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臣妾並不是皇上所想的那麼單純,美好;包括剛進宮時的裝瘋賣傻,臣妾都是裝出來了。」郝若初再也忍不住,悲傷的說道。
蕭瑾晟絲毫沒有表現出驚訝,而是洋溢著一臉迷人的笑意,又道︰「你不是痴,也不是傻,你只是不想失去那份純真罷了。」
蕭瑾晟始終是那麼淡然閉著眸子,一臉安詳的笑意中夾雜中幸福的味道;他很欣慰郝若初能在這個時候向他坦誠一切;雖然這些對于他而言,早已經不重要了,但是那種被認可和信任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郝若初在內心無聲無息的抽泣,淚水洇紅了眼眶,不小心滴落在蕭瑾晟臉頰上,她才慌忙的逝去臉上的淚水。
蕭瑾晟睜開眼楮,看著她雙眸通紅,他眉宇間蹙起一道凝重,他沒有出言去撫慰她,而是伸手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臉。
蕭瑾晟睡下後,郝若初獨自從寢殿走了出來。
這時夜已深,守在殿外的明月連忙迎上去詢問,「娘娘,您怎麼出來了,天寒地凍,當心身子。」
「本宮沒事,你去趟太醫院,去把易呈墨給本宮找來。」郝若初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道。
「喏。」明月眉頭一皺,不明她的用意,但還是頷首退了下去。
約莫半個鐘頭,易呈墨趕到,比起平常的時間,易呈墨這次來的時間明顯要長了很多。
「微臣參見娘娘。」易呈墨進殿後,恭敬的行禮。
郝若初除了一臉冷色,面色又略帶點暗沉,她首先是瞟了眼一旁的明月,這時,明月心神領會後,主動退了下去。
易呈墨感到更不明了,自從因為朝堂上的事情後,郝若初再也沒有單獨這樣見過他,甚至很少宣見他來看診,這會深更半夜找他來,又是單獨會面,她到底是什麼心思。
「本宮有件事想請你幫忙。」郝若初淡淡的開口。
「娘娘有何吩咐,但說無妨。」易呈墨以及是保持恭敬的態度。
「皇上的龍體,你也是看到了,至于原因,你應該比本宮清楚,現在本宮需要你全力緩解皇上體內的病癥,最好能驅除這種病癥,還皇上一個康健的龍體。」郝若初的語氣雖然波瀾不驚,但是其中又透著不可違背的命令在里面。
易呈墨抬眸看著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後,才淡淡的吐出幾個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郝若初扣在手中的拳頭一緊,她最怕听到的就是他這句話。因為她沒有辦法回答自己,甚至沒有去後悔的機會。
「我當初就不該把所有的仇恨都強加在他身上,現在我看明白了,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他,而是我曾以為最值得信任的人,包括那些口口聲聲說愛我的人,他們才是真正傷害我的凶手;可我卻不能去恨他們,甚至找不到去報復的理由,所以我只能認輸。」郝若初一臉悵然悲傷的說道。
從易呈墨在朝堂上對楓兒病情的澄清,再到漸漸的發現蕭瑾晟是真的想彌補曾經那段傷痛;然後是關于郝家的冤情,由誰而起,她真切的看清了,她一直都被假象蒙蔽著,甚至將所有的怨恨都報復在蕭瑾晟一個人身上。
「難道你不想知道,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誰嗎?」。易呈墨從她的話中听得出,她已經查明了當初的一切起因,看來也該讓她知道真相了。
郝若初抬眸看著他,她不是想不到那個幕後黑手,而是得知真相後,她卻已經沒有精力再去報復了。
看著蕭瑾晟一日不如一日的虛弱下去,她的心也跟著衰敗了;她每時每刻都在琢磨著該以怎樣的方式去贖罪,可是心頭的虧欠,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
易呈墨將當年郝家冤案的發生以及起因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郝若初。
其實事情隱瞞的部分,也只有薛子沐聯合貞嵐陷害郝家,兩人達成彼此想要的東西,從而摧毀了郝家。
雖然在暗中調查之後,郝若初隱約得知郝家的冤案,確實和薛子沐存在關系,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薛子沐勾結貞嵐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她。
