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吉普車,把飛魚的兵營甩在了身後。
開了一會兒,來生惠給妙打了個電話,表示任務已經完成。現在正準備把家伙都弄回來。妙也說她這把搞定了。
「我們要不要去集市轉轉?」妙把車停在路口處「比魯你先自己回去吧,我想帶著緋去溜達一下」比魯跳下車,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妙發動汽車,向前開動。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妙才說「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就是我呀~」緋回答。妙搖頭「我可不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可以單手把鼠狗打倒在地。就是我,我也沒把握在一招之內制服鼠狗。還有芙蘭,鼠狗的那一下,是你干的吧。你的刀比來生惠還要快。」
「呵呵」緋笑而不語。他從荷包里掏出一顆糖塞到妙的嘴巴里,妙有些吃驚的說「牛女乃糖!我自從來到這里後,都沒有吃過牛女乃糖!」
三人到了妙說的集市——這里真的是集市!
許多木板搭建的房子,街邊還有小販在買東西,感覺就像是貧民窟一樣•••••
幾個黑人小孩站在路邊,吮吸著手指看著來來往往的路人,他們的肚子都鼓鼓的,這可不是吃飽了的樣子,是因為肚子里面有寄生蟲。
「我好像能理解,為什麼軍用口糧是好東西了」緋看到路邊一個攤子正在烤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肉。每翻動幾下,上面都會掉出一兩條米粒樣的白色蟲子••••••
「這些孩子都活不過三十歲」芙蘭看著那排小孩說。
妙伸了個懶腰,然後說「感覺怎麼樣?」「感覺不好」緋看著天空,今天的陽光很刺眼。
「這里,充滿了死亡」妙低聲說道「小孩,老人,女人,還有殘疾人•••••他們是這個社會的最底層,他們每天都吃不飽肚子,每天都提心吊膽。」
「很可憐?」緋雙手插到荷包里面,小孩黑漆漆的眼楮讓緋有些不自在。
妙笑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是黃說的。這些小孩終究會長大,他們將學會欺騙,學會殺人,學會享受•••••」「是嗎?」。緋扭過頭,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妙「你不同情他們?」「不,我不同情他們」「為什麼?」「因為我來不及同情他們,就會恨上他們。他們會加入飛魚或者是野豺,而且端起槍,在他們老大的指揮下,掠奪更多的生命•••••這里的人,都不值得同情!」
緋沉默了,他又看向那些孩子,還有叫賣的小販,用頭巾包裹住頭的女人,賣力拉車的漢子,乞討的老人••••••
一時間,他發現,這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他們都活著在!
往後退了兩步,緋差點摔倒在地上,妙扶住了他,輕聲問「怎麼了?」
「如果要你現在殺了他們,你下的去手嗎?」。緋低聲問「我的意思是,他們以後將會變壞,為什麼不現在就殺死他們?」「那是以後,他們現在還沒有變壞•••••」妙有些奇怪緋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她指著不遠處的小販說「這些家伙,將腐爛的肉食賣給別人吃,他們是讓這些人染上疾病的罪魁禍首!但是,他們沒有錯。因為他們,這些人可以吃到肉,可以以很便宜的價格吃到肉。如果沒有這個烤肉的小販,這里的人可能一輩子也吃不到肉。他們有錯嗎?」。
「你的意思是•••••可恨人也有可憐之處?」「也許吧,我不是和你說了的,我的願望是解放這里,讓這里和外界可以取得聯系,讓小孩可以讀書,讓男人們都有工作,女人們都能去種田。讓每個人都吃上飽飯。但是,這只是我的願望。這些人真的希望嗎?小孩子真的想去念書,女人們真的想要去種地?男人們真的想要工作嗎?」。妙有些傷感的說「我沒有全力對付野豺和飛魚就是因為,就是沒有了野豺和飛魚,還會有其他的東西跳出來。我需要留著他們兩個大頭,沒有他們,這里會一團混亂!人們需要的不是自由,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統治者!」
「這個統治者是誰?」「我不知道。我現在也很迷茫,這個統治者肯定不是飛魚,也肯定不是野豺。今天,我們阻止了飛魚,但是,我們明天能阻止野豺嗎?」。「戰爭,還是會開始?」「對。這些人又要遭殃了。可是,我不能同情他們,因為他們今天還是平民,但是明天就有可能端起機槍,向我開槍!緋,你的父親有沒有告訴過你,他年輕時候的事情?」
緋搖頭,妙說「我也是別人說的。你父親過去是一名志願者,他來的這片土地,與它奮斗了十幾年,不僅沒有奮斗成功,還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是嗎?」。緋眉毛一挑「你在傷心?」「不,我不會傷心」妙笑著,如同春天的陽光一般「自從我被我的祖國拋棄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會傷心。」
緋不懂妙為什麼要和他說這些,他現在心里很亂。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如果先要緋殺掉這些人,他覺得自己好像下不去手。
如果,現在要緋殺死妙,緋下不去手。
幸好緋的任務是站在妙這一邊的。如果不是站在妙這邊呢?如果任務最後要殺死妙呢?緋能辦到嗎?
如果說主神空間才是真正的世界。那麼這里的又都是些什麼?
他們也和自己一樣會思考,會痛苦,會哭,會笑,會疼。
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游戲中的數據!
至今為止,緋殺掉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不論是輪回者還是輪回世界中的npc。他們都是一條條生命!
這些都不是虛幻的,主神每一次任務都是真實的。
每一次緋經歷的世界都是真實的!
「你這麼哭了?」妙用手掌擦去緋臉上的淚水,緋伸手抱住了她,然後說「妙,我喜歡你」
「咦?」妙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