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蘇若汐漫不經心的揉著生疼的手,目光從劉燁那腫的像豬頭的臉龐上掠過,無視他那殺豬般的尖叫聲。
「你…你,」劉燁顫抖著手指指著蘇若汐,憤怒的道︰「你竟然敢打小爺……」
「打的就是你。」蘇若汐微微啟動朱唇,淡淡的吐出幾個字,絲毫沒有將旁邊一臉鐵青的劉炳彥放在眼中。
「啊,好疼……」臉上傳來一波波疼的刺疼,讓劉燁疼得不停的**,恨不得把眼前幾人千刀萬剮,「父親,孩兒好疼啊……」隱隱听去,聲音中竟是多了一絲哭腔。
眾人投去鄙夷的目光,這個樣子,若是由女子做出來,也許大家還會生出幾分憐憫之心,但是,一個七尺男兒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似的,還哭哭啼啼的,大家只會覺得惡心……
劉燁之前被小珠甩了一耳刮子,現在,又被蘇若汐賞了一個,正好一邊一個。兩邊的臉頰腫的老高看上去,就像一個豬頭一樣。
劉炳彥雙目圓睜,萬萬沒想到,蘇若汐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出手甩他兒子耳刮子,雙目從劉燁的臉上掠過,頓時一臉的憤怒,「蘇若汐,你放肆。」
「放肆。」蘇若汐眸光微冷,語氣平淡的道︰「究竟是誰放肆,劉尚書。還是劉尚書覺得我蘇國侯府好欺不成。」
劉炳彥臉色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一個尚書,當然得罪不起蘇國侯府,他也不願與蘇國侯府為敵……,但,這蘇若汐只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千金小姐,竟然敢如此的落他的面子,簡直豈有此理。
「父親,孩兒好疼啊,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劉燁哪里會想這麼多,只是一心的想著,讓劉炳彥為他報仇,把她們幾個通通抓到牢里去,好解他心頭之恨。
劉炳彥安慰著劉燁,一邊將陰沉的目光射向蘇若汐,「蘇國侯府在陵城確實有著舉頭輕重的地位,但你依舊沒資格在本官的面前,如此的放肆。」
蘇若汐斜了眼劉燁,漫不經心的道︰「我當然清楚我的身份比不上劉尚書你……」
劉炳彥一喜,但,蘇若汐下一句話,讓他的臉色一變再變……
「但劉公子又好的到哪里去,他平時都做了些什麼,想必劉尚書比我這個外人更清楚。」
劉尚書當然清楚自己的兒子做了些什麼混賬事,否則,他堂堂一尚書大人怎麼會被一個小小的青樓給威脅住了,即使有再大的氣,也得給硬生生的吞下去……
「還是劉尚書認為,這陵城是你兒子應該為所欲為的地方,不管是誰,都得讓她三分。如果是這樣,蘇若汐也無話可說。」
論身份,蘇若汐只是個閨中小姐,自然比不上身負官職的劉炳彥,不說其它的,就說輩分,劉炳彥就比蘇若汐長一輩,但是,若是跟劉燁比起來,蘇若汐這個閨中小姐可就要尊貴得多了,更何況蘇若汐的外祖家還是柳國公府。
再說了,就依這劉燁的身份,陵城內身份比他尊貴的多的是,再怎麼著,也輪不到他劉燁仗勢欺人。
劉炳彥臉色一片難看,若從身份上計較,劉燁無疑比不上蘇若汐,偏生蘇若汐在蘇國侯府的身份還不低,蘇滄錄又是個護短的主,若是真的鬧了起來,劉燁是討不到一點好處的。
再說了,今天這事本來是劉燁做的不對,蘇國侯府沒找他們的麻煩,就已經很不錯了。
劉炳彥不是個傻瓜,他深知這件事再鬧下去,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雖說蘇滄錄前段時間遭受了牢獄之災,威望有些受損,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的身份依舊擺在哪兒,更何況,今天這麼多人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他們就算再怎麼狡辯,也沒有用。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在一個黃毛丫頭的面前輸了氣場。
「哼,本官不與你這小小女子計較。」劉炳彥一甩衣袖,輕哼一聲。
「爹,你怎麼……」劉燁見劉炳彥抬腳就走,立馬慌了神,跺跺腳,迎了上去,急聲道。
劉炳彥臉色微沉,打斷道︰「回去。」心中暗恨劉燁的不爭氣。
「爹。」劉燁不依了,不滿的嘟囔道︰「我可是你的親兒子,今天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怎麼不為我做主……,不行,我要告訴娘親去……」
蘇若汐神色平淡的看著劉燁他們遠去的背影,連劉炳彥都不沒辦法替他做主什麼的,她不認為劉燁她母親有這個本事……
