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媽媽討好的將周氏的陪嫁冊子遞了過來。
袁氏滿意的接過冊子,這金媽媽還是效忠自己的,昨日囑咐的事情,今天就辦成了。
她隨意翻了兩翻,點點頭,從手邊另拿了一本面貌相仿的冊子交到了金媽媽手中。
金媽媽笑容一僵,為難道︰「夫人,這,這要是被冬青姑娘發現……」
袁氏面色一凌︰「一個小丫鬟你都治不住了不成。」
想到來時娘子的話,金媽媽賠笑著不再說什麼了。
她拿著被掉了包的冊子回到了杜妍那里。
才進屋她就朝杜妍跪了下去,把半夏嚇了一跳。
「金媽媽,你行這麼大禮做什麼?」
杜妍朝半夏示意,半夏上前欲扶起金媽媽,奈何金媽媽卻跪著不願起身︰「老奴,老奴有罪啊。」
&}.{}她將去袁氏那里的事情細細說給了杜妍听,滿心的愧疚。
「原來她是想用偷的法子麼。」杜妍若有所思,淺笑︰「金媽媽,你難道忘記我之前是怎麼說的了?」
娘子之前說袁氏要做什麼听命就是,可,這事自己也听了,豈不是已經鑄成大錯。
當時自己就應該再細想一下的,金媽媽悔的不行。
「金媽媽,你這樣,可是不信我?」杜妍收斂了笑容,「我讓你做,你也做了,現在卻突然又認錯,這是質疑我說話不算麼。」
金媽媽尷尬不已,她只是習慣使然。當下也不再矯情。起身訕訕不說話。
半夏見狀,上前安撫道︰「金媽媽,我們做下人的。只管听娘子說便是了。」
不質疑,听話。
這是做娘子下人必須要做到的。
「我身邊已經有了兩個婢子,玉竹的性子也不適合在這杜府待下去。」想了想,杜妍覺得還是應該對金媽媽解釋一下。
她讓金媽媽將玉竹帶了回去,發生了雨澤這件事,玉竹在杜府後面的日子也不見得好過。
金媽媽忙道︰「老奴省的,老奴省的。」
玉竹和她也說過了。出府是她自己提的,並不是娘子強迫的。娘子建議玉竹可以去先夫人陪嫁的莊子上生活,玉竹自己也是願意的。
這樣的娘子。自己又怎麼可能不信呢。
「金媽媽,你在這杜府也是老人了,現在,還得勞煩你好好盯著夫人那邊。」
掉包了母親陪嫁的冊子。那一定是要對陪嫁下手了。
杜妍閉上眼楮。手腕的疼痛還能隱隱感覺到,她還沒想好如何替雨澤討回公道,袁氏就要送上門來。
也好,反正大家的日子,都還長著呢。
……
「你這個孽障!你說什麼!」
杜老爺不可置信的瞪著杜雨澤,這個兒子,身子才剛剛好,就要過來氣他這個老子麼。
「我不想學。我也學不進去。」杜雨澤聲音中透著冷漠,他這次中毒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都知道了。
這個杜家。除了大姐姐,還有他可以相信的人麼?
溫和慈愛的母親要置他于死地,血脈相通的父親甚至不敢細細追查。
一個婆子,因為喜歡二弟,所以要害死他?這種理由,他都不會信,父親卻認可了。
養身子期間,除了大姐姐時不時就會來看他,其他人何曾有將他放在心上。
和他關系最好的二姐,連丫鬟都不曾派過來一個。
這樣的杜家,他有什麼好留戀!
大姐姐贊成他參軍,他一定要在軍中混出個樣兒來!只有自己有了本事,才能護住大姐姐。
至于這個父親,杜雨澤冷眼瞧著不斷咆哮的杜老爺,他已經不抱任何期望了。
吐沫星子橫飛的杜老爺怒吼了半天,終于感覺到了一絲口渴。
他隨手端起桌上的茶︰「你听明白沒有?」
杜雨澤點頭,杜老爺松了一口氣,這個兒子雖不中用,但也是他杜天昀的兒子,總不能成了個武夫。
他飲了一口水,還不待咽下,就吐了出來。
「父親,我還是要參軍。」
「咳,咳,咳。」杜老爺一陣咳嗽,和著他剛才都是對牛彈琴了?
「杜雨澤!但凡老子有一口氣,就絕不允許你去參什麼軍!」杜老爺把茶盞重重放下,不容置疑道︰「滾出去,我不想再听你在這胡說八道。」
杜雨澤還想分辨兩句,卻忽然想起了大姐姐的那句話。
父親那邊,我去說。
他握了握拳,出去了。
杜老爺氣悶的坐在椅子上,自己這是做了什麼孽,周氏的兒女怎麼就沒一個讓自己省心的。
大女兒是瞎子,二兒子不愛讀書卻要學那些莽夫舞刀弄棒的。
還是弋娘和賢澤好,一個溫婉大方,一個上進好學。
「母親,他是怎麼想的,這弄不好可是會要了性命的。」杜賢澤不解道。
袁氏慈愛的看著兒子,他每日忙于讀書,來這里和自己閑話的時候可不多。
還不等她說話,杜紫弋呸了一聲,吐出了橘子核。
「管他的呢,他要找死讓他去死好了。」
母親最近不讓她再去那瞎子那里,一想起被那瞎子白白打了一掌她就心煩。
袁氏責怪的看了一眼杜紫弋,「哪有女兒家這樣粗魯的。」
杜紫弋毫不在意的嘻嘻一笑,她說的是事實嘛。
「我也不知道杜雨澤心里打的什麼主意。」自從知道這個消息,袁氏就在思考杜雨澤想參軍的目的,思來想去,也沒得出個結論。
「母親何必想那麼多,」杜紫弋撒嬌的搖著袁氏的胳膊,「他既然想去,讓他去就是了。你還應該說服父親,讓他去呢。」
袁氏猶豫片刻,點點頭。
當夜,袁氏幫杜老爺寬衣時,裝作不經意問道︰「听說雨澤想去參軍?」
杜老爺嗯了一聲,面色微沉,顯然不太想說這件事。
熟知杜老爺想法的袁氏知道自己不能直說,她一邊將杜老爺的外袍掛起來,一邊念叨︰「雨澤這孩子,參軍實在太危險了些。他雖然讀書欠缺了些,但日後也還可做些小買賣養活一家人不是,參軍那危險的事,有什麼好去的。」
杜老爺冷冷的看著袁氏︰「做小買賣?我杜天昀的兒子要是再去從商,非讓人笑死不可。」
他最痛恨的,就是將商賈和自己聯系在一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