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雲心底一震,感覺有什麼事月兌離了掌控,但是,此時已經容不得她去想那麼多,磕了個響頭,恭聲道︰「奴婢謹記小姐的教誨。」
「念心,現在翠雲已經是你身邊的人了,你們可得好好的相處。」
蘇若汐似笑非笑的看著蘇念心,最後五個字,她說得極慢極輕,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深意。
蕭奕荀一會兒看看蘇念心,一會兒看看蘇若汐,總感覺,蘇若汐話中有話,但是,半天想不明白,蘇若汐指的究竟是何意。
這麼一打叉,好一會兒,大家才想起還沒弄清楚蘇念心手上的傷,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此時,也沒有誰會有興趣去關心蘇念心手上的傷。畢竟,天下間,每天不是這兒弄傷了,就是哪兒弄傷了的千金小姐,千千萬。
如果,他們個個去關心,那麼,還是不要活了。
不過,蕭奕荀還是半開玩笑的說了一句。
「這蘇三小姐該不會,經常把自己弄傷了吧。」
蘇若汐淡淡一笑,只不過笑意有點不達眼底,「荀王誤會了,蘇國侯府沒在任何地方苛待過念心。」
更別說是把她弄傷了,就算是有傷,也是蘇念心自己造成的。
蕭奕荀無聲的笑了下,蘇念心的這種小把戲,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就算是看不出來,她手上的傷痕又怎麼瞞的他的眼楮。
須知,他從小跟著皇叔習武,對于各種傷痕,早就已經了如指掌。
蘇念心手上的傷,他在看到第一眼時,便看出來,是用利刃故意劃傷的,之所以不點明,說白了,只不過是不想壞了大家的興致。
蕭奕荀兩人是在蘇國侯府用完午膳才離開的。
離開之前,蘇若汐曾經私下找蕭奕荀,問了一下,蘇滄錄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蘇侯爺現在在什麼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猜測,蘇侯爺,有可能在……」蕭奕荀擔憂的看了眼蘇若汐,接口道︰「慎血監」
若問慎血監是什麼地方,陵城之人絕對無一不露出畏懼的表情,而這個地方被所有的人稱之為修羅地獄,里面的十大酷刑,堪稱世間之最,任何人進去,即使嘴再硬,再這樣的酷刑下,也得全部招認。
但是,更多的卻是,進去的人大多數都沒有活著出來,他們皆是死在殘酷的刑法之下。
蘇若汐不由的朝身後退了數步,蕭奕荀連忙上前,穩住蘇若汐的身形,擔憂的道︰「你也別太擔心了……,或許是我猜錯了,也說不定。」
蘇若汐搖搖頭,有些無力的推開蕭奕荀扶在她肩頭上的手,臉色一片蒼白,慘聲道︰「多謝。我沒事。」
蕭奕荀有些擔憂的看著,蘇若汐遠去的背影,她該不會出什麼事吧,若是真的有個什麼,他可真是罪過了,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蕭奕恆不悅的道︰「你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
蕭奕荀挑眉,「怎麼,心疼了,只可惜……,」別人不領情。
蘇國侯府為什麼會突然遭到這樣的變故,他不是沒有察覺到,這里面有太多的不對勁,只不過,一直未曾往深處想。
就算是想了,以他的能力也未必幫的上忙。
其實,若是皇叔出手,這件事,絕對輕而易舉的就能解決了,但是,以皇叔的性子,他絕對不會輕易的插手這件事。
蘇莫澤當天早上就出去了,但是,直到晚上的時候才回來。
蘇若汐連忙讓人將飯菜熱了下,蘇莫澤本來沒什麼胃口,但是在蘇若汐的勸慰下,還是淺淺的吃了幾口。
等到蘇莫澤用完了膳,蘇若汐才問道︰「大哥,事情怎麼樣了。」
蘇莫澤搖搖頭,臉上皆是疲憊,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無奈的苦澀。
「汐兒,父親現在…在慎血監……,也沒有人願意幫忙,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如果說,之前听到蕭奕荀的猜測時,蘇若汐的心底還有著一絲僥幸,那麼,蘇莫澤這話,算是將她心底僅剩的一點希望給打破了。
蘇若汐咬牙,掩去眼底的酸澀,抬起頭來,看向滿臉頹敗的蘇莫澤,堅定的道︰「大哥,這個時候,我們兩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倒下,父親還等著我們去救,娘親還需要我們照顧……,若是連我們都倒下了,蘇國侯府該怎麼辦。」
蘇莫澤看向蘇若汐,眼底的深處閃現一絲亮光,點頭道︰「汐兒說得沒錯,這個時候,我們兩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倒下。」
「大哥,這件事,除了我們兩個人外,汐兒認為,不要告訴其它人,特別是娘親……」
不告訴其它人,是怕娘親從別人的口里,听到了這件事。
蘇夫人前幾天本來就因為蘇滄錄被帶走,遲遲未歸,因為擔心過度,而生了一場病,到現在還有些精神不濟,若是在弄出這樣的事,對她來說,只怕是雪上加霜。
所以,蘇若汐和蘇莫澤兩人果斷的決定,這件事能拖就拖,絕對不能讓蘇夫人知道了。
深夜,蘇若汐坐在院子內,抬眸看向天際一閃一閃的星光,唇角的笑意蒼白而苦澀,這段時間的一切,已經讓她精力交粹。
重生一世的她竟還是無法護蘇國侯府周全,她到底有多無能啊!
