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篇詩)
燈火闌珊處,紅顏一笑傾國城。
失意爾爾時,柔情一眼入夢來。
——憲戀如雪思
(正文)「張憲,你看,這是誰來了?」張憲一回到新兵營里,就見阿雲神神秘秘的看著他,而那嘴角之處分明掛著一絲邪惡的微笑。
只見阿雲「嘿~嘿~嘿~嘿~」的陰笑了幾聲,便身子一讓從他背後浮現出了如雪的身影。
而他緊接著又油腔滑調的用手拍了拍張憲肩膀上的灰塵,在他耳邊輕輕一語︰「別說兄弟我不幫你啊,我可是和岳家的火頭兵很熟呢,正好啊,人家缺一個廚娘,我就把你的如雪啊,安排了過去打打雜,這樣方便你們經常見面哦~」
「你……」張憲看著那阿雲陰笑的神情,那是頓時臉漲的面紅耳赤的,他又望了一眼如雪,而恰巧如雪也正好抬起頭來看向了他,他們這雙目一對視,那兩人是瞬間都臉如燙玉,心如鹿撞,同時轉過了頭去。
這一場景,被一旁的阿雲看在眼里,那是嘴角如裂花,心中竊鼠樂,隨即他趕快擺了擺手,指著那營門,眼神飄忽著說道︰「這個……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要去辦一下,這個,我先走了啊,你們……你們慢慢聊。」說著那阿雲便一溜煙的快速逃離了那里。
「哈哈,我岳雲可真是個好人啊,這君子有成人之美喲~。」
只見那阿雲一邊陰笑著,一邊走在湖邊的樹林中,而當他說出「岳雲」兩個字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前面說漏了嘴,停下了腳步,緊張的四處環顧了幾下。
只見他此時定楮一望,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蹲在湖邊左右晃著腦袋瞪大了眼楮朝著湖里眨巴眨巴的看著。
那……那不是殷吉嘛!阿雲看到了殷吉那就宛如蜜蜂看到香花,老鼠見了米缸,僧人見了佛主,那豈一個喜字了得?只見他暗自偷笑了幾聲,偷偷的走到了殷吉的身後,輕輕點了一下殷吉的後背,殷吉不知所以然的回過了頭去,只見那阿雲用手拌裂著嘴角,眼珠向上只露出眼白的扮了個鬼臉,那是剎那間嚇得殷吉魂飛魄散直接往後一倒掉到了湖里。
而那阿雲見殷吉直直掉了下去,便趕忙伸出手去一抓,結果也隨殷吉一起掉入了這湖中……
殷吉本來想用法術消失于這湖里,可無奈那阿雲死死抓住自己不肯放手,而她卻又不能在凡人前面暴露身份,只能裝著溺水昏于這湖中。
而此時阿雲急的一把抱住了殷吉,不小心踫到了她柔軟的胸房,他抱著她游上了岸,將她輕輕置于岸上,而那臉卻似火燒,身如焦烤。
他看著殷吉的那側臉,興奮的喃喃自語道︰「她……她是女的?不過殷姑娘現在溺水了,我……我……我應該先給她做人工呼吸吧?可……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啊,不過還是救人要緊!我岳雲那也是一世英豪,自……自然也是會負責娶她為妻的!」
阿雲說著下定了決心,將那雄厚殷實的嘴唇緩緩的向殷吉靠近,而就在他即將踫觸到殷吉嘴唇的那一剎那,殷吉猛的張開了眼楮眨巴眨巴的盯著阿雲看,然後斜望著他那宛如紅玉般的側臉疑惑的問道︰「你要干什麼?」
只見那阿雲被殷吉這麼一問,那是猛的縮回了頭,轉過了身去望向那碧藍之湖,結巴的解釋道︰「姑……姑娘……在下並非有意冒犯姑娘,實在是因為前面情況緊迫,我以為姑娘溺水了,所以……才……」
而此時殷吉見阿雲已識穿了自己的身份,在他回過身去解釋的那一剎那,就消失于這虛空之中。而當阿雲回過頭來望向殷吉身影之時,卻發現她早已消失于自己眼前,而他卻只能望著這一潭湖水暗自神傷……
「張憲,我們已經已經隨大軍來到徽州有個幾日了,而這數月以來阿雲就一直是那副茶不思飯不想的狀態,你說他這狀態還要持續多久啊。」如雪拿著筷子推了推身邊的張憲,而張憲卻只是搖搖頭也是一臉疑惑的說道︰「自從他日從營帳外回來就一直處于這種狀態呢。時而傻笑,時而痴呆,時而自嘆,時而歡愉,我看他是中了什麼邪了吧?」而如雪卻只是嘴角露出了一絲壞笑答道︰「我看啊,才不是呢!怕是有人中了毒了吧?」
「啊……?中了毒?中了什麼毒?」只見張憲一臉嚴肅的望著如雪,追問著如雪,可是如雪卻始終笑而不語。
只見此時一個士兵突然走了進來,對著張憲說道︰「傳岳將軍口令!」張憲听到了岳將軍口令這幾個字,便馬上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雙手合拳置于頭頂。
只見那士兵表情嚴肅的說道︰「岳將軍有話要我傳達,他將奉命到江南西路討伐叛將李成,欲留張憲在徽州保護軍隊家屬。」
而張憲听到之後大為驚喜,連連興奮的說道,張憲定不辱使命!
