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蘇念心一見到渾身染血的青衣男子,「啊」的一聲尖叫躲到了丫環的身後,指著青衣男子,顫抖的道︰「你,你是誰?」
「尋柳,他,他是誰,你趕快讓他下去。」蘇念心看見後面緊跟著上來的尋柳,尖聲道。
尋柳瞥了她一眼,扶著青衣男子在一旁坐下,頭也不抬的道︰「三小姐,真是抱歉,這是二小姐的吩咐。」
「二姐…」蘇念心還是一副余驚未定的樣子,當听到是蘇若汐的吩咐的時候,明顯的怔了下。
蘇若汐踏上馬車,唇角譏諷的勾了下,她真不明白她的膽子這麼小,怎麼心就那麼毒。
「二姐,他……」蘇念心一見到蘇若汐,連忙出聲道,卻看見了身後緊跟著上來的沈澤修,臉頰上頓時閃過一抹紅暈,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淑女的模樣,時不時朝沈澤修投去愛&}.{}慕的目光。
「沈公子。」
沈澤修微微點了下頭,對于蘇念心太過于炙熱的眼神,直接無視,淡聲道︰「蘇三小姐。」
蘇若汐挑眉,看蘇念心這副模樣,她之前應該也是愛慕著沈澤修的,只不過,後來因為某些原因,跟蕭奕恆勾搭上了。
沈澤修看向沉默不語的蘇若汐,修眉微微挑了下,含笑道︰「蘇小姐難道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遇刺?」
一般的人遇到這種情況,一般都會詢問一番,可眼前的女子卻是絲毫沒有興趣,或者說在這世間,應該還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輕易的引起她的興趣。
蘇若汐微微搖頭,其實沈澤修即使不用說,在這種事情中,她也能夠看明白那麼一點。以沈澤修的為人,當然是不可能結怨的,那麼這些殺手很有可能是他們家族中的某些人派來的。
須知,不單單是皇室之中的斗爭血腥,其實,像他們這種世家的斗爭比皇室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沈澤修是沈家子孫中最出類拔萃的,很有可能是沈家家主未來的繼承人之一,那麼,其它覬覦家主之位的人當然不會這麼善了。
「蘇小姐是個聰明人,應該猜到了那麼一點吧。」沈澤修眼底帶著淡淡的無奈,唇角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一絲嘲諷的弧度。
蘇若汐微微皺眉,她看得出來,沈澤修不是很喜歡這樣的生活,「沈公子。」
「無事,只是隨口抱怨下罷了。」沈澤修輕笑一聲,溫和的看向蘇若汐,不知為何,雖然他們見過的次數不多,頂多只能算是半個熟悉,但是,他卻是打心底里,願意相信她。
蘇念心在一旁听著兩人的討論,幾次想要插進去,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特別是見沈澤修一臉溫和的看著蘇若汐,眼中的不悅更甚,但是,礙于沈澤修在場,又不敢表現得太過于明顯,一路上只得一直都憋著。
「小姐,到了。」馬車外傳來尋柳的聲音。
蘇若汐從馬車上走下來,抬眸看向屹立在山頂氣魄恢弘的永安寺,從寺內傳出的陣陣鐘聲,莊嚴肅穆。
蘇若汐等人下了馬車,走過層層台階,到達山頂,來到永安寺的門前。
永安寺來來往往上香的人很多,所有人都是一副虔誠的態度。
沈澤修嘆道︰「許久前,就听說過這永安寺香火鼎盛,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幾人一進入永安寺的大殿,一名五十多歲,手中握著一串佛珠的和尚走了過來,單手立于面前,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阿彌陀佛,幾位施主是上香還是求簽。」
當看到幾人身後被人給攙扶住的青衣男子時,和尚的臉上還是一如平常的平靜,絲毫沒有被眼前的血腥給影響到。
蘇若汐雙手合十,禮貌的問道︰「敢問前輩是否是這寺里的方丈。」
「老衲正是。」
蘇若汐道︰「那正好,方丈,我們這位同伴受傷了,能否借用一下貴寺的廂房。」
方丈的臉上還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但是說出的話卻是和他臉上的表情恰恰相反。
「女施主,這恐怕有所不妥,佛門乃是清靜之地,萬萬不可能沾染上血腥。」
蘇若汐輕笑一聲,反問道︰「可是,也有一句話不是也說,出家人以慈悲為懷,莫非方丈想要見死不救不成。」
「這……,也好,既然姑娘這麼說了,那麼老衲應允了便是,不過,明日一早,幾位還是盡快的離去,免得嚇壞了其它的香客。」
「那就多謝方丈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無非就是拜拜佛,燒燒香,不過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蘇念心一個人再拜。
