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手輕腳的走到床榻邊,楓兒和上一次見到的模樣幾乎沒有多大變化,唯獨臉色好像稍微轉好了那麼一點。
如果她猜的沒錯,應該是易呈墨前不久用找來的千年雪蓮給他研制的藥物,據說可以排毒,又可以增強人的能量體能。
蠟黃的小手,還是瘦的跟麥桿似得,她心疼的都不忍心去觸模;卻又忍不住想給他一點屬于自己的溫暖,希望能用體能傳遞她對楓兒的心疼和思念。
「楓兒,娘親來看你了,娘來看你了。」壓低著音聲,她還是沒忍住的哽咽了音聲;眼眶中的熱淚滾滾而下,卻不能幫她分擔心里的疼痛。
「楓兒,你睜開眼楮看看娘親,娘親就在你邊上,一直都在。娘親還會等著你醒來,還會給你講故事,還會罰你雨中打坐,還會對你講關于你父親……」
說到這里,郝若初已經捂著嘴,*泣不成聲,淚水如雨滾滾落下,滴落在楓兒蒼白的小臉上,又浸濕在床榻上。
因為太過悲痛,她渾身有點不能自控的顫抖,但是她不得不壓制自己情緒,因為旁邊還有一個蕭瑾晟在,雖然他看似睡得很沉,可她還是不敢去驚動。
嵐菱殿——
貞嵐一晚心情都非常不好,因為蕭瑾晟說好答應陪她用膳,而且據上次在他的陪伴下,她之後也沒有再被噩夢驚醒,所以她特地主動要求蕭瑾晟再多陪陪她。
可是等她準備好了一切,特地沐浴更衣,精心的打扮,準備在月子後,第一次侍寢;等來的消息卻是蕭瑾晟臨時有事走不開。
原本她也只是氣憤,畢竟他身份特殊,隨時冒出來事情也是情有可原;可萬萬沒想到,在她派人去打探後,卻得知蕭瑾晟所謂的重事纏身,就是在宣明殿陪那個孩子。
得知這個消息的貞嵐,是好一頓雷霆大怒,殿內她珍藏了些年的古董,寶貝,都給她砸的差不多了,要不是宮人偷偷收了些起來,恐怕都要遭殃。
也因為火氣過旺,她一直到深夜都沒能入眠;守在一旁的白鴿,也第一次沒有敢多嘴勸說。
「娘娘……娘娘……」
夜深人靜,這種慌慌張張的叫喊,貌似不該出現在這個時候,更何況是貞嵐心情最不佳的時候。
一名小宮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許是沒想到貞嵐這個時候居然還精神抖擻的坐在殿內,所以他一頭沖到門口,稍微頓了一下。
貞嵐厲眸橫掃了來人一眼,那目光中的寒意,恨不得瞬間把來人凝結在此,但對于那名小宮人而言,她的目光更多的是充滿了殺意。
小宮人有點不寒而栗,他兢兢戰戰的走了進來,渾身明顯可見的開始哆嗦。
「深更半夜膽敢在這里嚷嚷,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白鴿生怕這會再激怒貞嵐本就火冒三丈的情緒,所以趕在貞嵐沒有發威之前,她先嚴肅的怒斥道。
「娘娘饒命,奴才有要事稟報。」小宮人兢兢戰戰的匍匐在地說道。
「你所謂的要事,如若不滿本宮的意,本宮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貞嵐面色猙獰可怕,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語氣,那對冷眸中,更是透著濃濃的殺意,恨不得立馬將內心所有的盛怒都發泄在這個不知死活的宮人身上。
「娘……娘……娘娘饒命,奴……奴……奴才絕不敢忽悠娘娘。」小宮人渾身顫抖的更明顯了一點,匍匐在地上,是頭不敢抬一下。
貞嵐坐直了身子,一副趾高氣昂的等著小宮人口中的要事;嵐菱殿宮人都知道她今晚大發雷霆,這個小宮人除非真是不想活了,要麼就真有什麼大事。
「廢話少說,有事還不快快說來。」白鴿在旁又替貞嵐斥道。
小宮人嚇得猛地一顫,又頷首說道︰「回娘娘,奴才剛才巡夜時踫到宣明殿的守衛宮人,說是去給薛將軍找點酒喝;奴才不敢多想,便立刻回宮稟告娘娘。」
貞嵐本能中並沒有多想,她深吸了一口氣,壓著內心的即將暴怒的情緒,低冷的說道︰「宮人跟薛子沐喝酒,你來匯報本宮作甚,難不成讓本宮也去陪他們喝兩杯?」
小宮人表情一僵,對于貞嵐的話,到底是玩笑話,還是冷話,他有點不敢猜測,但是初步看來,貞嵐好像是沒理會他來匯報的用意。
「娘娘誤會了;您想,皇上把宣明殿封的死死的,這會守夜的宮人卻月兌崗前去給將軍找酒喝,這行為不是有點蹊蹺嘛!」小宮人一副神秘兮兮的說道。
貞嵐眸子一低,思緒月兌離了盛怒的情緒,漸漸的變得清晰理智起來;這個小宮人分析的不錯,宣明殿的值夜宮人去給薛子沐找酒喝,證明薛子沐曾去過宣明殿。
至于這名宮人的離開,是巧合,還是薛子沐有意支開他,恐怕也只有前去一探究竟才能見分曉。
「來人,擺駕宣明殿。」貞嵐起身,突然揚聲吩咐道。
白鴿眉頭一皺,這夜深人靜擺駕宣明殿,她沒有听錯吧。
郝若初給楓兒身子都擦拭了一下,心里總算是好受一點,起碼她也能在他身邊為他做點什麼。
看著蕭瑾晟睡的那麼沉,該有多累,才能讓敏感的他,竟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
看他也已經消瘦了一大圈,她心里也萬般不是滋味;有時候,她不停的問自己,冤冤相報何時了!
