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這糖果是不是有問題?」郝若初見易呈墨表現漸漸變得凝重,所以她又開口問道。
「娘娘這塊糖果是哪來的?」易呈墨一臉嚴肅的問道。
「正是榮耀皇子手中得來的。」
「這糖果本來應該是沒有問題,但是遭人加工後動了手腳。」
「你的意思是說,這糖果確實存在問題?」郝若初有點不敢確信。
「這糖果中含有一種草藥,長期服用後,會使人記憶力老化,嚴重則是精神失常,最後導致瘋瘋癲癲,不為常人。」
「照這麼說,榮耀確實遭人暗害了。」郝若初眉頭一皺,有點震驚的看向他。
「以榮耀皇子現在癥狀來看,應該就是受這種糖果的影響,而且病癥已經非常嚴重;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他很可能就廢了。」易呈墨一臉凝重的說道。
一想到一個無辜的孩子活生生的被人害的痴痴傻傻,他的心里也萬分不是滋味。
「那他現在還有救嗎?」。郝若初也擔心的說道。
「這種病癥需要時間靜養,如果心態好的話,興許能慢慢好起來,但是少說也要十年二十年的恢復;當然,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變成一個瘋瘋癲癲的傻子。」
郝若初臉上的凝重又加深了幾分,她下意識的朝榮耀居住的那個殿內看了一眼,同樣是和易呈墨像似的心情,畢竟他還是一個無辜的孩子,本不該被丑惡的事態牽累,可偏偏事不如人願,命不由己定。
郝若初暫時收留了榮耀,同樣以榮耀不願回去為由,派人去告知貞嵐這個消息;不管怎麼說,她擅自留下榮耀是小,如果不告訴貞嵐的話,那麼就是她的過錯。
貞嵐終于也體會到郝若初當初見不到楓兒的那種無奈,經過幾次前來看望榮耀,但最終都沒有見到榮耀;但她不像郝若初那般能屈能伸,而是在榮耀的拒見之後,便也就由著他去了。
西南那邊的戰事,終于在新春來臨後也傳來了好消息,只可惜,好消息中,也帶來了一個噩耗。
赤刀率軍成功奪下西南那塊風水寶地,兒臣順利打破了那片所謂的死亡地獄的魔咒,並將那片領土中的地勢都仔細的畫了地形圖帶回來。
噩耗就是,薛子沐再也沒能從這場戰事中凱旋歸來。
「娘娘……娘娘……」
得知薛子沐犧牲的消息,郝若初當初昏死在地。嚇得明月等人,驚慌失措的搖晃著她一動不動的身體。
「快去傳太醫。」
慌亂中,有人大聲的喊了一聲。
易呈墨第一時間趕來,幫郝若初檢查之後,只是受了嚴重刺激,其它並沒有病癥。只是經過這麼一打擊,醒來的希望也就不好說了。
「什麼叫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你不是說郝妃根本沒病嗎?」。蕭瑾晟听了易呈墨的話後,有點激動的說道。
「回皇上,娘娘是受了嚴重的刺激,人的一種意識被過度刺激後,會產生休克狀態,從而導致昏迷;這種昏迷狀態可醒,也可不醒,但是只能靠這個人的意志力是否夠堅強,否則神仙都幫不了娘娘。」
易呈墨比蕭瑾晟了解更多有關于她和薛子沐之間的點點滴滴,所以他能想象到郝若初在得知噩耗那一刻的心情,只是沒想到,突然的噩耗會出現在這個時候。
「你的意思是說,郝妃是否能醒來,還要看她個人的對蘇醒的意志力?」蕭瑾晟眉宇間的凝重又加深了幾分。
「皇上聖明。」易呈墨頷首說道。
蕭瑾晟看著床榻上的郝若初,在心里長長的嘆了口氣。原本以為可以重新開始的情感,卻沒想到這麼脆弱的便被摧毀了。
因為郝若初的昏迷不醒,因為薛子沐的犧牲,雖然成功的奪下了西南那塊寶地,但是蕭瑾晟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普天同慶。
赤刀立下了大功,職位是步步高升;雖然沒有直接達到大將軍的位置,但是也被封為南北朝副將,手握三軍加護衛軍,沒有薛子沐當初的威風,但是也僅次于他之下。
嵐菱殿——
久別重逢中的一對英雄美人,正沉浸在愛巢中纏綿不休。
粉色的帷幔下,斥道半-luo著上身,一副懶散的靠在床頭,貞嵐則是性感妖嬈的躺在他身上。
「听說皇上賜了你護衛軍軍令?」貞嵐懶洋洋的音聲傳來。
「美人的消息可真夠靈通的。」斥道的語氣,依舊是一貫透著玩味。
「你的仇人已經死了,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薛子沐雖死,但我的仇人未必不在了。」赤刀意味深長的說道。