蘇若汐有時候也會拜上一拜,若是以前,蘇若汐也許不會拜佛,但是自從有了重生這麼一件事,讓蘇若汐對鬼神之說又有了新的看法。
想起重生這一事,蘇若汐心底在驚喜的同時又何嘗不感到詫異,前世所經歷的一切如同夢境一般,一幕幕的從她的腦海中閃過。
「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青見蘇若汐皺著眉頭,遲遲沒有反應,不由擔憂的喊道。
蘇若汐抬起頭來,淡淡的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而已。」
用過晚膳後,蘇若汐帶著尋柳在外面溜達了一圈,便回到了自己的廂房內。就在蘇若汐前腳踏入廂房之時,在她的身後有個人鬼鬼祟祟的跟了上來。
「小姐,屬下發現剛才一路上有個人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們。」關上房門後,尋柳在蘇若汐的耳邊低聲道。
蘇若汐眼眸一寒,蘇念心突然讓她陪著她來永安寺上香,目的果然不單純,她倒要看看她蘇念心究竟想干什麼。
「尋柳,將燈熄滅了,對了,別忘記閉氣。」蘇若汐低聲吩咐道,末了,還提醒了一句。
正所謂防患于未然,誰知道對方會不會使用慣用的迷煙,提前準備好也不至于讓自己落入下風,處于被動的狀態。
尋柳按照蘇若汐的吩咐將燈熄滅後,就和蘇若汐一起隱到了隱秘的地方,全身處于戒備的狀態,將蘇若汐護于身後。
廂房內的燈熄滅後,門外的人並沒有急急忙忙的動手,而是等了一會兒後,將一根迷煙管子插入薄薄的窗紙內,然後,用一把小巧的小刀插入門縫內,不停的模索著,蘇若汐和尋柳兩人听著那傳來的細小的聲響,並沒有急著出去,而是依舊等在原處,靜觀其變。
房門打開後,來人躡手躡腳的朝床鋪而去,借著月光,可以看出來人是一個二十六七的男子,眼中閃爍著濃烈的。
「美人,我來了。」
蘇若汐她們听到這句話後,怎麼會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尋柳眼底一寒,好大的膽子,差點沖出去的她被蘇若汐一把給拉住了。
尋柳朝蘇若汐投去不解的目光,這個歹人的目的再明顯不過,小姐怎麼還忍得住……
蘇若汐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蘇念心這是想要徹底的毀了她啊,這次過後,對蘇念心,看來,她已經沒有心慈手軟的必要了……
就在來人模上床上錦被的同時,廂房內的燈火同一時間亮了起來。
來人頓感情況不妙,拔腿就想朝門外跑去,但是,還沒有邁開腳步,一把散發著冷光的長劍便橫在了他的脖頸出。
「既然來了,想走可就沒那麼容易。」蘇若汐從床帳的後面走了出來,雙目冰冷的盯著一副尖嘴猴腮模樣的男人,當看到他渾身上下的打扮的時候,眉頭緊緊的皺起,眼底的寒意更甚……
「你……」男人眼中的頓時散去,不可置信的看向蘇若汐。
蘇若汐朝粗布大衣的男人投去冷冽的光芒,唇角微微勾起,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你是不是想說,本小姐現在怎麼還好好的站在這里。其實,你與其想知道本小姐怎麼好好的站在這里,還不如想想自己還有沒有活命的機會。」說罷,蘇若汐的目光在長劍上溜了一圈,眸中地意味再清楚不過。
「你…你不能殺我。」男人張大口,露出有些泛黃的牙齒,驚恐的吼道。
「為什麼不能殺你?」蘇若汐冷笑一聲,不答反問。
「你就是不能殺我,否則你會進天牢的。」男人頭發和衣服都是髒兮兮的,一**坐在地上,一副地痞無賴的樣子。
蘇若汐嗤笑一聲,「笑話,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是市井混混,本小姐殺了你也是為民除害。你也許還不知道,即使是京城府尹知道了,他也是不會抓本小姐進天牢的。」
「你究竟是什麼人。」男人這次是徹底的慌了。
他即使在傻,也知道只有官大的人不用進天牢。
「你連我家小姐是誰都不知道,你還敢來……」尋柳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將手中的長劍送進了一點,寒聲道。
男人被尋柳這麼一威脅,一股腦的什麼都說了出來,而且,越到後面說得越起勁,「我怎麼知道,前幾天的時候,有個姑娘給了我十兩銀子,說有一個很漂亮的千金小姐今天會在著永安寺里住下,她讓我將這位小姐的清白給毀了,事後還要給我五十兩,你說,這麼好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答應呢?」
「你…大膽。」尋柳一怒,手中的長劍直朝他的脖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