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兒……」
蕭瑾晟差點都直接沖了過去,但是他又想到,萬一他成為貞嵐的人質,她反悔不放了郝若初,豈不是白搭。
「我已經過來了,你應該如約放了她。」蕭瑾晟又轉向貞嵐冷冰冰的說道。
「我有說過要放了她嗎?」。貞嵐將手中的長劍指在蕭瑾晟脖頸,一臉譏誚的笑道。
蕭瑾晟星眸微微細眯了一下,一道冷凜的寒光洇入在深不見底的眸子中;他緊繃著腮幫子,努力克制自己的忍耐力。
「你到底想怎樣?」蕭瑾晟耐住最後的性子問道。
「送你們雙宿雙飛。」話畢,貞嵐手中的長劍用力一刺,鋒利的長劍刺進蕭瑾晟胸口,但是穴位顯然不是致命處。
蕭瑾晟眉頭一皺,一臉痛苦的隱忍著疼痛;如果不是郝若初還在她手中,他發誓一定會親手殺了她。
「不……」
郝若初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爬起來,原本是要撲向蕭瑾晟,卻又被人硬生生的抓著頭發拉了回去,並隨手扔在貞嵐面前。
貞嵐拔出劍,蕭瑾晟悶‘吭’了一聲,伸手捂著自己的傷口,顯得有點不支。
貞嵐又將長劍比劃在郝若初身上,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雙眸隨著手中的長劍游走,但她並未對她下手。直到她的目光停留在郝若初那張令人嫉妒的臉上,雖然因為一個耳光有點紅腫,但絲毫不影響她的美。
貞嵐有種邪念,如果在她這樣傾國傾城的臉上畫上幾刀,那該是件多麼過癮的行為。
「如果我毀了這張臉,他一定會很心疼吧?」貞嵐像似在自言自語。
「你——卑——鄙!」郝若初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怒視著她。
「那我就卑鄙給你看。」貞嵐被激怒了,她扔下手中的長劍,又速度的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鋒利刀鋒直接朝郝若初臉上送去。
「呃……」
還不等她手中的刀鋒送到郝若初臉上,貞嵐突然發出異樣的一聲;只見她手停頓在原處,緊皺著一對眉眼,嘴角滲出一絲鮮紅的血跡。
郝若初嚇得連連後退,一對驚悚的眸子,才發現貞嵐胸口中多了一把利器;她驚恐的跌坐在地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貞嵐捂著刺痛的胸口,一股熱潮從她手心滾滾流出;她不敢相信的看著胸口中的利器,又轉身去尋找那個對她下毒手的男人。
這把利器她太熟悉了,這是赤刀專用的利器;可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連貞嵐身旁人都被毫無防備的暗殺嚇得半天沒有反應,只有赤刀鎮定自如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依舊是面帶銀色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唯有一對冷到令人不敢直視的星眸。
「為什麼……」貞嵐一雙充滿疑問的眸子看著他,口中的鮮血已經滾滾在流出。
「你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就是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我的親人。」赤刀冷冷的目光瞟了她一眼,語氣完勝了他的目光,似乎要將一切都凝結在他的巨冷中。
「你……」貞嵐深鎖的眉眼,又加深了幾分,她還是不明赤刀的話意。
赤刀慵懶又厭惡她的眼神,沒有再去看她,而是伸手摘下了臉上的面具。真容現世,無疑震驚了所有認識那個多年前英勇善戰的少年將軍——郝建錫!