貞嵐抬眸看了他一眼,明明說了只有薛子沐一個最大仇人,這會薛子沐死了,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說說你下一步的打算吧。」貞嵐索性讓他自己把計劃說出來,省的她再去猜測了。
「幫娘娘奪下國母寶座,娘娘可滿意?」
「虧你還把本宮放在心上,還算你有良心。」貞嵐的話語中不難听出滿意的口吻。
本是說好她幫赤刀對付薛子沐,只要薛子沐一死,赤刀手握重權,然後再幫她登上國母的寶座,沒想到赤刀還挺守承諾的。
「我可是無時無刻都把娘娘放在心尖上,娘娘難道感受不到嘛?」赤刀說著,魔掌已經不安分的游走在貞嵐飽滿的雪峰上,不輕不重,嫻熟的揉-捏在掌心。
貞嵐倒抽一口涼氣,微閉著一對迷離的眸子,一副享受的沉醉在他的**下。
清風拂來,帷幔舞著妖嬈的身姿,卻吹不散一室熾熱的情懷。
郝若初一直都沒有醒來,蕭瑾晟也就一直陪在她身邊;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對于他而言,仿佛已經隔世之久。
這一段時間,蕭瑾晟蒼老了很多,憔悴了很多。
每每寸步不離的守著日漸消瘦的郝若初,他的心也在隨著她的沉睡而慢慢的在衰敗。他好怕再也等不到郝若初的蘇醒,又怕自己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去等。
三個月後——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紅楓殿傳來宮人慌慌張張的叫喊聲,剛從早朝後前來的蕭瑾晟正好听到這個驚人的消息,他頓在原地,一時間以為是自己出現的幻覺。
「皇上,郝妃娘娘終于醒了。」明霞一口氣沖過來,激動的熱淚盈眶的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誰醒了?」蕭瑾晟一個箭步上去抓起明霞的手腕,一臉緊張又激動的說道。
「皇上,是咱們娘娘醒了,娘娘她終于醒了。」明霞已經是淚如雨下。
苦苦等了三個月,就連易呈墨都已經宣布放棄了郝若初蘇醒的可能,可萬萬不想,在所有人都已經決定放棄的時候,郝若初居然醒了。
蕭瑾晟不再懷疑自己的听覺,也不再懷疑一切都是假象,只是他的腳步有點不听使喚,朝殿內狂奔的步伐顯得有點急促不穩。
「初兒……」蕭瑾晟一口氣沖進殿內。
郝若初這會已經在宮人的攙扶下,起身靠在床頭。披頭散發,一張憔悴蒼白的小臉,渾身沒有一絲朝氣,看著令人揪心。
「皇上。」郝若初看到蕭瑾晟的那一刻,眼眶不禁的被淚水吞沒,真的就仿佛有隔世之久,或者說,隔世重逢。
「初兒,你終于醒了,終于醒了。」蕭瑾晟一把將她緊緊的擁在懷里,再一次重溫了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郝若初只是緊緊抱著他,沒有言語,卻已經在他懷里泣不成聲。
她也以為自己不會再醒來,也懦弱的希望自己不要再醒來;她不想去承受那種失去的痛,更不想再陰謀暗斗中步步為營。
她發現自己的選擇是個最大的錯誤;如果她不再重回皇宮,那麼楓兒就不會有事,薛子沐也不會因為她受牽累,而不得不出征西南那塊危險地區;一切悲劇都是由她選擇回宮那一刻開始,她就是制造悲劇的罪魁禍首,因為沉浸在自責中不能走出,所以她昏迷了三個月,也逃避了三個月。
自從醒來後,郝若初最喜歡來的地方就是高高的城門上,那個薛子沐經常會出現的地方,那個她曾目送著他離開的地方。可惜,當這一天重新站在這里時,她已經再也等不回那抹熟悉的身影。
風,有點微微的涼,特別是站在高處,冷風越加無情的吹打在她單薄的身體上。
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她一臉茫然中顯得有點失神,直到感覺到暖暖的溫度靠近,她才適當的回過神來,但是卻找不到言語去開口。
蕭槿晟體貼的給她披了件斗篷,同樣也沒有言語,只是輕輕的把她擁在懷里,用自己最真實的溫度,給她最安心的溫暖。
「皇上。」不知過了多久,郝若初輕輕的開口。
「朕在。」蕭槿晟也溫柔的應了一聲。
「臣妾想……」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朕看著你。」
郝若初話中稍有一瞬間的猶豫,但是蕭槿晟已經接過她的話,給了她充分自由的空間。他知道,經過薛子沐的離世,他或許不該再這樣束博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