恍惚間,她發現自己其實才是害死郝家的罪魁禍首。
听聞至此,郝若初已經崩潰的跌坐在軟榻上,一副呆滯的樣子,明顯是受了不小刺激。
易呈墨一臉凝重的看著她,明知她這個時候需要人去安慰,但他卻不知道該從哪里去安慰她,甚至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或許,此時此刻,就這樣靜靜的陪著她冷靜,比任何言語都要合適。
楓兒在新年來臨之際,如蕭瑾晟所言,真的被放出來了。
郝若初一大早便前來迎接,隨她一起來的還有易呈墨,然而蕭瑾晟卻並沒有出現。
因為本來就是蕭瑾晟在不顧朝臣的反對之下,執意要放出楓兒,雖然是以新年為由,但是遠遠說服不了文武百官,如果他在親自前來迎接楓兒,只會引起更多不滿。
「楓兒……」
宮門剛剛被緩緩開啟,郝若初激動的迎了上去。
楓兒走了出來,雖然一年不到的時間,但是楓兒明顯長高了,也瘦了不少;那張小臉還是面黃肌瘦,看著令人心疼。
「母妃……」
看到郝若初,楓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飛撲在郝若初懷里。
「楓兒,都是母妃不好,都是母妃沒有照顧好你。」郝若初緊緊的抱著楓兒,一臉傷心的自責道。
楓兒許是積壓了太多委屈,所以只是埋頭在她懷里痛哭,母子倆久別重逢的一幕,令人看著揪心的疼。
「娘娘,榮盛皇子看著狀況不佳,還是先帶回去讓微臣仔細查看一下為好。」易呈墨適時的上前說道。
他今天之所以跟著一起來,也就是擔心楓兒換了環境後,會出現不良反應,以及他體內的劇毒是否已經在加重。
「有勞易太傅了。」郝若初從傷心中緩過神來,她又仰頭吩咐道︰「來人,擺駕回宮。」
「原來二皇兄已經放出來了,看來是咱們來晚了一步。」
還不等郝若初等人起駕離開,突然冒出來的鑾駕上走下蕭沫和榮輝,剛才的話,正是出自榮輝之口。
「兒臣給母妃請安。」蕭沫和榮輝走至郝若初面前,都恭敬的頷首行禮。
「大皇子和榮輝此來,莫非也是來歡迎楓兒回宮的?」郝若初面色陡然變得異常冷凜。
「二皇兄好不容易被解禁,皇兄怎能不前來迎接一番,也正好借此機會過來見識一下所謂冷宮的模樣。」榮輝似笑非笑的說著,還故意瞟了眼冷宮那邊。
這話明顯就是來嘲笑楓兒的,再加上榮耀那小小模樣,卻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勢,一看就知道準沒好意。
「想要見識冷宮什麼樣還不簡單,這會大門正開著,榮輝皇子大可以慢慢在此欣賞,本宮就不奉陪了。」郝若初牽著楓兒便要走。
「母妃別急著要走啊,兒臣一個人欣賞多沒意思,要是二皇弟能跟咱們講講,那就更有意思了。」榮輝一步邁在郝若初面前,擋去了她的去路。
郝若初厲眸一掃,一道寒光冷凜的落在榮輝身上,看著他那一臉洋洋得意的笑意,她抿著嘴角,在猶豫要不要跟他一個孩子一般見識。
「就是啊母妃,咱們兄弟數久不見,您就讓楓兒弟弟給咱們講講這些日子都是怎麼過的吧。」蕭沫這會也湊上來說道。
其實,他一個久居過冷宮的人,最沒有資格在這個時候發話的就是他,可他卻好了傷疤忘了疼。
「要論冷宮的日子,這里恐怕還沒有人能跟大皇子相提並論,如若榮輝皇子真想了解冷宮的日子,不妨向大皇子請教;本宮保證,大皇子所訴述的經歷,保證夠榮輝皇子受益匪淺;就算將來有朝一日,榮輝皇子也有幸嘗試冷宮的日子,相信榮輝皇子也必定能駕馭那份酸甜苦辣。」
這話明顯是在詛咒榮輝也會進冷宮呀,這下又輪到榮輝黑著一張小臉了。
「多謝母妃掛心,兒臣倒是想嘗試不同的生活環境,就當是體驗人生了,可父皇偏偏不給兒臣這個機會,還給兒臣賜了座宮殿,兒臣也是倍感遺憾吶!」
榮輝洋裝一副遺憾的搖了搖頭,明顯就是打死不肯服輸,恰巧蕭瑾晟不久前賜了他一座宮殿,這會正好拿出來炫耀一番。
郝若初瞥了他一眼,小小年紀就如此刁蠻,人家是得理不饒人,他這是無理也不饒人,將來若是能成大業才怪了。
「母妃,既然皇兄和皇弟對兒臣是掛心的很,兒臣也不好駁了人家一番好意,不如就讓兒臣陪二位皇兄、皇弟一解思念之情。」楓兒哪里能見郝若初被榮輝一個毛頭小兒欺負,所以他主動上前說道。
「楓兒……」
「母妃,您看二皇兄都這麼說了,您若是過分反對,是不是對咱們兄弟有何不滿之處呢?」
郝若初原本是想勸說楓兒,但是還沒開口,就被榮輝打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