「哥……」郝若初瞪著充滿驚愕的雙眸,又是一個震驚的意外,她一時太難消耗了。
赤刀扔掉面具,走到郝若初面前蹲下,他笑了笑,然後把她從地上扶起,「若初,沒想到我們兄妹還能見面。」
「哥,真的是你嗎?」。郝若初雙手捧著他滿臉隱隱傷疤的臉,還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是我,我還活著。」郝建錫雖然帶著笑容,但還是濕了眼眶。
「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還活著。」郝若初再也忍不住多年的思念之情,她撲進郝建錫懷里痛哭了起來。
貞嵐撐著最後一口氣,也震驚在郝建錫的身份中;她終于知道,她計劃好的一切,為什麼會突然有變,如果她猜的沒錯,一切都是郝建錫設下的圈套。
「原來都是你一手設下的圈套,原來你才是那個幕後操控者?」貞嵐一步一個艱難的走到郝建錫面前,就算是死,她起碼也要死個明白。
「如果沒有我完美的計劃,哪來你貞嵐淒慘的今天。」郝建錫微揚著嘴角,一臉冷笑道。
「我貞嵐這輩子做的最錯誤事,就是愛上兩個不該愛的男人;一個狠心棄我,一個無情殺我。」貞嵐一聲苦笑,雙眸中也閃動著晶瑩的淚花。那是她對自己的悲哀。
郝建錫劍眉一蹙,心里微微的觸痛了一下;他一直以為自己只是貞嵐消遣時的玩物,可沒想到她對自己居然有愛。
「你愛的只是我能滿足你生理和心理的需要,而我並非沒有給過你悔改的機會。是你自己選擇了一條不歸路,這個結果也是對你最大的寬恕。」郝建錫還是冷漠無情的說道。
貞嵐一雙怨懟的厲目,狠狠的怒視著他。她湊近在他面前,僅隔幾公分的距離,她突然拔出胸口的利器,用最快的速度朝一旁的郝若初刺去。
「小心!」
郝建錫在驚恐中,根本來不及出手,只听到有人在緊要關頭發出一聲提醒。
只見蕭瑾晟飛撲過來,把郝若初抱在懷里,但他卻沒有躲過那把利器。
郝建錫見郝若初沒事,他回過神來,一掌狠狠的打在貞嵐胸口。貞嵐口噴鮮血,雙眸圓瞪,硬生生的倒了下去。
呼吸停止的最後一刻,她依舊沒有閉上那對死不瞑目的眸子。
「瑾晟……」
「皇上……」
驚慌中,郝若初擔心的叫喊,被覆蓋在眾人圍上來的叫喊中。
「槿晟……槿晟你醒醒……」郝若初搖晃著昏死過去的蕭槿晟,哭著喊著。
郝建錫轉身來到她身邊,看著蕭槿晟致命的傷處,他擔心的看了眼郝若初。
「易呈墨……你快救救他,快救救他……」郝若初抱著沒有絲毫反應的蕭槿晟,心急如焚到處尋找易呈墨的蹤影。
易呈墨不知從哪里擠了過來,看到蕭槿晟的狀況,眉宇也蹙起一絲凝重;但他沒有耽擱,馬上為蕭槿晟查看。
失血過多是導致蕭槿晟昏迷的主因,加上這些天的疲勞過度,他體力早已經透支;但是他身上致命的傷處,還是為郝若初擋的那一劍。
易呈墨把著蕭槿晟的脈搏,臉色越來越難看,眉宇間的蹙痕也越來越深重;他給蕭槿晟服下一粒藥丸,又在他傷口敷了藥物,傷口停止了出血,卻並不能挽回他漸漸流失的生命。
「怎麼樣?」郝若初見他收手,她緊張的問道。
易呈墨面無表情看著她,足足看了好幾秒,他還是不忍心說出實話來,他抿了抿嘴角,收回目光,默默的嘆了口氣。
「你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告訴我他怎麼樣了?」其實易呈墨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他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只是郝若初不願接受殘酷的事實,所以她抓著他的胳膊,有點激動的說道。
「皇上傷勢過重,恐怕……」易呈墨欲言又止,因為他看到了郝若初眼神中那從未有過的無助。
「不……不會……你騙我……你騙我……」郝若初神色呆滯的連連搖頭,聲音輕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咳咳——
蕭槿晟突然在咳嗽中轉醒,已經頹廢在地上的郝若初立馬又緊張了起來。
「蕭槿晟……」她又把他抱在懷里,激動的看著他;她就知道,他一定不會狠心丟下她。
「初兒……」蕭槿晟抬著無力的眼眸,輕輕的喚了一聲。
「我在這,我一直都在。」郝若初緊緊握著他抬起來的手,生怕他會無力的垂下去。
「有你在,我就可以安心的去睡了。」蕭槿晟慘白的嘴角微微勾勒了一下,虛弱的音聲,幾乎只有郝若初一人能听到。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丟下我,你不能這麼自私。」郝若初因為無助,她已經忍不住悲泣了起來。
「就讓我再自私一會吧!下輩子,再換你來自私。」蕭槿晟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可是他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
「我不要,我不要。」郝若初連連搖頭,「我不要自私,我只要能陪在你身邊,我什麼都不要。」
說到這里,她早已淚如雨下。經歷了種種,他們好不容易才能解開彼此心中的隔閡,重新開始一次,上天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對待他們。
蕭槿晟無奈一笑,他同樣也感慨事實的殘忍,但是他已經沒有精力去奢望太多;他知道郝若初已經完全放下對他的怨恨,他也終于可以安心的走了。
「報——」
一聲長長的拖音傳來,只見人群中跑來一名士兵,他急匆匆的跑到蕭槿晟面前下跪說道︰「皇上,前方出現明火,而且火情非常詭異,正在迅速朝這邊轉移,請皇上速速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