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了一間小木屋,然後在木牌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審視鏡中的自己,緋發現自己的確像僕從而不像主人。
就不談這頭朱紅色的頭發了和這身奇葩的打扮了。
單說這張俊俏的小臉兒和這個中二氣息十足的名字,就足夠把緋從一般人中摘出來。
只要緋不暴露出自己‘逗比’的本性,加上他精湛的演技,扮演個僕從角色應該不是難事。
「啪」給自己一巴掌,緋在心里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本性!如果在這兒表露自己是主人的真相,那就不是死能解決的問題了。
弓子這會兒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為了能更快的找到貝阿朵她們,和弓子兵分兩路,他在地上地攤式搜尋,弓子到高處眺望,之後再到原地匯合。
現在還匯合個毛線,緋深深感覺到自己這個∼逗比的個性應該得到糾正。
裝成是參觀的樣子,緋開始在楊村里面搜尋貝阿朵她們的足跡。
很快,他就遇到三四只炮姐,兩三只祈碟,五六只亞瑟王,成把抓的動漫女性角色•••••
最後緋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閑逛的第三天他遇到一只貝阿朵莉切,但這只貝阿朵莉切顯然不是緋的貝阿朵莉切。
兩人擦肩而過,她卻毫無反應,緋又不敢出聲向她搭話。而且這只貝阿朵似乎比自己的貝阿朵要年輕一些,也許是緋的錯覺,但考慮到現在的環境,緋決定不冒險。
為了裝出一副真的是在參觀的樣子,緋還很慎重的到海邊的小吃店吃東西。
沒錯,海邊。
這些喪心病狂的僕從們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不僅建出了高山,神社,櫻花小路,村莊,甚至還弄出了大海!
雖然不知道這個海是真是假,至少它是咸的。
「客人要吃點什麼的說!」帶著白色帽子的小姑娘將緋迎入店子里,緋翻翻菜單「烏賊墨汁意面,烏賊墨汁炒飯,烏賊墨汁魚排•••••怎麼全是都是烏賊墨汁啊!」「因為這是烏賊娘的店子的說!」帶白色帽子的小姑娘一拍胸脯「所有的墨汁都是自產的的說!」
緋起身「抱歉,打擾了」
烏賊娘一把拉住緋「這位客人!都跑到海灘來了,就應該吃上一些海灘的特色的說!」
「我沒錢」緋可不想吃某只烏賊吐出來的東西做成的食物。
「沒關系的說!你只要願意打工付賬也是一樣的」烏賊娘滿頭‘井’字,但還是保持著笑容。
「放手」緋拖著她往外走「這種家家酒有什麼意思嗎?」。「當然沒意思了的說」烏賊娘松開緋的手「我也不想玩這種家家酒一樣的游戲的說!我,我好想回到榮子和千鶴身邊•••••可是,可是,可是,可是•••••我只是一個造人的說!根本就,根本就沒有資格回去的說!」
啊,哭了。
造人的悲哀。
只是一個復制體,一旦月兌離主人就什麼也不是。
說到底,造人真的是個很殘酷的選項。
主神在造人的制作工藝上實在是太耗費心思了。
樣貌,聲音,記憶,言行舉止•••••為了更貼合輪回者的喜好,主神制作的造人簡直和真正的劇情人物無異!
主神不會考慮,要求制造她們的輪回者也不會考慮。
造人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是卻又不是。
有卻又沒有。
真的,很悲哀。
對造人而言,主人就是一切。
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間小店。
現在的緋似乎不是不能理解,美杜莎貝阿朵弓子芙蘭她們的不安與擔心。
另外緋也對這次輪回世界感到擔憂,這些僕從都是有主的。也就是說,有如此數量的輪回者,加入這次的任務。
前路堪憂呢。
「啪嚓」東西掉落的聲音,緋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幼兒形美杜莎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緋此時心事重重,居然把她當成了別人的僕從,直接走過去了。
腳下出現一個黑色的停止符號,緋差點摔一跤。
美杜莎撿起地上的盒子,轉身就走。
緋撓撓頭,這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那就是美杜莎!黑蛇魔女美杜莎!
