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輕松的早飯時間。
昨天因為先後拜訪了三方勢力而被打擊到痛苦萬分的人,今天臉上已經綻開了笑容。
艾莉也好,諾艾爾也好,都是一副輕松的表情,那不是偽裝出來的,而是真心的覺著輕松。
看來,昨天我們的隊長可是著實起了大作用,不錯啊隊長!
蘭迪這麼想著,大口把卷著培根的面包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問道︰
「說起來,游你今天不用去彩虹劇團嗎?」。
「啊,今天要設計舞台的布光,除了伊莉雅小姐這個台柱之外,我們這樣普通演員去了幫助也不大。所以今天對我來說是放假。」
游剛解釋完,羅伊德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提問道︰「說起來,游君你到底出演了什麼角色?」
金之太陽銀之月是以一部著名戲劇為靈感而創作的舞劇,按道理說,應該是兩名舞姬的恩怨情仇才是。游一個男人實在是很難想象他能出演什麼。
「啊,那個是秘密。總之,你會在舞台的最後一幕找到我。」
游故意含糊其辭。
最後一幕為了營造氣氛,在背景里有一大群人在揮舞長槍,舞台上則是三名舞姬的華麗表演。游的說法,是沒有問題的。只不過,肯定會讓羅伊德他們誤會就是了。
羅伊德應了一聲,沒再說話,專心對付著早餐。
今天中午,眾人將去星見之塔和銀見面。
一科不允許特別任務支援科去調查威脅信事件,但卻沒有勒令支援科必須呆在城市里。也沒有勒令支援科禁足,不許和人見面。
比起我們,游那家伙才應該更興奮吧?
羅伊德這麼想到,隨即用眼角余光去掃游的狀態,果然,他雖然表面上和平時一樣,但雙手早就坐立不安的抖動起來了。
另一邊,蘭迪興致更是挺不錯的,連野炊用的大箱子的都整出來了。
星見之塔位于克洛斯貝爾市南的森林中,估計是準備解決了銀之後順便開個燒烤會之類的——才不可能吧!!羅伊德在心里吐槽著,不過還是沒有阻止自己的同伴。
一如既往的處理著事物,距離約定時間大約還有兩個小時左右,支援科沒有繼續接受任務。開始往星見之塔進發。
「撒,羅伊德,我們就暫時在這里分開吧。」
游忽然提出了這個建議。羅伊德有些奇怪的看了他兩眼,問︰「是要一個人先過去嗎?」。
「不,畢竟,如果真的是銀大人……和他交手,我還得做些準備。總之,我會在塔頂和你們匯合的。」
這麼說著,游自顧自的回到了房間。支援科也見怪不怪了,這家伙總是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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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見之塔的歷史很久,至少在克洛斯貝爾自治之前,星見之塔就已經存在了。功能、作用誰也說不清,如果說是觀景台,未免太過偏僻也太過危險了。
一路上,眾人沒有多少波瀾便來到了星見之塔下面,因為之前卡魯門財團的魔獸圍剿太有成效,以至于現在,森林里的魔獸雖然開始蘇生復活,但都是一些小型的、較為溫順不具有攻擊性的魔獸,眾人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
極具古風的建築,與其說是「塔」,倒不如說是小城堡更為貼切。青石堆砌成堅固高聳的城牆,石塊的稜角被風沙磨圓,歲月侵蝕的痕跡在這些細節上一覽無余。因為技術的高超,這所古建築至今仍然保持了大致的樣子。穿過兩條石階,跨過被人破壞的防護欄,眾人來到了星見之塔的門口。
防護欄原本的作用是,防止游人誤入,現在已經被人破壞了。想必是銀之前潛入的時候破壞的。
羅伊德蹲子仔細檢查了一下。
「是利器造成的破壞。」
搜查官的知識派上了用場,羅伊德一下子辨認出了銀的武器。
「而且,照這個破壞程度來看,應該是大劍之類的武器。」
蘭迪隨意的補充了一句,左手提著箱子,右手扛著斧槍。從剛剛開始,蘭迪就一直是這個狀態,連戰斗的時候,都沒有放下箱子。
「那個蘭迪,你還準備帶著那個箱子多久?」
艾莉終于按耐不住了,詢問到。
「……說的也是呢。我就帶到這里好了。」
蘭迪沉默了一下,把箱子放在門口,打開了。
里面鋪著防沖擊的泡沫塊和防止污漬的紅綢。無數亮晶晶的金屬部件安靜的躺在里面。
「蘭迪前輩……這、這是……」
諾艾爾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羅伊德也表情沉重。
艾莉開始還有些奇怪,直到蘭迪開始組合里面的東西。
蘭迪組的很快,看得出,他非常熟悉這把武器。
那是一把和蘭迪整個人差不多大的槍械,槍膛被層層裝甲覆蓋,還在槍口下方裝備了大型的砍刀。槍械通體黑色,在陽光下泛著冰冷又耀眼到目眩的銀光。
艾莉終于明白兩個同伴為什麼驚訝了。
這種超規格的武器,雖然克洛斯貝爾沒有明確的規定說不能用,但軍方警方為了避免被帝國和共和國施壓,一向是不使用的。
特別是,這種規格和卡魯門武器商會類似的武器……
「這個啊……」
蘭迪厭惡又嘲弄的笑了,譏諷的瞥了這把武器一眼,冷淡的說︰「這就是曾經的我。提著這玩意,在戰場上將無數敵人送至地獄。它的名字叫狂戰士,很符合我吧……」
蘭迪說著,重重的拍了一下狂戰士,只听里面發出沉默的啪的一聲。羅伊德吸了口氣,問艾莉︰「艾莉,自治州法律里,有規定警察不能使用這種槍械嗎?」。
「額……要說有還是沒有……是沒有的。畢竟自治州法律是七十年前定下的,那個時候還沒有這種規格的武器。」
听著艾莉的解釋,羅伊德點點頭,露出一個苦澀但又溫暖的笑容。
「所以,我第一次感謝克洛斯貝爾沒有與時俱進的更新法律。蘭迪,我允許你使用這個。」
「真是的……誰要你允許啊……」
蘭迪笑著錘了他一拳,心里卻暖暖的。
蘭迪使用這個,如果要論罪,只是蘭迪本人的獨斷專行。可是羅伊德一旦說出來了那句我允許你使用,那麼這個罪的主要承擔人就變成了羅伊德。
就好像有人拿著劍殺了人,警察會去抓捕殺人者,而不是那把劍。雖然劍也會作為凶器被控制,不過單說罪名,可比殺人罪小多了。
羅伊德簡短一句話,等于變相的把蘭迪的罪幫他扛起來了。
「沒有問題吧……諾艾爾小姐……」
羅伊德忐忑的問諾艾爾,這個同伴太過正義,羅伊德擔心她會不接受。沒想到,諾艾爾還是很爽快的。「我說過了啊,羅伊德警官,如果這是蘭迪前輩認為的正義,我會尊重它的。」
「啊……說起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明明是應該開心的事情,但是蘭迪現在表情卻有些凝重了。
「大小姐是一副心事解開的樣子,諾艾爾也是很反常,羅伊德……你這家伙……有一手啊!」
蘭迪說著,重重一擊掌,又回到了平時那個歡樂的蘭迪。
眾人笑鬧了一陣,羅伊德帶頭走到門口。
「各位,要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