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選新後,除非蕭瑾晟真的是個荒yin無度的昏君才會選擇新鮮的妃嬪,所以慕容太後建議中的人選,還是以前面那幾個人為主。
「母後建議的人選確實都不錯,也都有資歷競選,但是兒臣心目中有個更適合的人選,特來想母後報備,希望母後能成全兒臣畢生所願。」蕭瑾晟听得出慕容太後心中的決絕,他當然是不高興,所以也不再去拐彎抹角,他說出這句話,想必慕容太後也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誰了。
慕容太後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克制自己內心的怒意,她必須要心平氣和的對待這件事,萬一要是和蕭瑾晟發生沖突,眼下她的威勢不大,她還真擔心蕭瑾晟會一意孤行。
「那麼皇上就先說說,皇上意中的這個人,到底具備多少符合勝任我朝國母的資歷。」慕容太後醞釀好情緒,又淡淡的說道。
「她所具備的條件=.==,兒臣相信日久便可見證,但重要的一點,她是兒臣畢生所愛,兒臣非她不選。」蕭瑾晟堅定的語氣中透著決絕的意味。
慕容太後嘴角微勾了一下,心里泛上一股冷意,看來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兒子,這次真的要跟她杠上了。
「既然皇上心中已有人選,那麼皇上由何必多此一舉,還來征求哀家的意見!」慕容太後當然是為自己而感慨的嘆道。
「母後乃是後宮領袖,又是兒臣心目中偉大的母親,兒臣不會違背母後的意思,所以還望目光成全兒臣一次。」蕭瑾晟嚴肅而恭敬的頷首示意了一下,其實,他們母子之間根本沒必要弄到今天這步田地,可慕容太後偏偏寸步不退,他也不得不為自己的人生爭取一回。
「哀家這些年成全的事,難道還少嘛!」慕容太後突然怒目一瞪,一臉冷沉的斥道。
蕭瑾晟劍眉微蹙了一下,半低著眼簾,根本找不到回駁的話語。他今天所擁有的一切,可以說是慕容太後一手為他奪來,包括太多的付出,一個母親對子女的付出,是他永生無法忘懷的感動,如果可以,他永遠都不許將他們母子之情弄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以往的一切哀家可以一概不提,但哀家只問你一句,她一個異國公主,有什麼資格擁有我南北朝國母的寶座,她一個長伴青燈的出家人,有什麼資歷駕馭哀家苦心經營多年的後宮?」慕容太後又冷冷的開口,一張原本蒼老中流露著慈和的面龐,卻變得異常的冷。
「母後忘了,她的國家早已在數年前滅亡,為什麼母後不能忘記那段過去?況且她長伴青燈的主因,也是為了等兒臣,難道母後不應該是罪清楚內幕的人嘛!」蕭瑾晟說到此,也變得有點激動,話意中甚至帶著埋怨,如果不是慕容太後當初逼他們生生分離,他們也不會面臨眼下的不和。
「放肆!」慕容太後盛怒復加的一聲怒吼,一張本就冷沉的臉上,又加了一份陰霾般的寒意,平息了一下憤怒的情緒,她又道︰「皇上果真是翅膀長硬了,居然還對曾經的事耿耿于懷,看來哀家不僅是老了,在皇上眼里也不起任何作用了。既然如此,那就請皇上賜哀家一杯毒酒,趁早了結了哀家這個障礙,免得干擾了皇上那花前月下,你儂我儂的煞人光景。」
這話不僅是氣話,其中還透著對蕭瑾晟的譏諷。好歹他也是堂堂一國之君,花前月下,你儂我儂,分明就是諷刺他貪戀于美色,而不顧母子情分。
「母後就別挖苦兒臣了,大逆不道的事,兒臣做不出來。但這件事,兒臣希望母後能慎重考慮,就當是為了南北朝子孫後代著想,兒臣相信,只要母後松口成全兒臣,兒臣必定昌盛我南北朝後代。」蕭瑾晟無計可施,只能希望用皇嗣來打動慕容太後。
「南北朝有哀家的沫兒撐著,哀家相信定能興旺萬年。」慕容太後不但不為其所動,反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說道。
「母後莫非是忘了,沫兒早些時日,已經正式過繼于廢後郝氏名下,如今郝氏戴罪之身,已被廢後禁足冷宮,按我朝例率,其膝下子嗣,即便不是處死,也是禁錮冷宮,廢去皇室頭餃,終生不得出禁。」蕭瑾晟劍眉微挑,像似在刻意點明什麼,又像似在警告什麼。