四下觀望一下,確定四周沒人,緋迅速跟上美杜莎。
進到一間靠山而建的木屋里,貝阿朵的煙桿吊在椅子上。
「你女馬x怎麼來了!」貝阿朵爆粗口。
緋很淡定的回答「我女馬沒逼我來」
美杜莎打開盒子「你看看這個他吃不吃」
盒子里面裝著一些黃色的炒米,貝阿朵伸手戳了一下站在自己肩膀上的小鳥「吃不吃?」
這只頭頂有一抹紅色的類似麻雀和鸚鵡雜交的小鳥搖頭,美杜莎把盒子放到小鳥面前「嘗嘗吧,你已經好多天沒吃東西了」
小鳥發出一聲‘啾’的鳴叫,從貝阿朵的左肩跳到右肩。
貝阿朵扶額「我應該把你做成烤小鳥吃掉!」
美杜莎蓋上盒子「我說你還是喂點女乃吧」「妾身魂來的女乃!」貝阿朵炸毛,美杜莎看看緋,又看看貝阿朵「我說的是牛女乃,你在想什麼?」
貝阿朵鬧了個大紅臉。
緋皺起眉頭「這只鳥•••••還蠻可愛的」
「哦?是嗎?哪兒可愛了?」美杜莎和貝阿朵異口同聲。
緋把手伸向小鳥「這是你養的寵物嗎?看不出你還喜歡養鳥,我還以為你會比較喜歡大狗之類的玩意」
小鳥用喙啄了緋一口,緋收回手「它好像有點不大喜歡我的樣子」
「阿明!快呸呸呸,也不怕中毒!」貝阿朵取出帕子給小鳥擦嘴,緋用一小撮火焰之血「別把我說的像是毒蟲似得好嗎。哎,你們兩個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你才是,怎會到這兒來?」美杜莎將盒子放到一邊「你還真是不知死活,你知不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
「我這不是來找你們嗎?」。緋給自己搬個椅子坐下「我已經找到一個任務的入門線索,我們••••••」
美杜莎雙手叉腰「你確定你現在要說關于任務的事情?」
緋想了想,馬上起身「之前的事,是我不好,請原諒我吧!」
「沒誠意」美杜莎看看貝阿朵「你覺得呢?」
「滾!」貝阿朵沒給緋好臉色,緋陪笑道「之前實在是事出有因,如果你們不離開,芙蘭那廝絕不會輕舉妄動」
「你事先就知道芙蘭的計劃?」美杜莎表示懷疑,她認為以緋的智商還不足以猜到芙蘭的行動。
緋訕笑「我可是你們的主人,知子莫如父••••••」
其實緋之所以會覺得芙蘭有鬼,是多虧了‘讀者之眼’。
擁有讀者之眼這件事,緋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也算是緋的一張底牌吧。
在讀者之眼中,貝阿朵是紅色的光環,代表關鍵人物,美杜莎是淺黑色的光環,代表boss。弓子是金色光環代表主角。而芙蘭,原本是白色龍套光環的芙蘭突然變成紅色關鍵人物光環。而在進入這次的世界之後她直接升級為淺黑色。光環的變動代表身份的改變,緋雖然不聰明,但不代表他笨。如此迅速的身份改變,自然有問題。
加之在死神世界中美杜莎曾經提及她們四人中有一個人藏著小秘密••••••
緋自然而然的對芙蘭起了疑心。
「 哦?然後呢?結果如何?」「結果•••••我死了一次,芙蘭帶著她那個所謂的超級生物不知去向」「死過一次是什麼意思?」貝阿朵挑眉,緋指著自己「就是復活啦,也不知道是浴火重生還是涅槃重生。芙蘭那妮子下手可真狠,直接用了會使基因崩潰的毒藥~」
美杜莎和貝阿朵的表情略微有些變化。
「哼!基因崩壞都沒弄死你,你可真是命硬!」貝阿朵咬牙「真是好人活不長,壞人遺臭千年!」
「如果能活下去,我寧願當個壞人」緋單手插入荷包「這次我才真正感受到神之血統的威力。升級的信用點花的值啊」
美杜莎靠在桌子邊「這下可麻煩了,居然會復活。那我們就算想殺死你也不可能了」「是啊,所以你們只有繼續跟在我的身後,作為忠實的僕從」緋說完,兩根黑色的標記刺入他的胸口。
美杜莎蛇信擠出「真的會復活嗎?我們來試試吧!」
緋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被什麼東西拽住了一樣,是美杜莎的魔法標記!