隨即,張憲懷著對岳將軍期許的滿腔熱忱來到徽州的軍隊去看望其家屬,卻只見那些家屬大多饑不果月復,骨瘦如柴。
見此景的張憲那是一把抓住了一個士兵,怒目而視道︰「這寫都是為國奉獻,為百姓二戰的英勇之獅的家屬!為何竟如此淒涼!你們竟然如此對待?!」
而那士兵見張憲萬分惱怒的樣子連忙解釋道︰「您……您有所不知啊……我們也想好好善待這些家屬們,只是那可惡的徽州知州孫佑拒絕付給錢糧,我們實在沒有錢糧度日,將士們也吃沒喝,更不用說其家屬了。」
「豈有此理!」只見那張憲一把將那桌子拍碎,怒發沖冠的沖向了知州孫佑的家中。
「孫佑!你給我出來!」張憲目如火焰,腳如雷鼓的沖進了知州孫佑的家中,一把抓住了孫佑的寬袍,指著他的鼻梁說道︰「你為何不付給我岳君錢糧?我軍士兵和其家屬可是正在挨餓受饑之中!」
而那孫佑卻只是鄙夷的「哼」了一聲,一把拍去了張憲之手,輕蔑的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無官無職,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前鋒兵,竟然也敢指責本大人的不是?這錢糧本大人想發就發,想不發就不發!我看是這岳飛治軍越來越松了!這小兵居然也敢目無法紀的藐視朝廷命官!看來我改日定要參他一本!」
「你……!」張憲憤怒的指著那狗官,但是他知道此時的自己無權無勢,更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之氣而給岳將軍帶來任何危險。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英雄不跪奸佞之官,但是為了這萬千的家屬為了岳將軍臨行前的囑托,他甘願舍棄一切包括他的尊嚴。
他,跪下了,跪在那無恥之徒的面前,低聲下氣的哀求道︰「知州大人,請原諒我之前的魯莽行徑,我在此給您賠罪。」
而那知州卻只是輕瞟了一眼張憲,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削之態。
張憲見那狗官還是不滿意,便不停的朝著地上給那狗官磕著響頭,直到那鮮血直流,那狗官的臉上才浮現出了一絲笑意,回過頭把著胡須俯視著張憲說道︰「這錢糧,給你們嘛……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這徽州聚集你們那麼一幫子人在我眼楮總覺得礙眼,要麼這樣吧,我給你三日期限,三日之後你們必須搬師滾離我徽州,不然休要我施舍你們一絲一毫!」
那張憲听到那狗官的這一番言論是怒的雙手握拳不停著顫抖著,他此時多想用他那斬殺金狗的手沖向前去將那狗官撕的粉碎,將他扒皮去肉。但是他知道那萬千人的性命全都系于他一身,殺人泄怒易,而要救這千萬人卻再也無門了……
「多謝知州大人,施舍,我們必定將于三日之後離開徽州。」只見張憲彎下了身軀給那知州作了一個揖。而那知州只是哈哈大笑著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去了。
英雄膝短,空有一腔悲憤無處怨!為我萬生,拋尊去嚴苦痛吞淚把頭磕!
人生一世,短短數十,不跪天地,不跪鬼神,不跪父母,不跪黃土,卻只跪那佞官奸人!好不痛快!好不痛快啊!
張憲舞弄著那斧頭刀,在狂風暴雨中,飲著酒,胡亂揮舞著。
而此時只見他背後一個弱小的身軀,懷著滿眼悲淚,凝視著他的背影。那個人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張憲,張憲猛的一回頭拿著斧頭刀就向她砍去,而就當刀身快要落下之時他晃了下腦袋,發現眼前這人竟是如雪,他便馬上放下了刀,轉過了頭去背對著她說道︰「你怎麼來了。」
而如雪卻只是拉著他的手臂,溫柔的看著他的側臉,臉上一滴晶瑩之淚無息劃過︰「張憲,我听說你去要錢糧之事了,你做的很好,這世上再也沒有誰比你更愛盡了岳將軍,愛盡了這岳家軍,愛盡了這大宋。你知道嗎?你跪的不是那些佞官,你跪的是岳家軍!是百姓,是這世間之愛,是你那顆萬年不死的英雄之心。這……也正是岳將軍將這萬千軍屬的性命交予你的理由啊……」
雨,哭了,打濕了如雪的側臉……
憲,泣了,為那份萬世的情懷……
愛,總是苦楚,英雄卻不氣短……
淚,總是無言,卻無聲入心苦……
這一夜,如雪拉著張憲的手,看盡這徽州的燈火闌珊,看盡這煙雨朦朧,看盡這浮華鬧市,看盡這愛恨如宏……
「如雪,我喜歡你。」張憲望著如雪的側臉,輕輕語道。
「啊?你說什麼?前面煙花聲太大了,我沒听見。」如雪疑惑轉過頭去望著張憲。
「沒……沒什麼。」張憲幸福的看著眼前這片闌珊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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