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以卡魯門財團的大活躍收尾麼?真是一群膽大妄為的家伙啊。」
魯巴徹商會貴賓室里傳出愉快又清脆的笑聲。
馬爾克尼會長難得的拿出了珍藏的葡萄酒,給自己和對面的少年滿滿的斟了一杯。
文森特那家伙因為實在拿不出手,馬爾克尼會長索性讓他去休息了。畢竟當時和文森特簽訂的協議里明確規定了,文森特的工作只有戰斗罷了。文森特不在,加爾西亞只能寸步不離的守在馬爾克尼會長身邊。
更何況,現在,馬爾克尼會長面前坐的人,是克洛斯貝爾議會議長的兒子,這兩個人無論是誰出了問題,都是沒法解決的大事。
「還真是有趣啊,太有趣了。這可比什麼經濟學啊什麼政治基礎啊什麼的有趣多了。」
有著藍棕色短發的少年一邊仔細品味著葡萄酒一邊露出+.++快慰的笑。畢竟是少年心性,听到有巨大獅鷲襲擊克洛斯貝爾,修少爺的第一反應不是人民安危或者是財政損失之類的,而是關心那頭獅鷲究竟有多大,外貌如何,最後飛去哪里了。
馬爾克尼會長礙于身份,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依著他的性子給他講些故事,心里暗暗嘆息︰哈爾曼議長為人英明,或許也是因為逼得太緊太急,望子成龍反而把獨子逼成了一個紈褲子弟。
加爾西亞的想法更加直接︰如果不是因為他是議長兒子,絕對抽他。
「修少爺,這次暫住,準備住多久啊?」
看話題差不多了,馬爾克尼會長趕緊問出了自己的最希望知道的問題。
「哈?馬爾克尼,你這是嫌棄我,是要趕我走咯?」
原本還心情不錯的修,馬上皺起了眉頭,明亮的眸子里噴涌出名為憤怒的神情。
「你以為,你能在這克洛斯貝爾混的順風順水是誰的功勞?還不是我家那老爺子!」
對對對,靠的就是「你爸爸」。馬爾克尼會長在心里重復了一次,滿嘴苦味。饒是他見過大世面,看到這樣冥頑不靈的人也是火冒三丈。
「修少爺,會長的意思是……」
加爾西亞剛要幫會長說話,結果被修冷冷的打斷了︰「本少爺有允許你說話嗎?」。
「這……抱歉,恕我失禮……」
在獵兵界赫赫有名的「殺戮戰熊」也不得不對這個還沒成年的小子低下高傲的頭顱。
「哼,知道就好。」
修說著,把高腳酒杯送到唇邊,一揚手,紫紅色的液體緩緩流失。隨後,透明的杯子重重甩到桌上,少年翹著二郎腿,雙臂架在沙發背上。
「好了,現在說吧。」
「……」
「怎麼?現在又不想說了嗎?」。
看出加爾西亞的不快,馬爾克尼會長趕緊給他打眼色。加爾西亞可不比馬爾克尼,他是獵兵出身,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敢招惹他的人一律要打。打不過是自己本事不到家,但這麼忍著,就算加爾西亞可以忍,殺戮戰熊這四個字也忍不了。
看到會長的暗示,加爾西亞不滿的咋舌,努力平復著心情,足足忍耐了兩分鐘,這個熊一樣的壯漢才忍住自己的殺意。冷淡的說道︰「我們會長的意思是,知道您要住多久,我們才好給您安排衣食住行。」
真是羨慕文森特那家伙啊,不用受這氣。
混蛋!只是一個靠家世的小少爺罷了!這家伙!哼……如果議長的位子落到其他人手里……我絕對要撕了你血祭。
想著恐怖的事情,加爾西亞總算是稍微發泄了憤怒,心氣平和多了。
「哦?這還真是可怕的眼神啊。我記得是叫……殺戮戰熊來著?」
修換了姿勢,歪著頭,邪笑著問。
「是。」
「老實說,對上卡魯門財團的那幾個保鏢,你能贏嗎?」。
如果是其他人來說這話,加爾西亞或許會覺著這是刺探實力或者是輕蔑自己,但說話的是人是修,這個小少爺可是「娛樂至死」理論的最好的踐行者。他會問這句話,只有一個可能。
他是真的很期待魯巴徹和卡魯門打起來。這樣,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少爺就有好戲看了。
東方有一句俗話叫隔岸觀火,如果把「火」引申為「災禍」,那麼這個小少爺絕對會為了看得更清楚而往著火的岸邊游過去。他就是這樣的享樂主義者,從小養尊處優的他,無法想象這個世界有多險惡。
「卡魯門財團一共有四名保鏢。西風狂戰士阿爾拉斯,颶風繆賽爾,血色天蠍蘭斯特,和一個叫迪奧的新人。以我的水平,迪奧和繆賽爾不在話下,贏過阿爾拉斯有些困難。」
提到戰斗,加爾西亞的表情一下子的凝重起來了。不管多氣這個小鬼,自己畢竟還是吃人家的飯,不能太囂張。
「哎?還有一個呢,蘭斯特呢。」
「…………必輸無疑。」
「原來如此。吶吶,我記得,你們魯巴徹還在跟一個叫白陽的組織戰斗?跟那邊比,你們魯巴徹怎麼樣?」
修很惡意的說錯了黑月的名字。加爾西亞和馬爾克尼都不笨,奈何對方位高權重,權當沒听到。加爾西亞繼續解釋著︰「如果是說黑月,只有一個刺客需要戒備。論人員實力和數量,我們魯巴徹佔上風。」
「啊哈哈,那還等什麼,趕緊一口氣端了他們!」
修說著,臉上露出狂熱的神情。一副渴求鮮血的戰爭狂人的架勢——反正流血的不是他,他怕什麼呢?
