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兒,怎麼樣,沒事吧?」蕭瑾晟蹲,小心翼翼的將楓兒扶了起來,而楓兒膝蓋上已經明顯摔破了,而且洇出了可見的血跡。
「楓兒,你腿受傷了。」蕭瑾晟把楓兒抱在腿上,輕輕的撕開破爛的衣物,準備檢查他的傷勢。
「嘶!」楓兒蹙著小眉頭,發出一聲輕微的嘶痛。
蕭瑾晟看了一下他膝蓋上已經是血肉模糊,傷勢不輕,他心頭也涌起一股心痛,好看的眉宇也鎖的更深了幾分。
「是不是很痛?」蕭瑾晟一臉凝重的看著他。
楓兒搖了搖頭,已經是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
蕭瑾晟目光又回到他受傷的膝蓋上,他腿上並非是這一個傷疤,其他的傷疤深深淺淺倒是不少,看樣子都是磕磕踫踫後,由于沒有處理好,所以才留下的疤痕,可見他生活的條件有多麼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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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帶你去處理傷口。」蕭瑾晟說著,便欲要抱起楓兒。
「不用了,只是一點小傷,楓兒不怕。」楓兒從他腿上站了起來,表示自己的勇敢。
「那怎麼能行,小傷若是處理不好,萬一引起感染,可能就會變成大傷,所以必須要處理。」蕭瑾晟眉頭一皺,也很是堅決的說道。
楓兒見他好像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他又可憐兮兮的說道︰「可是我家沒有藥。」
搞了半天,原來楓兒是擔心沒有藥物,蕭瑾晟總算是笑了,「放心,我家有很多藥,一定幫你把傷疤都去除。」
楓兒也驚喜的開心一笑,可隨機他又猶豫的說道︰「可娘親萬一找不到楓兒,娘親會生氣的。」
「那你告訴你家住哪,我派人去跟你娘親說一聲,叫她不必為你擔心不就是了。」蕭瑾晟正好借此打探楓兒的住處,一連見面也有幾次,可每次楓兒對他的住處都只字不提,實在是讓他琢磨不透這個孩子。
「不行,不行,我娘親說了,我家不能去。」楓兒連連擺手,每次提到楓兒的住處,楓兒總是表現的很是緊張的樣子。
「為什麼?」蕭瑾晟劍眉一皺,更加困惑的看著他,甚至有點耐不住性子,想立刻知道楓兒的娘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楓兒嘟著小嘴,無知的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我家從來沒有人去過。」
「難道你們都沒有親戚朋友嗎?」。蕭瑾晟眉眼間的凝重,時而深淺不一,能進這座皇宮,卻沒有一個親信,這點絕不可能。
楓兒一張稚女敕的小臉,進入一股所思中,像似在回憶著什麼,過了半響,他才說道︰「從小我和娘親相依為命,娘親從來不提以前的事,只是每天夜里,楓兒會看到娘親一個人在院子里傷心,可娘親從來都不說因為什麼而傷心。」
「那你沒有問過你娘親為什麼傷心嗎?」。蕭瑾晟有點同情的說道。
「開始的時候問過,但每次娘親都不說話,直到有一次,我撿了一片楓葉回來,無意中被娘親看到,卻不想惹得娘親大發雷霆,還把我關了好幾天,但後來我發現,娘親一直收藏著那片楓葉,而且還為我取名楓兒。」
蕭瑾晟心里突然被猛的觸動了一下,一時間,他卻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覺,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復雜的觸動。思索了許久,他始終沒有找到被觸動的根源,但他不罷休,因為這種強烈的觸動,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爹爹,你怎麼了?」楓兒就傻乎乎的看著他出神,過了許久後,楓兒才輕輕的推了推他。
「哦,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點事,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走,我帶你去處理傷口。」蕭瑾晟起身牽著他的小手,已經恢復了親和的一面。
楓兒也同樣露出開心的笑臉,點了點小腦袋,任由蕭瑾晟牽著,跟在他身旁,一大一小的身影,相依相偎的離開。
目送著他們離開,薛子沐從暗處走了出來,只是他再不是之前那般滿意的表情,而是一臉凝重的鎖著眉眼;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為楓兒捏了把汗。
明明不是這樣的計劃,楓兒竟一時忘了分寸;這會跟蕭瑾晟光明正大的回去,不知道要引起多少雙眼楮盯著,完全打亂了他周全的計劃。
郝若初那邊還完全不知情,而且事情發展的也太快了些,這樣下去,萬一蕭瑾晟得知真相後,恐怕會對此心生懷疑。
而且貞嵐那邊也已經暗中開始關注到楓兒這個身份,蕭瑾晟此次把楓兒帶回去,恐怕就徹底暴露了楓兒的存在,所以他必須提前將計劃施行。
不對!蕭瑾晟帶楓兒回去是清理傷勢,如果能讓易呈墨半途截住他們,這樣不就避免楓兒暴露了嘛!
