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辰巳這家伙,也許意外的小心眼?
羅伊德忽然有著這個念頭。
之前他稍微跟游開玩笑似的,小小的「刺激」了他一下,沒想到他馬上就找回來了。
「不過,羅伊德……」
游•辰巳用嚴肅的聲音說著,雙手按到了羅伊德肩膀上。
「額……什麼?」
「別妄想能憑借我們的力量制裁他們。我們做不到的,是做不到的。」
仿佛是為了讓羅伊德記得更清楚,又或者是說給自己听的,總之,游•辰巳把一樣的話說了兩次。他的手緊緊握住羅伊德的肩胛骨,有些失衡的力量讓羅伊德感覺肩膀很疼。
「不……我並沒有想……」
羅伊德話沒說完,就被游打斷了。
「你在想。你這種人我見過,艾絲蒂爾就是。你們有&}.{}著一樣的眼神。但是你跟她不一樣。她的父親是名震塞姆利亞的高手,名為劍聖的武道達人,利貝爾王國軍準將。她是在籍正游擊士,可以享受協會的幫助。那麼告訴我,羅伊德,我們有什麼?」
游•辰巳口中,艾絲蒂爾仿佛變成了一個只靠背景的家伙。但也沒辦法,只能先委屈艾絲蒂爾一下了,游•辰巳不希望羅伊德因為天真送了性命。
「我……」
羅伊德沉默了。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被大哥和鄰居一起撫養長大,論家世,他可沒有靠山。
如果說同事,現在支援科的現狀他也知道,無論是艾莉還是緹歐,是荷緒還是蘭迪,又或者是游•辰巳,大家都沒有可以抗衡惡勢力的力量。武力也許他們不會輸,但是戰斗的方法永遠不只有單打獨斗一種方法。
至于工作單位的支援……還是別指望了。警察總局是什麼情況,這幾天羅伊德已經徹底看清楚了,還有警備隊現狀。老實說,羅伊德要是真的跟上級反映,只怕拿到的只有「不許多管閑事」這一句命令吧?
任何一個理智的人,都應該選擇明哲保身才對。這才是一個聰明人的做法。
「抱歉,我沒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沉默良久,羅伊德終于放棄了思考。
真的,羅伊德•班寧斯只是一個普通人。或許能算是一個天才,畢竟他還在警校接受訓練的時候就考下了搜查官的資格證,但也僅限于此。他沒有讓各方勢力忌憚的背景,也沒有能夠無視各種復雜背景的武力。
或許,放棄才是最好的選擇。當做什麼都沒看到——反正也沒人發支援委托要求他們去阻止卡魯門財團的「宣傳」。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警察這個職業該做的,這已經應該劃入警備隊的工作範疇了,沒必要趟這個渾水。
「怎麼?要放棄了嗎?」。
忽然听到了聲音。不是游•辰巳,也不是艾莉蘭迪,不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那是羅伊德非常熟悉,又分外陌生的聲音。
「這種時候——遇到了怎麼樣也無能為力的時候,放棄才是最理智的選擇。」
這個聲音和語氣只屬于一個人。羅伊德的大哥,蓋伊•班寧斯。那個在克洛斯貝爾幾乎無人不知的精英搜查官。
也是羅伊德的「作弊手段」。當羅伊德•班寧斯不知所措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去回想「如果換了大哥,會怎麼做呢?」
此時,他又不自覺的去「詢問」自己的大哥了。
「不過呢,放棄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反正我啊,絕對是要去試試看的。不去嘗試就放棄的話,我可是無法原諒自己的。哎嘿,羅伊德,反正就是類似的啦。」
蓋伊的聲音消失了。
羅伊德仔細思考了一下之前蓋伊說的那番話,發現它們其實是很早之前,蓋伊殉職之前,兄弟兩人的一次閑聊。
那是蓋伊•班寧斯剛剛從卡爾瓦德共和國執行特別的搜查任務回來的時候。
內容涉及到保密和過于黑暗的東西,蓋伊並沒說的太細致。大概就是,他在共和國里追查黑手黨的一條走私渠道,結果被對方發現,被五六十人拿著沖鋒槍和砍刀一路追殺。當時蓋伊因為是秘密探訪,並沒有帶太多武器,隨身只有一把手槍和一對旋棍。而且,他還是人生地不熟的「外人」,情況可以說是糟糕透了。
听到這里,小時候的羅伊德一臉緊張的問他︰「怎麼辦?!這不是窮途末路了嗎?!」
「現在的小孩子都是從哪學到這些詞的啊……」
出乎意料的,那個有著燦爛笑容的人沒有回答他,也沒有搪塞過去,而是在奇怪的地方感慨著。