「估計是真的,就像妾身的刷新一樣」貝阿朵穩穩地坐在椅子上。
美杜莎獰笑「不巧的是,我對封印也很有研究,不如試試把他封印起來?」
「•••••」緋按住胸口「美杜莎,你辦不到」「是嗎?我怎不覺得呢?」美杜莎歪頭,面目可憎「我是黑蛇魔女,冷血就是我的代名詞!」
緋把手搭在美杜莎的腦袋上「我會一並接受的。貝阿朵的狂傲,美杜莎的反復,弓子的死板,芙蘭的沒人性。我都會一並接受。因為我是你們的主人,所以我要接受你們的一切。所以必須接受你們的一切。從我將你們選為我僕從的那一天前,就注定了我與你們的命運相連。主僕契約並不是單方面的約束僕人,對我而言,主僕契約同樣也是我的枷鎖。永遠不要用常人的看法來看我,因為我就是我!而你們,屬于我!因我而活,因我而精彩,因我而存在!」
黑色標記從緋的身體里抽出,帶起兩條血線。
美杜莎不敢和緋對視,因為緋的眼神透露著真誠,美杜莎害怕被那灼熱的目光所注視。
略微思考了一會兒,美杜莎才說「你是不是擔心暴露自己是主人的身份,所以把自己逗比的性格給強制隱藏起來了?」
緋「是嗎?那可能是一個原因吧」
貝阿朵「人總是會成長的,就算是畜生也一樣。一條狗養熟了,也該知道向主人搖尾巴」「狗的比喻放在這兒似乎不太合適吧」緋淺笑道「畢竟在主從上來說,我是前者」「你!」貝阿朵額頭井字凸起,居然拐彎罵自己是狗!
「封印逗比屬性後,緋的智商也直線上升」美杜莎分析道「我倒不討厭他這個樣子•••••」「有什麼區別嗎?」。「哦?你這句話我可以理解為‘不管緋變成什麼樣我喜歡’的意思嗎?」。「為什麼會變成那種意思啊!」「難道不是嗎?」。「嘁!我看你才是‘平時吊兒郎當的時候沒啥魅力但只要認真起來就會喜歡的不得了’,青春學園偶像劇嗎!」
兩人開始拌嘴,緋很耐心的等兩人吵到快掐起來的時候,適當的將兩人隔開「我們什麼時候走?這個地方還挺危險的,這些僕從中不乏好手,要是打起來我們似乎佔不到什麼便宜」
「誰說我要跟你走了?」美杜莎往後退步「別把我算上」
緋扶額,這個時候還在耍小性子,所以說女人吶•••••
「那麼,你要怎麼樣才肯歸隊呢?」緋問美杜莎,美杜莎看向窗外「我很擔心」
擔心什麼?擔心自己回不信任她?還是說擔心自己會真的背叛?
「如果這條黑蛇也和芙蘭那樣做出跳反的事情,你還能原諒她嗎?」。貝阿朵突然問。
「當然會原諒,只要你們還是我的僕從。不論你們做了什麼事,我都會原諒你們。開誠布公的說,如果沒能把我弄死,等我們回到主神空間,主人還是主人,僕人依舊是僕人。一切都會回到原地——在這個世界中你們暫時月兌離主人的約束,但還是在主神的管轄中,不是嗎?簡單來說就是,如果這次我的任務失敗,然後返回主神空間,因為信用點不足被抹殺,你們也會跟著我一同玩完。所以,做出背離主人這種決定,其實從最開始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等死,二是弒主。」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知道美杜莎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明白和怎麼做,是兩碼事。
估計美杜莎現在也很矛盾,一方面渴望自由,另一方面也苦于不能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