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人怒目一瞪,抽了抽嘴角,愣是反駁不出話來;索性他轉身對蕭瑾晟說道︰「皇上,微臣認為,定奪未來儲君之事還需慎重擇選,以免為我朝造成不利後果。」
戚大人沒想到郝若初會前來插一腳,所以還是先把事情拖延過去再說。
「戚大人方才還口口聲聲說要早日定下儲君人選,以安民心,這會又說要慎重擇選,莫非這件事全有戚大人做主了?」郝若初面無表情,語氣更加是冷不丁的的說道。
「娘娘,您堂堂一位後宮之人,出現在朝堂上已經是有犯宮規,現在又參與進朝中要事,句句與臣子為敵,敢問,微臣是否有過得罪娘娘之處,若是如此,還望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微臣在這里給娘娘請罪了。」戚大人話畢,便朝郝若初頷首示意了一下。
這行為明顯是將郝若初,不愧是個老奸巨猾,遇事居然如此][].[].[]鎮定自如。看來貞嵐拉攏的黨羽,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小角色。
郝若初淡然一笑,「本宮本就不是什麼大人物,至于戚大人是否真如您口中所言的小人,恐怕也只有戚大人自己心里清楚;不過,既然是關乎著南北朝未來社稷,本宮認為是人人有義務為國效力。當然,本宮今日出現在朝堂上,實屬不太合適,事後本宮自會向皇上請罪,所以就不勞戚大人掛心了。」
蕭瑾晟被涼了半天,總不能由著他們對峙下去,于是他起身說道︰「郝妃所言在理;關于我朝儲君人選一事,人人都有責任提出自己觀點;當然,今天既然已經都把話說開,那麼朕也就順了大家的意願;宮規不可違,所以我朝儲君人選,就此待定由南北朝長子蕭沫擔任,擇日舉行賜封儀式。」
「皇上……」
「戚大人如果還有異議,最好還是先回去想好再來上奏,退朝。」蕭瑾晟直接打斷了戚大人的話,話落,他便從一側走了下去。
戚大人是踫了一鼻子灰,氣沖沖的朝郝若初瞪了一眼,連個禮數都沒有,便怒氣沖沖的拂袖離開。
至于其它人,也都在紛紛議論中散去,只有郝若初一個人怔怔站在殿內,神色顯得有點恍惚,臉上漸漸的泛上一層悵然的情緒。
易呈墨故意等人都散去之後才挪動腳步,他觀察著郝若初的神情,想必她是在為楓兒的病情感到無助難過吧。
一直以來,他從來沒有走漏過半點關于楓兒的病情狀況,要不是被貞嵐要挾,他永遠都不會說出這個殘忍的秘密,起碼在楓兒短暫的生命里,她們還能感受快樂,幸福。
但是如今,對于郝若初而言,無疑就是晴天霹靂的打擊;她才好不容易熬出頭,還沒有看到仇人遭到應得的報應,卻先把自己的孩子送上了絕路,她該多麼痛苦絕望。
看著她獨自承受絕望的痛,他卻只能這樣遠遠的看著她,易呈墨感覺自己的心也在隱隱的抽痛。
殿內眼看只剩下他們兩個,易呈墨不敢再逗留,趁著她還沒有注意到自己,他選擇先逃避。
「站住!」
郝若初突然開口,原來她早就注意到了他,更確切的說,郝若初一直在等他。
這里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所以兩個人一路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小花園里,人員來往並不多,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易呈墨站在她後側,看著她平視著前方的景色,神情淡然的讓人感覺有點異常;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陌生的一面,讓內心不安的他,只能選擇沉默在此。
郝若初雖然偽裝的很鎮靜,很冷漠,但是她內心根本接受不了易呈墨真實的一面;她一直以為他是那個值得她信賴一生的男人,她曾認為,她可以懷疑自己,都不會懷疑易呈墨對她的心。
可是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讓她徹底迷茫了。她可以認為易呈墨隱瞞楓兒的病情,是為了不讓她擔心,這是出于好意;但是他為什麼偏偏要選擇在這一天,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澄清楓兒命不久矣的真相。
原因只有一個,他在幫貞嵐為榮輝皇子爭奪儲君的位置,不然他沒必要當眾聲明楓兒的病情,此舉無疑就是讓楓兒永遠不可能再妄想儲君的位置。
「你一直瞞著本宮,就是為了今天?」醞釀了很久,郝若初才鼓起勇氣轉身看著他。
雖然已經分析出原因,但她還是想听到易呈墨親口的回答。
易呈墨抬眼看了她一眼,從她的眸子中他看到她內心深處的冷漠,那是只對于他的情緒,他怕了,所以他收回了目光。
「不光只有這些,還有……」
「還有不想讓本宮擔心?」
