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修。」蕭槿墨淡淡的道,並沒有瞞蘇若汐的打算。
「沈澤修。」蘇若汐不解,這跟沈澤修有什麼關系,突然,蘇若汐腦海中一亮,沈家屬于清流一脈,其沈澤修更是天下文人學習的楷模,以他為首的文人數也也數不清楚。
如果這件事跟他真的有關系,倒也說得過去,不過,蘇若汐有些不明白,沈澤修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蕭槿墨斜了下蘇若汐,似乎很是明白,她心中有著怎樣的疑惑,「關于這個問題,你可以自己去問問。」
蘇若汐輕聲「嗯」了下,即使她現在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也不如問沈澤修來得直接。
「皇室之人最要的就是面子,皇上如果不想引起非議,暫時,是不會動你們蘇國侯府的。」
蘇國侯府乃是開國功臣,這是眾權貴世家最為清楚的,他們在這件事上,雖然一直冷眼旁觀,但是,並不代表他們,希望蘇國侯府就此沒落。
唇亡齒寒,這個道理,他們比誰都明白,有了蘇國侯府的開端,那麼,當今皇上對下一個權貴家族下手,就更加的容易了。
所以,他們是絕對不允許,蘇國侯府就此沒落,那麼,這個時候,文人的嘴就是最好的利器。
世人皆知,天下的文人,大多數清高,滿嘴的道理,直接可以把死說成活的,只要有點事,一定會被他們討論一番。
就像蘇若汐那次,本來跟朝廷扯不上多大的關系,非得挖出來,折騰一番。
所以,皇上如果不想成為天下文人口中的不仁不義之君,那麼,在這件事上,他必須慎重考慮。
蘇若汐眉頭不由的一挑,眼角余光不著痕跡的瞄了眼,面上平靜無波的蕭槿墨,心底暗忖道,身為皇室人的自己,說皇室最要面子,這種話,恐怕也只有你槿王說得出來。
蕭槿墨淡淡道︰「要想洗清蘇侯爺身上的嫌疑,你只要找出,能夠證明蘇侯爺是,被人給陷害的證據就行了。」
蘇若汐點點頭,她已經知道是誰陷害父親的,那麼,找到證據就簡單得多了。
「槿王,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一下我父親。」蘇若汐抬眸,問道。
「慎血監,可不好進。」蕭槿墨緩緩道。
蘇若汐苦笑一聲,她當然知道,慎血監不好進,不然,為何需要蕭槿墨的幫忙。
「明天,你來蘇國侯府找本王,本王帶你去。」就在蘇若汐以為蕭槿墨不答應時,蕭槿墨不緊不慢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中。
蘇若汐頓時大喜,突然發覺,蕭槿墨不似外界傳聞的那般,難以相處。
臉上多了幾分真誠的笑意,「謝謝槿王。」
末了,蕭槿墨還提醒了一句,「記住,避開人群,走後門。」
至于怎麼避開某些人的監視,他相信,蘇若汐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蘇若汐明了的點點頭,今天,她來槿王府一事,肯定瞞不過蕭槿然,若是,她明天再來,肯定會引起他的猜忌,蕭槿墨雖說是讓她避開人群,其實,是讓他躲開某些人的監視。
至于怎麼避開那些人的監視,回去後,她得好好的想想……
直到回到蘇國侯府,蘇若汐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她怎麼也沒想到,此行竟會如此的順利,有了蕭槿墨的幫忙,她很快就能救出父親。
而且,蕭槿墨,還答應,明天帶她去慎血監,她怎麼不開心。
蘇莫澤一听說蘇若汐回府了,急忙趕往落雲軒,問道︰「汐兒,怎麼樣?」
蘇若汐淡淡一笑,微微勾唇,道︰「你妹妹我出手,還有辦不成的事不成。」
蘇莫澤微微一怔,而後,快速的反應了過來,抓緊蘇若汐的肩膀,俊雅的臉上皆是急切,試探的道︰「槿王答應了。」
「沒錯。」
蘇莫澤的贊道︰「汐兒,你真是太厲害了。」
心底卻有些禿敗,父親出事,他這個長子沒幫上忙,卻是要他捧在手心疼愛的妹妹,四處奔波,一想,蘇莫澤就有些愧疚。
蘇若汐瞧見蘇莫澤有些低落的神色,微微一笑,即使不用猜,她也知道蘇莫澤此時為何會這樣。
「大哥,父親一事,作為女兒的我,做這些是應該的,若是什麼不做,那跟不孝又有何意。」
蘇莫澤輕輕的握住蘇若汐嬌小的手掌,輕聲道︰「汐兒,辛苦你了。」
蘇若汐微微搖頭,感受到手中的暖意,心中微微一暖,從小,大哥就用這雙寬大的手掌,呵護他,疼愛他,只可惜,前世的她未曾好好的珍惜,今生,該換她來守護他們了。
「大哥,明天,槿王會帶我去見父親,回來後,妹妹再和大哥商議,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蘇若汐抬眸,道。