「修少爺還真是豪氣干雲啊。不過,你看,黑月那邊只是一群手無寸鐵的家伙罷了,如果他們肯乖乖撤走,我們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馬爾克尼會長露出討好的笑容,心里其實已經罵死修了。你光想看熱鬧,為我們想想啊!
「哼,真是無聊。算了,給本少爺安排個房間。之前問住多久是吧?嗯,就按照……一年那麼準備吧。誰知道我跟那家伙什麼時候才能冷戰結束?」
自說自話著,修大步離開貴賓室,馬爾克尼會長趕緊安排人送他去房間。直到修徹底離開他的視線,他這才松了口氣。
「會長!這小子未免太過囂張了!」
加爾西亞怒氣沖沖的宣泄著不滿。巨大的身體噗通一下做到沙發上,抓過高腳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正要喝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這是修之前用過的杯子,這個熊一樣的男人憤恨的把杯子摔在地上。
伴著啪的一聲,透明的玻璃制品瞬間化為殘渣,腦補了修粉碎成這樣的畫面,加爾西亞算是平復了。馬爾克尼會長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拿了一個杯子又給他斟了一杯。
「囂張才好啊。」
馬爾克尼會長臉上忽然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恕屬下愚鈍。」
「就是因為他這麼囂張這麼單純,這張牌才容易操控啊。共和派議員那邊,也是出于這個想法才會結交這小子的。」
「我還是不明白。我們和哈爾曼議長的關系,就算沒有他也是一如既往的好。而且,我听說,他似乎是跟家里起了沖突離家出走的,哈爾曼議長還放話要和他解除父子關系……」
「呵呵,打牌的時候,手牌越多越好不是麼?」
「我明白了。」
「加爾西亞。我們現在的敵人,可不僅僅是黑月。還有卡魯門。別忘了這一點,為了對付他們,強力的底牌多少都不嫌多。」
「是,我知道了。」
「競拍會快開始了,我不允許出現任何查漏。而之後……哼……你懂的吧,加爾西亞。」
「我一定會盡全力……擊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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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表示對修的尊重,馬爾克尼會長特別把自己的房間讓了出來。
宣示華麗的純金雕像啊,突出高雅品味的藝術繪畫啊諸如此類貴的不得了的東西大量涌現在這間屋子。就算是修,也不禁咋舌。雖然自己老爸那邊也是超有錢,但家里的華貴程度和馬爾克尼的屋子一比,也會略顯遜色。
修聳聳肩,在書架上尋找著讓他感興趣的內容。
書架上都是馬爾克尼用來裝樣子的哲學書和經濟學的書,不用看就知道,內容一定晦澀到讓人光是看人名就覺著腦子要壞了。
最後,一疊雜志吸引了他的目光。
《克洛斯貝爾時代周刊》
取出最新一冊,少年嘩啦嘩啦的翻弄著。
既然是最新冊,自然會記載巨大獅鷲的話題吧!修現在的全部心思都在那個素未謀面的怪獸身上。
「找到了。」
仔細閱讀著,修的嘴角漸漸欣慰的勾起弧度。
「特別任務支援科?這個名字還真是……哼哼,看起來在這邊也不會覺著無聊了啊。真是太好了。」
修少爺對著門口大喊一聲來人,不到片刻,就有兩個穿黑西裝戴墨鏡,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的大漢進來。
「少爺,有何吩咐。」
「去,把特別任務支援科的委托方式給我弄到。還有那個什麼……道利王蘿(導力網絡)?總之別管那是什麼,給我把道利王蘿搞過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