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手上的文件夾一看,這個是太平間存尸資料。「李萬全?」我一愣,問道︰「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你找他做什麼?」
「這李萬全被殺了,原本公安機關是要按照規定檢查尸體的,但是李氏集團不同意,也就是李明義不同意,找了個由頭拒絕驗尸,派了人向公安機關要求返還尸體下葬。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反正是抓了個正著,鐵證如山,那邊也就樂得給李氏這個面子,就把尸體給運到了這里,明天李氏的人就會過來領走。」
「人都已經死了,那尸體有什麼用啊?想驗尸?可你又不是法醫,什麼都不懂,又能從尸體上看出什麼?」
蘇白祈伸手在我腦門上敲了一下︰「驗尸有個P用,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
「咦?你是想……招魂?」我被他這一敲反而明白了,這李萬全死了沒多久,三魂七魄雖然離體卻還會在尸體所在的一定範圍之內轉悠,只是此刻魂體還沒有凝聚在一起,到了第三天三魂七魄才會凝聚變成陰魂。
蘇白祈點點頭︰「我下午到李萬全住著的酒店去查了查,這酒店的監控視頻清晰的顯示江岳山進了酒店大堂,坐上電梯徑直去了李萬全所住的樓層,還是李萬全給他開的門,這江岳山剛進了李萬全的房間不久,李萬全的秘書就來了,據她說當時房門還開著,她看到了李萬全倒在地上,張口呼救的時候,江岳山才把門給關上的。我總覺著這里面有蹊蹺,又仔細的看了看監控上的時間日期,這才讓我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監控的日期?不對嗎?那不可能吧?這些監控警方都要調看檢查的,日期不對這不一眼就看出來了嗎?」。
蘇白祈擺了擺手︰「上面的日期沒問題,但是時間日期的戳是在畫面的左下角,這左下角卻偏偏露出了端倪。」
「怎麼說?」
「江岳山出電梯的時間是19點21分,李萬全的秘書出電梯的時間是19點22分,中間不過相隔1分鐘。但是我卻發現江岳山出來的時候,電梯門口的垃圾筒的筒口朝向擺放的位置與李萬全秘書出來的時候是不同的,這短短的1分鐘時間,期間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就沒有外人出現過。」
我皺著眉頭︰「垃圾筒的朝向不對?你看仔細了?」
蘇白祈點點頭︰「我看了不下數十遍,可以確定。」
「那你的意思是這監控視頻其實是被人偽造了?那江岳山……沒有殺人?是被陷害了?」我想到了可怕的一點,李萬全是被謀殺的,江岳山是被陷害的,那這整件事就更加值得思量了,誰會想去殺李萬全?李明義嗎?他殺人便是殺人,又為什麼要家伙江岳山呢?
蘇白祈搖搖頭︰「人是江岳山殺的應該沒錯,雖然有疑惑,卻也不能證明他無罪。」
「哈?是他殺的?」我一呆︰「那你之前說的監控被人偽造了不是?」
「監控是偽造了,但是也只能說明,江岳山在李萬全的房間里待了不止一分鐘,並不能說明江岳山沒有殺人,你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的確,江岳山出了電梯進入李萬全的房間,被發現的時候江岳山手中正拿著匕首,而李萬全倒在血泊之中,怎麼看這江岳山都是唯一的嫌疑人。
蘇白祈繼續說道︰「我來找他的尸體招魂,就是想問問,在江岳山進入他的房間後,李萬全的秘書到來之前,丟失的這段時間內,有沒有發生別的什麼事,亦或者是有別的人進去了,陷害了江岳山。」
「哦。」我點點頭,然後仔細的翻找著手中的文件夾,翻來翻去也沒有找到有李萬全的記錄。
蘇白祈突然喊道︰「有了,在這。」
我抬頭看去,他正坐在辦公桌的電腦前,桌上有幾張文件紙。他拿著其中一章站起身來道︰「我知道在哪存著了,走。」
跟著他出了值班室,坐上電梯下到了負二層。電梯門剛開,便有一陣陰冷撲面而來,這存尸樓太平間里都是一排一排的停尸櫃,為了保存尸體,停尸櫃內的溫度常年保持在零下8度,雖然是櫃內的溫度,卻也因為常年如此,絲絲冷意自然充滿了整棟樓層。
我被這冷氣一激打了一個哆嗦,外面天熱即使是到了晚上最低溫度也在25度以上。我們來的時候也不過是8、9點鐘,白日的酷暑沒有降下去多少,猛得到了這里,還真覺得是涼快。