「真的。」蘇莫澤再次一驚。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對于蘇若汐去槿王府找蕭槿墨幫忙,蘇莫澤其實是不抱希望的。
但是,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大大的出乎于他的意料,而且,還能讓槿王帶妹妹去見槿王,蘇莫澤都有點想知道,蘇若汐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能夠讓一向不喜女人近身的蕭槿墨,答應蘇若汐這樣的要求。
對此,蘇莫澤對蘇若汐更加的刮目相看了。
皇宮御書房內,當今皇上蕭槿然,神色陰郁的盯著手中的奏折,伺候的宮女,太監們,見此,都快把頭低到腳尖去了,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伴君如伴虎,這種滋味,恐怕是沒人比他們更清楚。
蕭槿然手中的奏折還沒看完,再次甩向了暗色的大理石地面,在上面彈了幾下,然後靜靜的躺在一個角落里。
此時,地面上,已經被蕭槿然扔了不少的奏折,七零八落的散落在不同的地方。
這些奏折上面每一個不是請求,給蘇國侯府一個公道,就是讓他放了蘇滄錄的。
蕭槿然手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臉上除了陰沉外,已經沒有其它的表情了,他是一國之君,他想做什麼,憑什麼要他們來左右。
他不但想要殺了蘇滄錄,還想將蘇國侯府上下,滿門抄斬。
蕭槿然再次將手中的奏折甩了出去,這次,這個奏折,正好甩到了一名太監的頭上,因為吃痛,那名太監,不由的叫出了聲。
「拉出去……,斬了。」蕭槿然頭也不抬的道,短短一句話,頓時,將這名太監的生路給斬斷了。
這就是帝王,生殺予奪,全由他決定,不管你是誰,你的命,永遠捏在他的手中,他想要你死,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一般簡單。
「皇上,饒命啊!」太監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略帶哭腔的道。
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因為吃痛,發自本能的反應,也能要了他的命。
進來的兩名御林軍將太監往門外拖,但是,太監卻是拼命的往皇上那邊爬,口里不停的喊道︰「皇上,饒命,饒命啊!」
見此,那兩名御林軍很是無奈,一時之間,上前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蕭槿然握緊拳頭,身上散發出的冷意,讓邊上伺候的福公公,也不由的一寒,高聲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將這個賤奴才,給拉出去砍了。」
聞言,兩名御林軍上前,不顧太監的反抗,直接將他往外面拖,但,即使如此,太監口中的那句饒命,還是未曾停歇過。
直到快要被御林軍給拖出御書房外時,太監才是真正的絕望了,雙眼一片死灰,任由兩名御林軍拖著他。
突然,已經沉寂下去的太監,看向蕭槿然的方向,吼了聲,「你這個暴君,你沒人性,你不得好死。」
御書房里,頓時一片死寂,大家連踹氣都變得小心翼翼的,福公公也是當場變了臉色,暴君,這兩個字,對當今
皇上來說,是一個禁詞。
這個太監,竟是如此的大膽,竟然敢直接罵皇上暴君……
「拉下去砍了,拉下去砍了……」蕭槿然身上不停的散發著冷氣,怒聲道︰「朕要誅你九族……」
這一刻,整個御書房內伺候的公公,宮女們,身體不由的有些顫抖,緊緊的咬緊嘴巴,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喪命之人。
但是,蕭槿然下一句話,頓時將所有的人都給打進了地獄。
「將今天听到這句話的人,全都砍了。」蕭槿然一臉的冷然。
福公公聞言,馬上吩咐了下去,這御書房內伺候的公公,宮女雖說有十幾名,但是,比起,當年的那場血腥,根本算不得什麼。
想起當年的那場血腥,福公公到現在還有些心驚膽戰,他一直都是皇上身邊的人,當年的那場血腥之爭,他是全盤目睹。
那一年,究竟死了多少人,連他都不清楚,他只知道,當年,凡是阻礙皇上登上帝位的人,皆以各種理由,滿門抄斬……
御書房里,響著宮女,太監們的求饒聲,哭泣聲,但,無論他們怎麼做,等待他們的,終究是死路一條……
帝王一怒,血流成河……
自古以來,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