事不宜遲,能挽救計劃方案的唯一可能,就是保住楓兒暫時不暴露身份,薛子沐又趕緊忙匆匆離開,希望能在楓兒被發現之前找到易呈墨相助。
楓兒由于膝蓋傷勢不輕,且一直在流血,蕭瑾晟便執意要背著他;極少能享受到這種溫暖對待的楓兒,也沒有過分推辭。
父子下漫步在雨後清晰的空氣中,宛如畫中一幅溫馨的美卷,仿佛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溫情。
在這關鍵的時刻,易呈墨關注楓兒和蕭瑾晟這邊的情況,也不必薛子沐少;只是薛子沐善于暗中計劃,而他總是會出現在非常時刻。
易呈墨故意出現在蕭瑾晟的視線中,但卻全神貫注在茂盛的草叢中,從表面看去,應該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易太傅……」蕭瑾晟揚聲喚了一聲;由于這里偏僻,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一個人影,所以易呈墨的出現,格外的引人矚目。
易呈墨原本可以直接循音看去,但為了表現出自己的驚訝,他故意選擇在四處環顧了一下,最終才就目光落在蕭瑾晟那邊。
易呈墨看到蕭槿晟之後,神色明顯流露著震驚;事不宜遲,他連忙走過來,恭敬的拱手說道︰「微臣參見皇上。」
這時蕭槿晟已經將楓兒輕輕的放在地上,也引起易呈墨不明的目光。
「你來的正好,快幫這個孩子處理一下傷勢。」蕭槿晟只顧著楓兒的傷勢,根本沒心思過問易呈墨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甚至沒有注意到,易呈墨和楓兒眼神相觸那瞬間的異常。
「皇上,這孩子是…」為了避免給蕭槿晟留下質疑的余地,易呈墨又故作困惑不明的看向楓兒。
「你先別問了,快給他清理一下傷勢,稍後朕再告訴你來龍去脈。」蕭槿晟急的刻不容緩般的說道;反正在易呈墨面前,楓兒也不算是什麼秘密,反倒是有個人幫他分擔這件事,興許能早日查明楓兒神秘的身份。
「喏。」易呈墨當然也不敢多問,連忙蹲下抱起楓兒,看了看四處,正好旁邊有個廢舊的亭閣可以暫用一下。
「皇上,要不就先去那里借用一下吧?」易呈墨轉向蕭槿晟征求意見。
蕭槿晟點頭,應了一聲,「可以。」
現在對于他而言,是楓兒的傷勢最重要,所以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有易呈墨在,想必問題都不大。
易呈墨小心翼翼的將楓兒在在石凳上坐下,蕭瑾晟緊挨著一旁,緊張的觀察著楓兒膝蓋上的傷勢,看著他的傷勢,好像比傷在他身上還要疼。
易呈墨正在細心的清理傷口,蕭瑾晟看的是心里揪著,所以他急著問道︰「怎麼樣?」
「皇上請放心,只是皮外傷,加上被雨水浸濕,可能出現了點感染,只要後期加強護理便可無礙。」易呈墨一邊幫楓兒清理傷口,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
听到易呈墨這句話,蕭瑾晟心里懸著的心,也總算是落回了原位。
「楓兒,你可願意跟朕回去調養傷勢,待你傷勢痊愈了,朕再送你回去可好?」蕭瑾晟握著楓兒的小手,一臉慈愛滿滿的說道。
楓兒瞪著圓乎乎的大眼楮,眨巴了幾下,又下意識的看向易呈墨;雖然只是一臉無知的表情,但卻好像是在向易呈墨求解。
「皇上,敢問這個孩子是哪位娘娘膝下之子,微臣好像從未見過。」易呈墨不好給楓兒任何暗示,因為他不知道楓兒和薛子沐之間的計謀,所以他只能將話題岔開。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他叫楓兒,就是上次朕跟你提過的那個孩子。」蕭瑾晟根本不可能想象到,易呈墨和楓兒早已相視,所以處于一個無知者,他很是自然的介紹。
易呈墨微微一愣,那是一種詫異的表現,「原來竟是這樣一位小朋友,居然讓皇上牽腸掛肚了好一陣子,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易呈墨這句話,完全是說給楓兒听的,好讓他心里知道,蕭瑾晟早已經開始關注到了他。
「你可別看他小小年輕,這孩子可懂事的很;可以說是朕見過最懂事乖巧的孩子,所以朕覺得跟他特別有緣。」蕭瑾寵溺的揉了揉楓兒的小腦袋,臉上掛著滿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