蘇若汐微微閉目,掩去眼底一閃而逝的恨意。
尋柳見蘇若汐一副這樣的模樣,眼底一澀,近乎哀求的道︰「小姐,你還是去休息一下吧,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怎麼吃得消。」
自從侯爺出事後,小姐就沒睡過一天的安穩覺,有時候,半夜起來,去書房整理資料,她們這些做丫環的,勸過無數會,但是,小姐就是不听。
蘇若汐閉了閉眼楮,淡淡道︰「你們先去休息吧,我還坐一會兒……」
小青喊了句,「小姐……」明顯不打算走。
蘇若汐怒道︰「下去。」
尋柳拉了拉小青的衣袖,對她搖搖頭,侯爺出事了,身為女兒的她不可能不擔心自己的父親,現在的她最需要的就是清靜,她必須得去思考該怎麼才能將侯爺救出來。
正如尋柳所想的那樣,蘇若汐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她需要將腦海中,那亂成一團麻的思路給理清楚……
這段時間,蘇若汐利用招袖樓打探過這種事情,從各種渠道總結到了一件事,蘇滄錄一事,可能是有人有意為之。
至于,籌謀者可能不是蕭槿然,而是另有其人,蕭槿然頂多在背後起到一個,推動事情發展的作用。
蘇若汐也曾想過,只要將背後那個籌謀者揪出來,蘇滄錄就有救了。但是,心底總是擔憂著蘇滄錄的安危,無法靜下心來將一切理清楚。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
景夙輕而易舉的避開了所有的人,來到了落雲軒。
但是,在要進入院子時,敏銳的發現了,在不遠處有著三名丫環,她們離得蘇若汐有一段距離,靜靜的站在那里,守候著蘇若汐。
景夙在進入院落時,手指間的東西快速的向那尋柳三人射去。
尋柳在感覺到不明氣息來臨時,身旁的小青和小珠已經倒下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頭腦頓時一片暈眩,在倒下去時,尋柳的腦海中快速的閃過一絲念頭……
糟了,小姐……
景夙悄無聲息的立在蘇若汐的身旁,目光停留在她蒼白的臉上,眉頭微微蹙起,才幾天沒見,她怎麼就變成了這番模樣……
蘇若汐緩緩轉頭,看到身旁的男子時,微微一愣,淡淡的笑了聲,「景夙,你怎麼來了。」
景夙雙目的視線落在蘇若汐唇角,近乎于飄忽的笑意上,心底深處閃現過復雜的情緒,移開目光,淡淡道︰「蘇國侯府的事,我已經听說了。」
那天,在永安寺上,他告訴蘇若汐那麼多,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希望她能留個心眼,但是,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蘇若汐苦澀的問道︰「景夙,那天,在永安寺上,你是不是已經料到蘇國侯府有難。」
她一直奇怪,景夙為什麼突然告訴她這些,現在想想,那個時候,他應該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沒有。當時,我只是推測而已……」
蘇若汐抬眸道︰「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景夙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對上蘇若汐帶有質問,埋怨的目光時,薄唇微微動了下,「你這是在怪我。」
「我……,沒有……」蘇若汐垂下眉眼,在景夙告訴她那些時,其實已經在向她敲響了警鐘,是她蘇國侯府自己沒有防範到而已。
景夙見蘇若汐這樣一副模樣,淡淡的道︰「慎血監雖說刑法殘酷,但是,蘇侯爺怎麼說也是先皇御封的一品侯爺,他暫時還不會有生命危險。」
蘇若汐抬起頭來,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終究還是暫時的,不是嗎?」。
見此,景夙眯起眼楮,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冷聲道︰「蘇若汐,在本宮主的眼中,你是一個聰明,理智的女子,你處事不驚,遇事依舊能夠從容面對,可你看你現在這樣,根本完全失去了思考的本能,跟那些庸俗無能的女子又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