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蕭瑾晟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傷感,所以他在門口便揚聲喚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喜悅之情。
「皇帝哥哥。」熙寧躺在軟榻上,听到蕭瑾晟的音聲後,激動的從軟榻上起身下來。
一時開心,她竟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上,還是像個孩子般跑到蕭瑾晟面前。
「皇帝哥哥,您怎麼這麼晚來了?」熙寧挽著他的胳膊,一臉掩飾不住的喜悅。
「怎麼,熙寧這是不歡迎朕嗎?」。蕭瑾晟依舊是負手在後,故作一副昂首挺胸的說道。
「當然不是了,熙寧求還求不來皇帝哥哥登門呢,皇帝哥哥快進來坐。」熙寧挽著他,親昵的貼在他身邊。
蕭瑾晟笑了笑,坐下的時候,才注意到她居然沒穿鞋子,他牽著熙寧在身邊坐下,略帶寵溺的口吻說道︰「你瞧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得。」
「在皇帝哥哥面前,熙寧永遠都要做小孩子。」熙寧挽著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沾沾自喜的說道。
也許也只有親情的溫暖,才能撫慰她冷卻依舊的內心。
「對了,朕剛才听說寧兒身子不適,不知這會可好點了?」蕭瑾晟已經恢復一臉嚴肅的說道。
熙寧臉上如花般的笑意,瞬間在臉上凝滯了一下,為了不讓蕭瑾晟看出她的心思,她還是笑著說道︰「沒什麼,只是受了點涼,不礙事。」
「只是受了點涼,還需這麼晚去請太醫嗎?」。蕭瑾晟故作責備的板著一張俊臉,真是沒想到,熙寧居然也學會為別人著想,而委屈自己了。
熙寧見事情被他拆穿,于是低著小臉,表情漸漸的變得黯淡下來。
「告訴朕,到底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易呈墨又欺負你了?」蕭瑾晟握著她的手,關心的問道。
「沒有,真的沒有。」熙寧緊張的連連搖頭,「都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所以才會受了涼;皇帝哥哥千萬別怪罪呈墨。」
熙寧的反應太激烈,反倒有點越描越黑的感覺。
「朕只是隨口問問,你這麼緊張,朕倒是真應該去好好審問他一下了。」蕭瑾晟故意嚇唬她。
「皇帝哥哥……」熙寧一臉不開心的撅著小嘴,嬌滴滴的搖了搖他的胳膊。
「好了,朕逗你呢;不過自己的身體還是要照顧好,可不能委屈了自己。」蕭瑾晟寵溺的模了模她散在肩上的頭發。
熙寧勉強的笑了笑,低下眸子的瞬間,卻莫名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怎麼還嘆氣了?」蕭瑾晟又細心的問道︰「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跟朕說說,朕今晚听你的傾訴者。」
蕭瑾晟靠在軟榻上,一副坐等聆听的姿態。
「皇帝哥哥真的願意听熙寧嘮叨嗎?」。熙寧有點不自信了,因為她怕自己這點小事給蕭瑾晟增添煩惱,畢竟他每天還要處理那麼政務。
「只要寧兒願意說,朕永遠都是寧兒的傾听者。」蕭瑾晟握住她的手,依舊是體現著一個大哥哥的疼愛。
他曾是一個守候在感情中的人,他能體會到熙寧這些年所受的委屈和磨練,對于熙寧如今的改變,他相信需要一定的時間,以及經歷,所以他願意為她保留點時間。
熙寧感動的眼眶洇紅了,她靠在蕭瑾晟肩膀上,淡淡的說道︰「皇帝哥哥,寧兒得到了一樣東西,可又丟掉了一個東西,您說寧兒該怎麼辦呢?」
「有得必有失,寧兒永遠都要記住這句話。」蕭瑾晟攬她在臂膀里,輕輕的撫著她肩上的發絲。
這句話,自從在郝若初口中听到後,就一直都深刻在他腦海中,本是一句不在意的話,他卻發現隨時都能用上,特別是在這座現實的皇宮里。
「可我得到的是別人施舍來的東西,而我失去的確實自己的東西,這樣真的值得嗎?」。熙寧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月復中的孩子。
一個在易呈墨心中,是利用手段才得來的孩子,她真的應該留下嗎?而自己丟失的是一顆充滿真實情感的心,偏偏得不到他的珍惜,她還要這樣堅持下去嗎?
