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都坐了一下午了,不如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如何?」明霞早就看在眼里,只是一直沒有上去打擾她,這會天色已晚,于是她才走上去輕言輕語的說道。
「這麼晚了,還是算了吧!」郝若初回神,依舊沒有走出低落的情緒。
「娘娘是不是還在為少將軍的事擔憂!」明霞看似是問話,但語氣又像似在關心的慰問。
「你說,少將軍要是真的不能如期歸來,最終會有怎樣的後果?」郝若初暗自嘆息了一聲,隨即才暗暗傷神的說道。
「少將軍只是傷勢還沒有痊愈,所以才拖延了回宮的時間,想必接到召回信件,將軍不日便能回來,娘娘不必過分擔心。」結果誰都不敢妄加猜測,但絕不會輕擾。所以明霞只是變向說的樂觀一點。
「希望如此吧!」郝若初輕輕抿了抿嘴角,強顏露出一絲笑意。
自從郝建錫護送蒙汗回族,途中又遭遇不測,身負重傷的他一直留在蒙族養傷,至今沒有回城。所以朝中有人懷疑他故意遲遲不歸,且有意投靠蒙族。
蕭槿晟得知此消息後,是好一頓大發雷霆。
要是沒有人提及,他根本沒有想到那麼遠。但是眾朝臣也也絕不會空穴來風。所以他得知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下旨召郝建錫回城,並限時一個月。
其實,郝若初內心的擔心,遠不止這一件事。
「娘娘,薛將軍來了。」小豆子這會走過來說道。
「讓他到後殿稍作片刻。」郝若初收回沉甸甸的思緒,淡淡的說道。
想要得知郝建錫那邊的情況,恐怕只有從薛子沐口子能得知一二。為了郝家的生死存亡,她不得不厚著臉皮找到了薛子沐。
這邊薛子沐正耐心的等著,至于郝若初找他的用意,他多少也能猜到幾分。
「將軍,這是娘娘親手為將軍熬制的養身湯,特命奴婢給將軍送來,將軍請用。」一名小宮女端著一碗湯送在薛子沐面前。
薛子沐瞟了眼面前的湯汁,這個時候他哪有心思和湯!倒是郝若初這安排讓他有點詫異。
「為何不見娘娘人來?」他不明的問道,也並沒有接下那碗湯汁。
「將軍稍安勿躁,娘娘稍作打扮後便到。還望將軍莫要辜負了娘娘一番美意。」小宮女笑盈盈的說道,又將美味的藥汁遞在他面前。
薛子沐猶豫了一下,能喝到她親手為自己的熬制的參湯,就是一碗毒藥,他也會喝下。于是他接過來,仰頭咕嚕咕嚕的喝下。
「將軍覺得味道如何?」小宮女關切的詢問道。
「還不錯。」薛子沐微揚了一下嘴角,略顯玩味的說道。
「那將軍稍作片刻,奴婢這就去看娘娘是否過來了。」小宮女接過他手中的小碗,在薛子沐點頭作答後,她便頷首退了下去。
薛子沐並沒有多想,這邊小宮女退了出去,郝若初已經從那邊走了進來。
第一眼,看的是她憔悴的面容,貌似精氣神也不怎麼好。不像是精心打扮後的樣貌。
「參……」
「這里沒有外人,不必拘禮。」
薛子沐迎上去,剛拱手準備行禮,郝若初卻直接打斷了他。並自行走至軟榻上坐下。
「不知娘娘這麼晚招末將來,可是有什麼指示?」薛子沐又折回頭,既然不必拘禮,他也就微冷的說道。
「坐吧。」郝若初特別不習慣這種交流氣氛,所以本就暗淡臉上,又多了幾分反感。
「不用了,有什麼事就問吧。」薛子沐依舊是冷冷淡淡的說道。
雖說語氣態度不佳,但心里又疼惜她這個郁郁寡歡的樣子。自己的事情都顧暇不全,一個女子還為了朝政之事把自己焦慮成這樣。真搞不懂她到底有多少心思。
「我哥他……是不是真的會投靠蒙族?」郝若初有點猶豫不決的說道。
「這個你應該去問你那位丞相老爹,在郝建錫沒有回宮之前,這種可能都不會被排除。」薛子沐一副無謂的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我哥他只是受了重傷,他絕不會做出賣國求榮的勾當。」郝若初一臉黯然的表情,語氣卻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可不見得!」薛子沐一副不以為然的說道︰「如果一個人可能給你呼風喚雨的權威,而另一個人則只能給你號召兵馬的權利,換做是你,你會怎麼選擇?」
「我沒你那麼大的野心,也不會像你想的那麼復雜。但我始終的相信我哥他一定會回來的。」郝若初給了他一記狠狠的白眼,態度也有點不悅的說道。
「你相信沒用,要有人相信才可以。」薛子沐也不理會她的不佳的態度,依舊是事不關己的態度。