就算她能重回蕭瑾晟身邊,將他給她帶來的傷害,加倍還給他,甚至要為郝家報仇,就算最後一切都如她所願,可又能改變什麼,又能得到什麼。
每次想到這個問題,她都給不了自己答案,甚至每每都是逃避帶過。
拋開一切恩怨,此時的蕭瑾晟,還是值得她感動的;白天要料理繁忙的朝政,稍微有點時間就來陪著楓兒,可見他是真的對楓兒很上心。
感覺他呼吸平穩,郝若初幫他把身上蓋著的斗篷往上面拉了拉;玉手不由自主的來到他臉頰上,輕輕的撫模在他臉頰上,明顯能感受到他臉頰上的胡渣,有點扎手,卻很舒服。
「貴妃娘娘,您怎麼來了?」
突然,殿外傳來這樣一聲,嚇得郝若初連忙收回手,朝殿門口看去。
「怎麼,本宮不能來嗎?」。殿外,貞嵐的語氣顯然有點不太好,但卻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身上披著一件貂絨斗篷,將她身上那種雍容華貴的氣質展現的淋灕盡致。
「呃……當然不是。只是現下已是深夜,娘娘剛剛從月子中恢復,可千萬別傷了寒氣才是。」小宮人明顯有點勉強過盛地說道。
「本宮的身子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宮人來操心;現在本宮要進去看看皇上,你是讓還是不讓?」貞嵐依舊是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
小宮人壓低著臉,眉頭緊鎖著,為難了一下後,他又怯怯的說道︰「娘娘,皇上已經睡下了。」
「無妨,本宮只是進去看看,不妨礙皇上就寢。」貞嵐冷冰冰的說道。
這個小宮人越是強加阻攔,貞嵐心里便越加的覺得可疑。
「娘娘……」小宮人眼見貞嵐要進去,他一步搶先擋在門口,「皇上今晚根本不在殿里。」
為了先守好職責,小宮人不得不先撒個謊賭一把,不然被蕭瑾晟怪罪下來,恐怕比這位貴妃責罰更加嚴重不知道多少倍。
「皇上在不在,本宮進去自然就知道了。」貞嵐直接將小宮人推開,勢在必得的士氣,沒有絲毫改變的余地。
小宮人在後是急的直搓手,跺腳,嘴里還念叨著,「死定了,死定了,這下真的死定了。」
「哎~你怎麼跑了,一個人在這念叨什麼呢?」薛子沐喝酒的途中去方便了一下,回來沒找到小宮人,便來到這里看看,正好听到小宮人在喃喃自語。
「將軍,您來得正好,趁著貴妃娘娘還沒出來,您還是快走吧,不然被貴妃娘娘發現小的跟您喝酒,恐怕小的又有苦頭吃了。」小宮人抓著薛子沐的胳膊,一臉欲哭無淚的說道。
「你說什麼?什麼貴妃娘娘還沒出來,什麼貴妃娘娘還沒發現?」薛子沐一臉緊張的問道。
「將軍不知道,就在您剛才離開這段時間里,嵐貴妃來了,說是要看看皇上,這不奴才好說歹說,還是闖進去了;要是皇上待會怪罪起來,小的這腦袋可就要搬家咯!」小宮人一副愁眉苦臉的說道。
「你說嵐貴妃進去了?」薛子沐緊張的抓著他胳膊,似乎還有點不可置信的反應。
「將軍就別久留了,不管出什麼事,小的一條爛命扛著,小的絕不會把將軍給抖出來的,將軍還是快走吧,不然小的也幫不了您了。」小宮人好心好意的推他走。
「不行,我要進去看看。」薛子沐沒做多想,便要沖進去;現在郝若初在殿內,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能丟下她不管。
「哎~將軍您就別進去添亂了,娘娘進去有一會了,這會皇上要是發怒也早發怒了,您還是靜觀其變吧。」小宮人又快速的擋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