瞥了她們一眼,隨即直接略過她們自己離開。
「娘娘恐怕不是沒這份閑情,而是沒這個心情吧!」冰璇公主在她走過身邊的時候,又一臉譏誚的冷嘲道。
郝若初轉眼,用一雙噙著厲色的美眸斜視著她,一張絕美的臉上,也布滿了冷意,語氣更加冷沉的說道︰「本宮的情緒,何時輪到你一個小公主來定量了?」
從來沒有見過她發威的一面,沒想到發威起來,竟這般盛氣凌人,冰璇公主黑著臉,心里怒焰燃燒,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喲!莫非是被本公主說中了,不然娘娘您這麼激動做什麼?」冰璇公主不但沒有怯意,且還更加得意的輕視著郝若初說道。
「當然是激動公主時刻記掛著本宮,且連本宮想什麼,做什麼,都被公主分析的清清楚楚,看來本宮對公主的影響力還真不小啊!」郝若初不屑一笑的說道。
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甚至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還想激怒我,你還女敕了一點。不過,你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我遲早會讓你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