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若初看著楓兒被宮人帶下去的那一刻,還是倔強的不肯低頭,甚至還不願看她一眼,她真不敢相信,短短的幾個月,楓兒怎會變得如此陌生。
嵐菱殿——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貞嵐一副悠然自得的坐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一名宮女行色匆匆的跑著喊著。
貞嵐睜開眸子,並非是睡眼忪惺的狀態,而是神色充滿了冷意。
「什麼事如此慌慌張張,沒看見娘娘正在休息嘛!」一旁的小草沖著跑進來的小宮女訓斥道。
「娘娘贖罪,娘娘贖罪,奴婢有急事稟報。」小宮女戰戰兢兢地說道。
小草看了眼貞嵐,見她沒有無動于衷,于是她又道︰「有事還不快快說來,等著娘娘降罪不成。」
「謝娘娘;方才宮人來報,說是大皇子今早身中劇毒;而榮盛皇子昨晚又偷偷溜了出去,還帶上了不少老鼠藥,恐怕是去找大皇子報仇去了。」小宮女焦急又擔心的說道。
「你說什麼?榮盛皇子去毒殺大皇子?」貞嵐終于震驚的站起身來,一臉愕然的說道。
「皇上剛得知大皇子中毒,隨後便派人把榮盛皇子也帶過去了,這會事情恐怕已經真相大白了。」
貞嵐凝著眉頭,心里是亂七八糟,這個楓兒,沒想到他如此心急,居然敢獨自去對蕭沫下毒,簡直就是找死。他死也就罷了,重要的是,破壞了她的好計劃。
「對了,那個禍害死了沒有?」貞嵐關心的更是蕭沫的死活,要是死了那便正好,萬一沒死,那她就虧慘了。
好不容易找到楓兒這麼個無知的利用品,就這樣白白糟蹋了,而且還打草驚蛇,以後要想再對蕭沫下手,恐怕就是難上加難。
「呃……听說是差不多了。」小宮女稍微猶豫了一下。
「什麼叫也差不多了?」貞嵐怒目一瞪,不耐煩的斥道。
「奴婢听說大皇子中毒後尚有一口氣在,這會易太傅正在救治呢。」
貞嵐眉頭一皺,結果顯然不是她滿意的結果。
「娘娘,有消息了。」另一名小宮人也匆匆的走進來,又道︰「據奴才打探,皇上已經下旨將榮盛皇子打入冷宮,郝妃娘娘禁足紅楓殿,待大皇子蘇醒後,再做處罰。」
「照你這麼說,大皇子是沒有性命之憂了?」貞嵐音聲顯得異常低冷。
「據說是易太傅搶救的及時,這會應該已經暫無大礙,不過尚且還是昏迷狀態。」
貞嵐厲目微縮了一下,神色中洇上一絲恍惚;出了這麼大的事,蕭瑾晟只是關了楓兒,禁足了郝若初,外人看來確實是對他們的母子的重罰,但是在她看來,蕭瑾晟這是變向在保護她們母子。
還有那個易呈墨,居然又是他壞了她的好事。看來熙寧公主的事情,還沒有讓他領略到厲害。
「來人,去把易呈墨給本宮找來。」過了半響,貞嵐又突然開口。
「娘娘稍安勿躁。」
不等宮人領命,從後殿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循音看去,原來是赤刀。
「你怎麼在這里?」貞嵐臉色變得更加冷沉了幾分,她突然意識到,自從跟赤刀牽扯不清之後,她再也沒有自己的隱私了。
赤刀只是看了她一眼,轉眼又對宮人說道︰「你們先退下,我跟娘娘有事商談。」
以小草為先,其它宮人也都跟著退了出去。
貞嵐見宮人已經形成了這種非常習慣性的遵從赤刀的命令,搞得他完全成了這個宮里的男主人,她心里不免擔心玩的太過火了,萬一哪天被傳出去,她豈不是自討苦吃。
貞嵐走至他面前,壓低了音聲,卻嚴厲的說道︰「本宮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宮人面前,你到底有沒有把本宮的話听在耳朵里?」
「當然沒有。」赤刀完全無謂的月兌口答案。
「你……」貞嵐氣的怒目充血。
「我只會把你的話記心里,不會存在其它地方。」赤刀伸手把她攬在懷里,說著動人的話,感受著氣氛慢慢從沉悶中緩解。
貞嵐心里一酥,就算是有再多的氣,這會也是消失不見了。
「說吧,為什麼不讓本宮宣見易呈墨?」貞嵐從他懷里走出來,在軟榻上坐下。
「那邊的情況已經基本定局,就算娘娘找來易呈墨,他也不敢在皇上眼皮底下動手腳;娘娘想想看,經過上次在朝堂上,易呈墨公然站在娘娘這邊,皇上還會對易呈墨信任無疑嘛。」赤刀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說,皇上會防著他?」貞嵐這話看似是問話,但更是在確認。