看到郝若初那冷漠的眼神,易呈墨根本調整不好自己心態,所以他還想從話中有所保留,但是郝若初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郝若初果斷的接過他口中的話,只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一切,卻帶著赤-luo-luo的諷刺。
易呈墨又看了她一眼,從她的語氣中,已經很明顯是誤會了他,如果他再多做解釋,只會起到反作用,況且一切他還沒想好怎麼去跟她解釋;或者可以的話,他只想用自己的行為來化解這場誤會。
「娘娘怎麼理解都可以,微臣無從解釋。」易呈墨索性也冷漠的說道。
看著他一張冷漠的俊臉,郝若初竟笑了,笑的那麼淒涼,那麼絕望。
「原本我真的以為世間有值得去信任的一顆心,原來是我想多了。」郝若初留下一句痛心的話,轉身決然的離去。
轉身那一刻,她任由眼眶中泛濫成災的淚水低落了下來,但是僅有一滴,那是一滴絕望的淚,從今往後,她發誓決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易呈墨一個人怔怔的站在原地,他沒有敢回頭再去看她一眼;因為害怕看到傷痛,看到落寞中的絕望。
「 當!」
嵐菱殿內,傳來一陣刺耳的碎響聲。
得知早朝上的事情後,貞嵐又是一頓雷霆大怒;本來是坐等朝堂那邊的好消息,卻不想得來一個意想不到的噩耗。
千算萬算,她還是疏忽了一點;她怎麼就沒想到早點把蕭沫給先除去呢!
「娘娘,要不奴婢派人現在就去除了那個小禍根?」小草思來想去,終于鼓起勇氣上前說道。
「蠢貨,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接近冷宮那邊嘛!」貞嵐怒目一瞪,一臉盛怒復加的斥道。
既然已經確定要解禁蕭沫,這會已經下朝,蕭沫那邊不知道有多少雙眼楮在盯著,她這會要是派人去行刺,豈不就是自投羅網。
「赤大人,您不能進去,娘娘這會正鬧情緒呢。」
殿外傳來小宮女阻攔的音聲,但是顯然沒有起到作用,因為一道黑影,已經從殿門口走了進來。
貞嵐听到赤刀的名字,怒氣稍微褪去了不少,她平息了一口氣,橫目瞟了眼小草。
小草心神領會,連忙揮手示意宮人退下,自己也跟著退了出去。
「怎麼這麼重的火藥味。」赤刀邊走進來,邊嗅了嗅鼻子說道。
「你來干什麼?」貞嵐正是氣頭上,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立馬變得冷冷的說道。
「娘娘希望我來干什麼?」赤刀伸手攬在她腰上,緊貼在她耳邊說道。
「本宮今個沒興趣侍奉你,識相點就趕緊離開。」貞嵐無動于衷,依舊是冷若冰霜。
「貌似娘娘情趣好時,也都是鄙人伺候的娘娘吧。」赤刀也不以為然,繞在她身邊,魔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挑逗在她身上。
貞嵐冷眸橫掃了他一眼,一肚子氣,被他那雙充滿興味的眸子,頓時侵蝕的干干淨淨。
赤刀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隨手攔腰將她抱進寢殿。
他就像非常了解空虛時的女人,比如此時此刻的貞嵐,只要稍微給她點愛的滋潤,便能將她收拾的服服帖帖;更何況,他這個成熟的玩愛高手。
「今天早朝上的事情你應該也听說了吧?」被愛滋潤過後,貞嵐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這會半luo著身子靠在赤刀懷里,一副懶懶的說道。
「略知一二。」赤刀一副若無其事的玩弄著她肩上的發絲。
「有什麼看法嗎?」。貞嵐無計之下,只能求助別人的意見。
「想扭轉乾坤顯然是不太可能了,所以這步棋,你走的太倉促了。」
「本宮不是要听你指責的,說正題。」貞嵐的語氣有點惱了。
「眼下儲君的人選已經落定,榮輝皇子錯失良機,恐怕已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不過這件事,咱們還可以從長計議。」
「這麼好的機會都錯失了,以後還能有什麼好法子改變局勢。」貞嵐眉頭一皺,想想心里就來氣。
「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斥道始終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少在這里賣嘴,有話快說。」貞嵐不耐煩的斥道。
「除了那個阻礙榮輝皇子的人不就是了。」
「你以為這里是你手中的陣地圖嘛,想要除去誰,就隨手一畫那麼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