小珠身旁的小男孩,抬起沾染了不少灰塵的臉蛋,滿目的歉意,「對不起,給你們惹麻煩了,他們……」說著,指了指已經漸行漸遠的劉燁等人,眼底帶著絲絲擔憂……
蘇若汐搖搖頭,輕聲道︰「這事跟你無關……,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你爹娘呢!」
「家里發了洪水,我們用完了所有的盤纏才來到了這里,娘親…娘親生病了,我們沒錢給她看病,所以,所以……」小男孩一邊說,一邊抹著眼角不斷流出來的液體。
蘇若汐無奈的嘆了口氣,轉首對著小珠道︰「小珠,給他些銀兩。」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本來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卻因為一場災害,從而背井離鄉,其中的苦楚也只有他們才明白。
「將這些銀兩拿去給你娘親看病吧。」小珠將一些碎銀子放在小男孩的手中,輕聲道。
小男孩將眼角的眼淚一抹,滿臉的感激,「謝謝,謝謝……」
「蘇小姐。」
蘇若汐轉頭看去,只見沈澤修站在不遠去,滿臉的溫和,微微頷首道︰「沈公子。」
一品閣二樓的廂房內,沈澤修通過窗戶看向樓下,嘆息了一聲,「百姓何其無辜。」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沈澤修收回目光,含笑道︰「沈小姐當街打了劉尚書的愛子,你就不怕他過後找你麻煩嗎?」。
「麻煩。」蘇若汐挑眉,淡聲道︰「這件事對他兵部尚書府似乎並不光榮吧。」就算是想找她麻煩,她也有辦法讓他乖乖的。
「也對。」沈澤修眉峰微微一挑。
沈澤熙提起茶壺為蘇若汐斟了杯茶,淡淡道︰「沈小姐可知皇上這次派誰去賑災。」
蘇若汐點點頭道︰「槿王。」
這件事早在昨天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最開始的時候,她認為皇上派誰去,也不可能派槿王去,現在想想皇上那高深莫測的心思還真不是他們揣測得了。
對上沈澤修那略含無奈苦澀的臉色,微微皺眉道︰「難不成…,你們沈家……」
沈澤修無奈的點點頭,道︰「蘇小姐猜得沒錯,這次沈家也要一同前往景州賑災。」
「沈家不是從來都不涉入朝政嗎?」。這次的事情雖然看似是賑災,但是,看得明白的人卻清楚,里面隱含的因素太多了。
「話是這麼說,但皇上若是執意如此,我們也只能從命。」沈澤修的笑容中多了一絲無奈,君命難違,即使是他們這些歷史悠久的世家也不例外。
「皇上這是打算對四大世家出手麼。」沈家身為四大世家之首,若是皇上有這個想法,沈家是最好的開端。
「也許吧,這次的事情過後,沈家只怕是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置身事外了。」
一旦陷入權勢之爭,那麼,就很難再月兌身,如果不選擇前進,那麼,他們離滅亡也就不遠了,這也是沈家先祖為什麼定下沈家子孫不得插手朝政的原因,因為只有遠離權利的中心,才能保全他們,沈家的百年基業也不至于走上凋零的階段。
但是,當今皇上很明顯不願他們再繼續沉默下去,硬要將沈家拉入權利的中心……
「陵城之內,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置身事外。」
沈澤修意外的看了眼蘇若汐,輕笑一聲,「想不到蘇小姐一介女子,竟是將事情看得這般的明朗,在下自愧不如。」
蘇若汐搖搖頭,陵城這個地方,她生活了兩世,知道的比他們要多得多,很多事情,看得,當然也就更清楚了…
沈澤修提醒道︰「蘇小姐這段時間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蘇若汐不解的挑眉,沈澤修繼續道︰「蘇國侯府這次躲過了一劫,你認為那位會善罷甘休麼。」
蘇若汐了解皇上對四大世家的態度,沈澤修更清楚,四大公侯府此時如同在走鋼絲一般,稍有不慎,將萬劫不復。
蘇若汐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當然不會。」蕭槿然可以對任何人仁慈,但是,對四大世家,四大公侯府絕對不會有一絲的仁慈之心。
「所以說,你得小心了……」
「沈公子是何意。」
沈澤修緩緩道︰「據我了解,蘇小姐現在已經及笄了,而且並沒有訂婚,對吧。」
「你是說……」蘇若汐並沒有去想沈澤修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有點不對勁,而是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像他們這種身份較高家族里面的子女,若是到了一定的年齡,並且沒有婚配,皇上為了穩定朝綱,很有可能會為其……
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