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若初手里捧著一個錦盒,一個人走了進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郝若初淺淺的頷首示意了一下。
「皇後親自前來,不知所謂何事?」蕭瑾晟沒有抬眼,只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說道。因為根本就不問他也能猜想到,無疑就是為了郝家那點而來。
「臣妾此來,是想跟皇上談個條件。」郝若初說著,便走上前將手中的錦盒放在蕭瑾晟面前。
蕭瑾晟低著眼簾,也能看到眼前多了一個盒子,精美別致,不像是南北朝的工藝品。
「如若朕不感興趣呢!」蕭瑾晟這才靠在龍榻上,抬著慵懶中透著冷意的眸子看著郝若初。
「臣妾既然能來,自然是有信心讓皇上感興趣。」郝若初有伸手將錦盒打開,又道︰「這里是南北朝和蒙族兩個結盟的合約書,所有達成協議的條件都在里面。」
蕭瑾晟瞟了眼錦盒的東西,嘴角勾勒起一抹興味,「說吧,你想說什麼?」
「很簡單,臣妾想救郝家,更想證明郝家絕無謀反叛亂之心。」郝若初也索性開門見山,除了想救郝家,她和蕭瑾晟之間,好像並沒有其它看交際。
「就憑你主動把這些合約書交給朕?」蕭瑾晟起身,依舊是一副興味佻達的態度。
「郝家忠心為國,天地可鑒。臣妾願意把兩國結盟合約書全部交給皇上保管,但求皇上能給我郝家留條活路。」郝若初氣勢明顯低弱了幾分,甚至帶著一味懇求的口吻。
「你這是來主動為郝家請罪的?」對于蕭瑾晟而言,郝若初的行為,就是承認了郝家不軌的行為,並前來請罪。
「臣妾只想證明郝家絕非亂臣賊子,郝將軍是被人陷害的。」郝若初娥眉一蹙,有點凝重,又有點不悅。
「是否遭人陷害,皇後說的不算。至于結果,皇後可以選擇拭目以待。」蕭瑾晟轉身負手昂首挺胸的對著窗外,似乎並不感興趣郝若初帶來的合約書,甚至沒有再搭理她的意向。
「即便是臣妾交出兩國結盟合約書,皇上還是不肯相信郝家嘛?」郝若初有點激動,又無奈的說道︰「要知道,郝家如若真有意謀反,臣妾完全可以損毀這里面的東西,這樣一來,蒙族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舉兵南北朝,再加上郝將軍手握重兵,如果對南北朝開戰的話,臣妾相信是輕而易舉的事,臣妾何必還要費盡心思的來求皇上。」
蕭瑾晟微閉著星眸,深深的吸了口氣,郝若初說的沒錯,她手中的東西,確實對南北朝很重要,起碼這個時候很重要。
只要他南北朝手持兩國結盟條約,蒙族便不敢輕易對他們舉兵開戰,否則就是違約。而違約則是各國最忌諱的例率,凡是有那個國家違背條約,都會遭到其他國家聯合圍攻,即便不去剿滅他們,也永遠不會再與其來往。
當然,蒙族如果此次能打下南北朝,他們便是幾個小國家中,實力最強的國家,即便其它國家不滿他們的行為,而對他們開啟圍攻,恐怕也不是奪下南北朝後的蒙族對手。所以不能排除蒙族人想搏一把的可能。
「皇後分析的果然夠清楚的,不愧是郝家培育出來的精銳!」蕭瑾晟轉身看向她,嘴角勾勒著一抹譏嘲的冷笑,明顯就是冷諷她的用意。
郝若初壓制著內心的不甘,又低微的說道︰「臣妾只要皇上一句話,皇上到底能不能留郝家一條生路?」
「你的命,朕暫時可以留著,但郝家上上下下,完全都掌握在郝建錫手中。」蕭瑾晟面色陰冷,一對宛如鷹隼般的冷眸,透著倨傲冰冷的寒光和一味肅殺。
「只要皇上肯多給郝將軍一點時間,臣妾保證郝將軍一定會回朝說明情況,求皇上看在郝家世代忠臣的份上,再寬恕郝將軍幾天。」郝若初撲通的下跪在他面前。
其實,不難听出蕭瑾晟也並不希望看到郝建錫謀反的結果,所以郝若初相信,只要把合約書交給他,再低微的懇求他,他一定會再給郝家一些時日。
雖然郝若初自打進宮以來,沒有遇到什麼太大的波折,但是她倔強的性子,從不肯對他低頭服輸,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看到她放下自己一直以來防衛自己的倔強,只為她的家族。這種行為,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是一種值得尊敬的行為。只可惜,她面臨的是萬人之上的帝王!