「只要你願意,就沒有值不值得,首先要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然後再去努力爭取,相信一切終有一天都會實現;當然,即便結果並非你最滿意的答案,至少你不會因為自己沒有努力而後悔。」
蕭瑾晟看著屋頂上的裝飾,悠悠的語氣,讓人听著心里暖暖的。
「我想我懂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過了好辦一會,熙寧才堅定的開口說道。
她原本因為易呈墨的冷漠,想放棄月復中這個孩子,但是在蕭瑾晟的一番開導下,她恍然大悟;她要的或許不僅是易呈墨的關心,愛護或體貼,而是要他能懂得回頭看她一眼。
蕭瑾晟听了她這話,似乎是悟出了其中的意義,他坐起身來,將她輕輕的挪出自己的臂膀,一臉認真的說道︰「真的懂了?」
熙寧重重的點了點頭,像似在表達她的決心,「我要生下月復中的孩子,我要好好教他做人,將來也做一個有出息的大人物。」
熙寧胸有成竹的樣子,讓蕭瑾晟看著,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蕭瑾晟欣慰的笑了笑,「對了寧兒,你剛剛懷了身子,難免有些不懂之處;正好嵐貴妃對生育之事較有經驗,你有何不懂之處,大可以去請教嵐貴妃。」
熙寧小臉陡然的沉了下來,虧得蕭瑾晟這些年把貞嵐捧在手心寵著,要是讓蕭瑾晟知道貞嵐的真正面目,他一定會很失望吧!
「其實也沒什嬌氣,況且我才剛懷一個多月,還不到請教的時候;倒是一直住在嵐妃娘娘這里,寧兒總覺得不太好,也不太方便,所以寧兒想搬回自己宮去安胎。」
熙寧並不好奇蕭瑾晟知道她懷孕的事,因為很可能是貞嵐先向他報的喜。
蕭瑾晟劍眉一蹙,「寧兒才懷了一個多月?」
「是呀,而且是前不久剛查出來。」熙寧有點羞答答的壓低著笑臉,完全沒有意識到蕭瑾晟的疑點在哪。
蕭瑾晟眸子半低著,依熙寧的話,早在一個多月前,易呈墨親口說熙寧已經懷孕的事,顯然是個幌子咯。
易呈墨為什麼要說謊,他說謊的目的又是什麼?
千年人參葉——蕭瑾晟突然想到了,當時他是因為要用千年人參葉,所以才編了熙寧懷孕這個幌子。
「皇帝哥哥……皇帝哥哥……」熙寧見他莫名其妙的出神,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擺了兩下。
蕭瑾晟回過神來,顯得有點恍惚,也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久,但是關于這件事,他並沒有分析出原由。
「皇帝哥哥,您是不是累了,要不還早點回去歇息吧。」熙寧以為他會不會是勞累過度了,所以她有點擔心。
「時辰確實不早了,寧兒也早點休息,朕改日再來看你。」蕭瑾晟起身欲要離開,他知道自己即便是留下來,也沒有心思再跟熙寧聊下去。
「皇帝哥哥,寧兒希望皇帝哥哥下次去看望寧兒的時候,是在寧兒的朝陽宮。」熙寧也起身,挽著他的胳膊,嬌滴滴的說道。
「朕知道了,待這幾天大雪融化了,朕親自派人接你回朝陽宮。」蕭瑾晟倒也沒做多想,反正住在這里也不是長久事,熙寧既然不習慣這里,回去休養也是好事。
「謝皇帝哥哥。」熙寧開心的笑道。
「好了,別送了,外面涼,待萬福傳太醫來看診後,記得派人去跟朕報個平安。」蕭瑾晟一邊走向門口,一邊關心囑咐道。
「寧兒知道了,皇帝哥哥好走。」熙寧也沒有過分客氣,走到門前便停下來欠身相送。
看著蕭瑾晟離開後,熙寧心里總算是舒了一口氣;要不是略施小手段,吸引不來蕭瑾晟不說,恐怕想從貞嵐這座宮里逃離,也是件非常不易的事。
宣明殿內——
易呈墨將事情的整個來龍去脈都告知了郝若初後,郝若初的反應並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驚訝。
「若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貞嵐已經懷疑到你並沒有死了?」易呈墨見她半天都沒有反應,他忍不住又問道。
「其實,這個消息是我故意透露給她的;只是沒想到,她居然將計就計,利用我裝神弄鬼這件事來對付我。」郝若初一副淡定自若地說道。
原本想的裝神弄鬼嚇唬嚇唬貞嵐,也好讓她嘗嘗被冤魂纏身的滋味,哪想她下手這麼快;前不久她才故意讓白鴿看清自己的容貌,這會貞嵐並非是前來證實,而是先找機會對付她。
「嵐菱殿鬧鬼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易呈墨眉頭一皺,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之前兩次確實是我想嚇唬嚇唬貞嵐,所以才請薛子沐幫我計劃了一切;但自從我身份被皇上識破之後,我便再沒有離開過這里,所以前兩日的那次鬧鬼,絕對是有人故意設計的圈套。」
郝若初才不信,蕭瑾晟難得不在宣明殿留宿,嵐菱殿便傳出了鬧鬼事件,恰巧那晚蕭瑾晟正是宿在嵐菱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