這個人明顯是指蕭瑾晟!眼下連面都見不到,更別提是關系到朝政大事,她恐怕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你……能不能幫我捎封信給我哥?」郝若初又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你想通通報信?」薛子沐幾乎想都沒想,就轉眼驚奇的看向她。如若不是用這種吊兒郎當的態度,他又怎能給自己爭取到充足的時間思考。
郝若初瞥了他一眼,要不是有求于你,我早就沒好樣子給你了。
「我就是想問他傷勢怎麼樣了,要是還沒有痊愈,顯然是回不來,如果已經好了,那他肯定會及時回來的。」
薛子沐揚著嘴角冷嗤了一聲,「其實你根本沒把握保證郝建錫到底會不會回來,你不用強迫自己這麼堅定。」
問了這麼多,他早就察覺到,郝若初對這件事,根本沒有任何把握。她甚至根本不確定郝建錫的行蹤,只是強迫自己堅信他會回來,興許這樣她心里才會安心一點。
「隨你怎麼想。痛快點,到底是幫還是不幫?」郝若初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我要是郝建錫肚子里的蛔蟲,你認為我還會在這里好聲好氣的求你嘛!
「幫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要看你給我什麼好處。」薛子沐轉眼,一臉玩味的看著她。
「說吧,想要什麼條件?」一看你那表情就知道沒按什麼好心,所以她也冷冰冰的說道。
「在這座宮里,除了你,我什麼都不感興趣。」薛子沐俊臉的臉龐一沉,褪去了一臉玩味,反倒變得更加認真的說道。
「我們都不是三歲小孩,你能不能說點實際性的條件。」郝若初眉眼一鎖,有點激動的起身說道。
自從薛子沐當面對自己表白之後,總感覺他完全變了一個人似得。說話做事都不像從前那般干脆,有時候冷傲的讓人討厭。
「在我眼里,沒有什麼不實際的,只要你願意努力去爭取。」薛子沐也起身,高大的身子,壓在足足矮自己半個頭的郝若初面前,像似在提醒她什麼。
「算了,就當我沒找過你。你走吧!」此時此刻的薛子沐,就極度讓她討厭,所以郝若初怒目瞪了他一眼,轉身氣沖沖的說道。
薛子沐心里也慪著一口氣,就這樣僵持不下,誰都不肯先低頭。
原本還以為郝若初為了探知郝建錫的消息,會裝的溫柔嫵媚一點,再加上她事先就獻上美味的參湯,看似是滿滿殷勤,這會看來,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看在你親手為我熬湯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不過,我也有個條件,你要是能答應我,我便冒險幫你這次。」
「說吧,我可沒那麼好的耐心。」郝若初見示弱,心里的氣也平息了下去,但一臉還是冷不丁的的說道。
「你好歹也是個女人,你就不能溫柔點嗎?」。薛子沐粗魯的抓住的她手腕,有點惱羞成怒的說道。
我一個大男人都向你低頭了,你還這種愛理不理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得寸進尺了!
「你這麼凶,我干嘛要對你溫柔!」郝若初怒目一瞪,也是火冒三丈的說道。
「皇上什麼時候給過你好臉色,你不一樣熱臉貼緊挨著人家。」薛子沐嘴角微勾了一下,嗤之以鼻的一聲冷嘲道。
「你……」郝若初氣急,瞪著怒目,憋著一張漲紅的小臉,內心卻有點微微的刺痛。
「你走吧,以後我不會再麻煩你了。」郝若初掙月兌開他的手,轉身冷冰冰的說道。
就算是內心深處的傷,那也是自己給自己的枷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看到屬于我的傷疤。
「若初,我不是有意想打擊你,我只是……」薛子沐意識到自己打擊到了她心傷,心里也萬般後悔,于是他急于想解釋,但話說一半,又被郝若初搪塞了回去。
「你不用解釋,我就是一個自作自受,自卑自憐的沒用女人,我活該過到今天。」郝若初有點自暴自棄的說道。
早就知道會有人在背後,對自己卑微的所作所為而唾罵,但沒想到,一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人,竟會說出這麼傷人自尊的話來諷刺她。
「若初,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只是不想看你活得那麼累,所以想提醒早點解月兌出來。他真的不值得你為他這麼做!」薛子沐一把將她轉身面對自己,他也是一臉自責懊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