「你……」慕容太後又一次怒目圓瞪,一張盛怒的臉龐,怒不可歇的斥道︰「沫兒是你的兒子,你居然狠心對他下狠手,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母後先別激動,兒臣只是想讓母後知道,兒臣並非是無情無義之人。只要母後成全兒臣所願,兒臣也會對沫兒從輕處置,保不住皇子的身份,起碼可以保他一命。」蕭瑾晟面無表情,就好像蕭沫的生死跟他毫無關系似得。
慕容太後沉住氣,一對怒焰燃燒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他,半響後,她才又說道︰「你這是在威脅哀家?」
「兒臣不敢,兒臣只求兩全其美,還望母後三思。」蕭瑾晟並沒有看向慕容太後,因為想象一下也知道她此時的憤怒,所以他只是出于禮數,淺淺的頷首示意了一下。
「如果皇上不怕遭世人唾罵,皇上大可以將蕭沫處死,但哀家提醒皇上一句,蕭沫是我皇室唯一一個皇子,皇上可以將其處死,其次是要對得起皇家,對得起萬眾子民。」慕容太後從盛怒中緩過來,她不能讓蕭瑾晟得逞,她不能妥協。
不管怎樣,蕭瑾晟處死蕭沫的做法,絕對會遭人指責,她就賭,蕭瑾晟一個萬人之王的帝王,他會不在意他萬眾子民的指責。
「如果母後執意如此,那麼兒臣也會自量而行,不過兒臣會給母後充足的時間,直到母後肯松口為止,兒臣告退。」蕭瑾晟起身,頷首示意了一下後,便轉身自行離開。
在這種關鍵時候,他不但不能松口,而且還要堅持,決絕。他更加不信,慕容太後這麼注重子嗣的人,會不顧唯一一個小皇子的生死。
競選新後的事,因為慕容太後沒有松口,所以就一直耽擱著。但有人事安奈不住了,處處找機會下手,也有人一直若無其事的等待著最好的時機,比如說貞嵐!
因為宮里對貞嵐和薛子沐的婚事,突然莫名其妙的傳的沸沸揚揚,引來不少流言蜚語,包括貞嵐和郝家的事有關,甚至還傳出貞嵐身懷武功,等等……
對這種突然傳開的流言,貞嵐倍感震驚。平白無故,怎會有人敢把她和郝家的事牽連在一起,且還得知她身懷武功。
貞嵐第一個懷疑到的人,便是薛子沐。這段時間她和薛子沐接觸最多,而且只有他知道他們之間的合作,除此之外,並無人知道這些事。
她擔心,薛子沐這是在過河拆橋,故意到揭穿她。好在事情還沒有證據,流言也被蕭瑾晟下令制止,但貞嵐還是絲毫不敢松懈,首先,她不得不先從慕容太後那邊下手。
「太後,嵐菱殿的嵐郡主求見。」
慕容太後在和蕭瑾晟激烈的大吵後,氣的是不輕,老毛病犯了不說,且一直伴有頭痛癥狀,這會每天大門不出的在殿內靜養,沒想到又等來了貞嵐。
比起蕭瑾晟,她對這個貞嵐倒是更感興趣幾分。長達五年不見,她很想看看貞嵐如今的樣子,是否還是曾經那般青澀,還是已經蛻變成了蛇蠍美人。
「讓她進來。」慕容太後思索了許久,才扯著冷凜的音聲開口。
嬤嬤頷首退了下去,眼前的慕容太後,是她伺候了數十年,很少見到的樣子。仿佛又回到數十年前,那個呼風喚雨的國母,那個心狠手辣的皇太後。
貞嵐走進後,第一眼看到的是慕容太後正一副悠閑的品著一杯茗茶。除了臉上多了幾分歲月的痕跡,發鬢蒼白之外,她的氣勢還是不減當年那副盛氣凌人,唯吾獨尊的姿態。
只是時隔多年,她那顆蛇蠍的心腸,是否還能依舊如初。貞嵐又在心底冷笑,當初慕容太後決意要處死她,最終把她困在山上多年。那時,慕容太後是否有想過,她們竟然還會有再見的一天。
「貞嵐給太後請安。」貞嵐走進後,優雅而端莊的欠身行禮。
慕容太後慵懶的眸子,抬眼瞟了她一眼,鳳眸不禁的細眯了一下,一道犀利的寒光,恨不得只穿貞嵐那顆丑惡的心。
只是她感慨,時隔多年,她已經年逾半百,可貞嵐卻依舊美貌如初。褪去了當年那幾分青澀,又添了幾分動人的嬌媚,嬌媚中卻又不失清俗,清俗中透著隱約的仙氣。她,居然還是那麼迷人心魂。
「時隔多年,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美,還是那麼迷人,還是讓人討、厭!」慕容太後一雙深冷的眸子,眨都不眨的盯著貞嵐,口中的每一句話,說出來時,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狠,直到將‘討厭’兩個字重重的咬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