蕭瑾晟不會因為她的行為而尊敬她,但看在她能放下自尊對他低頭,又主動交出兩國合約書的份上,他可以給郝家多一點時間,同時也希望在此間,事情能有轉機,他也可以多一點時間去查獲更多的真相。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蕭瑾晟準備開口時,突然從殿外闖進來一名小公公,一路慌慌張張的跑著說著。
蕭瑾晟劍眉一皺,一張本就陰淒淒的俊臉,又添了幾分寒意,那對冷眸中的怒意,宛若火焰般躥升出來。
「大膽!」萬福見狀,連忙嗔聲怒斥,一臉凶巴巴的又道︰「沒看到皇上正和皇後娘娘在談要事嘛,如此不懂規矩,拖出去斬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有要事稟告,求皇上開恩。」小公公匍匐在地,一副惶恐不安的叩頭說道。
「如若你帶來的消息不夠朕入耳,朕會讓你知道什麼叫沖撞聖顏的大罪。」蕭瑾晟一臉冷若冰霜般的說道,說罷,他又走至他那唯吾獨尊的龍榻上坐下,一副坐听小公公口中所謂的要事。
「方才前線的裴將軍來報,說是在蒙族和我國交界處發現可疑兵馬,數量重多,裴將軍率一小隊人馬,不敢輕易靠近,特派人八百里加急回城稟告皇上,請求能派兵支援。」小公公焦急萬分的說道。
蕭瑾晟劍眉一皺,一張俊臉上添了幾分凝重,事情來得突然,這是要給他來個措手不及嘛!
「可知是何人率兵侵犯我過邊境?」蕭瑾晟思索了半響,才開口問道。
「有人說是看到了郝將軍的身影,但也有人說消息不屬實,但方才有人在郝府中查獲了這個,請皇上過目。」小公公說著,便將手中的不明之物雙手奉在蕭瑾晟面前。
「不可能,一定是你們看錯了,郝將軍絕不可能率別人的兵馬侵略自己的國家。」不等蕭瑾晟表態,郝若初先很是激動的說道。
這才剛從蕭瑾晟這里看到一線希望,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恐怕又要將郝家置于水深火熱之中。
蕭瑾晟犀利的冷眸,橫目瞟向郝若初,**luo的宣示對她行為的不滿。但他內心的有種不安的預感,能從郝家查獲有用的東西,無非是跟謀反這件事有關,他竟有點不想去接。
不管事實怎樣出乎意料,他沒有權利去逃避,哪怕前方就是戰情,在沒有人出戰的情況下,他必須帶頭向前沖。
接過那沉甸甸的不明之物,打開一看,殿內的氣氛,隨著他臉色的冷沉,瞬間被凝結在宛若塵封多年的冰穴中。
蕭瑾晟壓制內心的盛怒,額頭青筋依舊爆粗在外,一對充滿肅殺的眸子,仿佛掠過一物,便是萬物的死期。
郝若初的目光分秒沒有離開過蕭瑾晟的表情變化,隨著他臉上的寒意加深,她心里也愈加的不安。這個時候從郝家搜出有用的東西,無非是好與不好。但是以蕭瑾晟的表情變化,已經完全不用懷疑,肯定是不好的事情。
「來人,傳令下去;郝家勾結蒙族意圖謀反,證據確鑿。凡是郝家上下人員,一律處以死刑,擇日處斬。郝將軍勾結外黨預謀造反,且遲遲不肯回城,一經發現此人,就地處決。」蕭瑾晟口中的每一個字,都透著決絕的殺意,就好像恨不得立刻找個人來給他發泄一下才能解氣。
「皇上……」郝若初急切的下跪在地,但被蕭瑾晟一道充滿肅殺的目光投來,嚇得她愣是把話噎了回去。
「皇後如果還想多活幾日,便最好早點回去替自己料理後事,否則拋尸野外,便是你的最終歸宿。」蕭瑾晟陰淒淒的臉上,除了滿滿的殺意,幾乎再無其它表情,冰冷的語氣中,宛若寒風刺骨。
郝若初絕望的跌坐在地,即便不知道蕭瑾晟手中拿著什麼證據,但這是她第一次感到怯意。就算是在蕭瑾晟無情的逼她墮胎時,她都只有恨,而非是此時的怯。
從郝家搜獲到的東西,正是郝家和蒙族那邊的聯系的信件。即便內容沒有太露骨透露郝家有意投靠蒙族,但私下與異國私交,就是觸犯本國的大忌,也不怪蕭瑾晟發威。
郝若初因為受郝家的牽連,被禁足在鳳鸞宮。不知詳情的她,就如同別人刀板上的一塊肉,任人宰割。
薛子沐如願以償的成為南北朝大將軍,統率南北朝全部兵馬,並親率十萬大軍,向蒙族展開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