「大皇子現在顯然是已經月兌離危險,如果易呈墨突然再宣布大皇子中毒身亡,你認為皇上會信嗎?萬一皇上借此徹查此事,到頭來,娘娘想必也難逃牽累,不是嘛?」
貞嵐低著眸子想了想,赤刀顧及的事大局,而她只顧著一時之氣,差點亂了陣腳。
易呈墨也不是省油的燈,還是不能把他給惹急了,反正留著熙寧和他的骨肉在手,不怕收服不了他。
蕭沫一直昏迷了半個多月才蘇醒,醒來後,也是虛弱臥床,基本不能開口說話。
郝若初還在禁足期,得不到外面任何消息,對于她而言,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她搞不懂蕭瑾晟到底是什麼心思,出這麼大的事,就這樣關著她們母子,到底是何用意。
雖然蕭瑾晟這次確實下了狠手,但是她總感覺他並不是真的想禁足她們。可惜任她想什麼法子去求見蕭瑾晟,最終都沒有等來他。
蕭沫身體恢復後,一直吵著要見郝若初,不然他就絕食,不服藥。才剛剛恢復一點的他,再這樣的折騰下,再一次臥床不起。
整個伺候在蕭沫身邊的宮人,每天幾乎都是跪著求著蕭沫服藥,可每每都是無濟于事。
這種情況持續了三天,蕭瑾晟得知後,也對蕭沫進行勸說,並將他中毒的細節都告知了他,但是蕭沫表示能原諒楓兒的無知不懂事,並替郝若初求情,要求解禁她們。
紅楓殿——
在禁封中,殿內處處都顯得格外冷清,宮人也異常稀少,幾乎都是些伺候郝若初的老人。
「娘娘……娘娘……皇上派人過來了。」
明月匆匆的跑進殿內,語氣中充滿了驚喜。
「什麼,你剛才說誰過來了?」郝若初有點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遍。
「是皇上派人過來了,這會已經到院門口了。」明月依舊是掩飾不了內心的激動和喜悅。
郝若初仿佛也如同看到了希望之光,等了兩個月,終于盼來了希望。
「快,隨本宮出去看看。」郝若初起身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來人正是萬福公公,這讓郝若初更加激動。
「奴才給娘娘請安。」萬福恭敬的行禮。
「萬福公公不必多禮,不知公公此來,可是有什麼事?」郝若初顯得有點著急。
「娘娘英明,奴才此來,乃是奉皇上之命,前來接娘娘過去一趟。」
「皇上?」郝若初有點詫異,當然,她更希望能詢問一下內情。
「是皇上讓奴才來接娘娘,娘娘還是趕緊準備移駕吧。」萬福顯然沒有打算透露消息的意向。
「那就有勞公公稍待片刻,本宮去去就來。」雖然沒有得到什麼有利的消息,但是只要能面見蕭瑾晟,郝若初已經心滿意足了。
她急急忙忙的換了身衣裳,簡單的梳妝打扮了一下,便隨萬福一起來到蕭沫的住處,這個地方讓她感到很意外。
郝若初剛走進殿內,便問道殿內彌漫著淡淡的藥味,可想而知,蕭沫這兩個月都是靠著藥物為生。
殿內,蕭沫還是躺在床榻上,臉色蠟黃如紙,整個人也是瘦如骨柴。而蕭瑾晟這會正坐在床榻邊細心的喂他服藥,這樣的場面,看著讓人心酸。
「罪妾參見皇上。」郝若初走進後,下跪在蕭瑾晟面前。
蕭沫見到郝若初,情緒有點小小激動,甚至欲要下床去攙扶她;但是被蕭瑾晟阻止了。
郝若初看著這一幕,心里對蕭沫的愧疚更加泛濫的涌上心頭。
「先起來吧,沫兒想見見你。」蕭瑾晟不溫不冷的說道。
「謝皇上。」郝若初頷首示意了一下,隨即便起身。
「母妃,快到兒臣身邊坐。」蕭沫一時高興,伸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郝若初下意識的看了眼蕭瑾晟,只見他雖然面無表情,但還是給她讓出了身邊的位置。
「你們先聊吧,朕還有事,回頭再過來。」蕭瑾晟索性就給她們騰點空間,反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郝若初。
「臣妾恭送皇上。」
「兒臣恭送父皇。」
郝若初和蕭沫各自行禮,並異口同聲的說道。
目送著蕭瑾晟走後,郝若初又轉身對蕭沫關切的說道︰「沫兒,你怎麼樣了,怎麼瘦了這麼多。」
「母妃不用為兒臣擔心,兒臣福大命大,有老天爺罩著兒臣。」蕭沫露出淡淡的笑臉,一副自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