「別轉移話題啊大哥!那種情況,不是只能放棄了嗎?」。
「怎麼?要放棄了嗎?……」
這就是蓋伊剛剛那番話的出處。
至于蓋伊是怎麼逃月兌的,他只說受到了某人意外的幫助,然後逃出生天。這種虎頭蛇尾的故事還引得羅伊德氣鼓鼓的耍起脾氣來。
現在想想,真是愉快的回憶呢……羅伊德不禁笑了出來。
「喂喂,羅伊德沒事吧……該不會已經精神崩潰了吧?」
蘭迪悄悄在艾莉耳邊問道。艾莉啊哈哈的尷尬笑著,心說︰為什麼問我啦,我怎麼會知道……
支援科的眾人當然听不到蓋伊的聲音,所以,在他們眼中是這樣的︰游•辰巳雙手按住羅伊德的肩膀,一串質問,羅伊德啞口無言,最後道歉。道歉之後就開始沉默,沉默許久,忽然笑了出來……
怎麼看都是精神崩潰了。
「我不想放棄。」
羅伊德吸了口氣,褐色的瞳孔里重新迸發出讓人無法正視的耀眼神彩。那是一種十分天真,又十分堅韌的眼神。
「我……」
「我知道了。」
出乎預料的,游•辰巳打斷了他。而且听他的口吻,也不準備繼續打擊羅伊德了。這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讓羅伊德十分討厭,他明明準備了一大堆表明心志的話來著。
這種節奏被人打亂的感覺糟糕透了。羅伊德不禁開始構思,什麼時候也要讓游•辰巳嘗嘗這個。
游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說道︰「反正你也只是想說一些天真到讓人害羞的話吧?現在還是在街上呢,那種丟臉的東西還是算了吧。」
眾人不禁回憶起羅伊德曾經的「名言名句」,不由得一致點頭。就連看起來漠不關心的緹歐都點點頭。至于荷緒,她只是看緹歐點頭,就跟著點頭罷了。
「喂,我說你們啊……」羅伊德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羅伊德。我並不準備讓你放棄哦。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別以為什麼事情,只靠我們就能解決了。」
游收起了放在羅伊德肩膀的手臂。
仔細想想,索尼婭二校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這句話根據讀法的重點的不同,可以有多種理解方法。恐怕游的意思是……
「去尋求幫手嗎?」。
羅伊德詢問著游•辰巳的意思。羅伊德也注意到他的思考誤區了,從他決定來卡魯門武器商會的那一刻起,他的思路始終定位在「我們應該怎麼做」,而沒有想過找幫手。
而眼下,最能幫助支援科的人就是……
「游擊士協會?」
羅伊德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而且仔細想想,似乎支援科成立以來,還沒有去和游擊士協會打過招呼……畢竟支援科和游擊士協會的做法很相似,不去登門拜訪一下,也有些說不過去。
「沒錯。所以,接下來的行動方針,就是去協會交換情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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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士協會里,陽光透過窗戶,把里面的木制支架燻的溫暖,石板拼合的地板也仿佛不那麼冰冷,紅色地毯被陽光渲染出更加明亮的色彩。牆角的裝飾植物也仿佛比以前更有精神了。
今天是一個讓萬物都變得有精神的明媚日子。
但是,在這個生機勃勃的日子,游擊士協會里卻擠了6個死氣沉沉的人。
當然,不是說支援科。而是米歇爾接待員,和克洛斯貝爾所屬的五名游擊士。
風之劍聖亞里歐斯,林,艾歐莉亞,艾絲蒂爾,約修亞。其實本應在場的還有2名游擊士︰溫蔡爾、斯克特,但他們現在正好有任務,在雷米菲利亞出差,實在是趕不回來。
六個人圍著接待桌站著,為了防止有居民發生緊急狀況而聯系不到游擊士,米歇爾並沒有關上游擊士協會的大門,掛上「開會中,免進」的牌子。
而讓這六個人面色沉重的東西,正是桌子上一堆散亂的文件,最上面放著一本薄薄的小冊子,紅色封皮,上面有燙金的字。怎麼看都是十分普通的,類似請柬的東西。除了字的內容。
《卡魯門武器商會•商品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