按照記載,我們尋到了李萬全所在的停尸櫃。
那是一個小間里單獨擱置的冰棺,果然是有錢人的身份,死了在太平間所享受的待遇都與他人不同,這醫院還真會辦事,普通人就是外面尋常的停尸櫃,一個格子挨著一格子,有錢有身份的人就放在這單獨小間的冰棺里頭,這樣死者家屬來了一看,這醫院照顧遺體照顧的不錯,一高興,多贊助點錢。
我伸手在冰棺上模了模,陣陣涼意涌上手心。冰棺內,李萬全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換掉了,換了一身精致的西裝。我抬頭問蘇白祈︰「你打算怎麼辦啊?」
蘇白祈伸手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桃木劍來,手在劍身上一彈︰「出來。」
桃木劍顫了三顫,從劍尖上冒出一股子青煙,青煙落地散去,歪戴著鴨舌帽的小孩立在地上,正是桃木劍靈。
「兩位大人,小子桃木劍仙參上!」桃木劍靈嬉笑著拱了拱手,彎腰作了個揖。
蘇白祈擺擺手︰「別貧,有事要辦。」
我對著桃木劍靈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伸著脖子繞著蘇白祈轉著看了一圈,心里琢磨著他是從哪掏出的桃木劍?來的時候沒見他帶著呀?那麼大只的劍,藏在袖子里也不可能吧?手抓著劍柄,那劍尖都超過肩頭的位置了。想著……我的目光投向了他的身體中下偏後部……
我正瞧著,蘇白祈伸手在我頭上敲了一下,我抬頭,他瞪眼看我︰「看什麼呢?」
我嘿嘿一笑︰「嘿,**挺翹的哈。」
「……」
他翻我一眼,然後讓我立在一邊,對著桃木劍靈使了個眼色。
桃木劍靈點頭,伸手取下自己的鴨舌帽丟在地上,然後雙手合十,腳下踩著馬步,小臉嘟著鼓了起來,腦袋後邊原本勾著的小辮猛得立直了。
「嗚呀呀……」桃木劍靈的嘴里嗚啦嗚啦的念叨一陣,也不知道念叨的是什麼。念完後,合十的雙手猛得向地下一按,啪的一聲。
蘇白祈左手提著桃木劍,右手伸出兩根手指並攏放在胸前,開始繞著冰棺走,一圈兩圈,直到走完九九八十一圈這才停下。伸手兩道符紙甩出,憑空燃燒,蘇白祈手中的桃木劍也刺出,將紙符扎在劍上,劍走游龍開始舞起劍來。
隨著蘇白祈舞劍,我只覺著心跳是越來越快,原本因為這里低溫的寒意已經開始轉變,心底的寒意浮了上來,這是有陰魂在附近的征兆。
劍舞完畢,蘇白祈又掏出兩張紙符來,一張貼在冰棺上,一張貼在了門口處。「魂歸來兮!」一聲長喝,蘇白祈將桃木劍拋了起來,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那桃木劍顫巍巍的竟然懸停在了半空。
長喝聲畢,承載著李萬全的冰棺上空的空氣浮現陣陣的波紋,一只巨大的怪手從波紋中探了出來,這怪手上青筋直冒,纏繞著銹跡斑斑的鐵索。怪手緊緊的握著,但是從緊握的指縫中冒出了一絲絲的淡淡煙雲。
蘇白祈看到這怪手的浮現,臉色一變,怒聲喝道︰「是何人膽敢私自拘押陰魂?」
一顆如有幾個籃球那麼大的頭顱從波紋中擠了出來,面目可憎,坑坑窪窪的面容猙獰不已,四顆鋒利的獠牙探出嘴外,掃了一眼我們,怒吼道︰「吼!這是給我的獻祭,誰敢來招?」
我被這一聲吼嚇得身子一哆嗦,還沒等做什麼反應呢,卻感覺有個東西緊緊的抱住了我的腿,我低頭一瞧,桃木劍靈正哆哆嗦嗦的抱著我的腿。
「你做什麼!」我伸手拉了它,卻拉不動。
桃木劍靈顫著嗓子哀聲道︰「夜叉,是夜叉。」
這顆猙獰頭顱是夜叉?
蘇白祈冷著臉怒道︰「我乃閻公座下追鬼大隊總書記官,招魂辦事,你這夜叉竟然敢私自拘押陰魂,還是我要招的陰魂,該當何罪?」
夜叉一愣︰「總書記官?蘇白祈蘇大人?」
「正是。速速將這陰魂放了,不然的話……哼哼,閻公那里,看你怎麼解釋!」
「我巡夜至此,見這陰魂帶有祭祀印記,所以才……還請書記官大人見諒。」夜叉那碩大的頭顱突然縮了一大截,變成了正常人大小,怪手也攤開來,手心握著的一團煙雲開始顫動起來。
「祭祀印記早已在陰間廢除,不听上令該當何罪?」蘇白祈看來不想放過這夜叉,仍然冷著聲音道︰「我記住你的氣息了,等我回了陰府,再去收拾你,現在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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