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你們到底是洞察力多麼不合格才會忘記自己的上司啊。」
面對支援科眾人的驚呼,賽爾蓋苦笑了一下,毫無干勁的死魚眼掃了一下旁邊沙發上躺著的文森特。
「雖然我說過這個支援科怎麼弄都是你們的自由——不過把黑手黨的頭目都能招攬過來你們也是人才啊……怎麼樣,要不要我寫個推薦信,去社交界的話,肯定能成為不錯的高嶺之花吧。」
「那個……不是高嶺之花,您是想說交際花吧……而且交際花不是您想的那個意思啦……」
艾莉有些無力的糾正著賽爾蓋科長的錯誤。這個頹廢的邋遢男人撇撇嘴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默默的,把大家帶入了科長室。
哪里有一扇門擋著——雖然對于高手來說,這門的功能可有可無,但是從心理學來說,安全感增加了不少<。
「科長,那份資料說的……是事實嗎?」。
羅伊德的表情因為憤怒而變得凝重。他的眸子里寫滿了「我要做些什麼」的意志。
「嗯。是的。是事實。真沒想到,你們居然能查到這個份上。手段我就不問了,結論總結的挺準確。」
賽爾蓋臉上露出了嘲弄似的笑容,听不出到底是真的在表揚支援科干得好,還是在諷刺他們做了無用功。
「可是……這份情報,警局高層也掌握了吧……」
艾莉的聲音有些虛弱,她也明白警察局的難處,但,她還是抱著一絲僥幸。萬一警察局真的不知情呢?
「啊。雖然不能說誰都知道,不過警督以上的人,還有搜查一科他們應該都是知情的。游擊士啊什麼的肯定也知道了。」
隨隨便便的把艾莉的期待打碎了,看著自己的部下漸漸消沉,賽爾蓋撇撇嘴什麼都沒說。
「這就是……所謂的壁障麼……」
羅伊德的表情滿是苦澀的味道。
早就知道,克洛斯貝爾存在著巨大的扭曲,但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麼巨大而且難辦的東西。
「呵呵,是啊……而且,超巨大的不是麼。」
賽爾蓋自嘲的笑了笑,便斂起了笑容,首次露出了認真的表情。
「基本上,我不準備限制你們做什麼。不過,這次,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當做沒看到。對你們來說,這個負擔,太重了。」
「等一下!就、就沒有辦法嗎!」
一直默默的听著的諾艾爾,終于還是沒有忍住,無視了上下級關系沖口說道,語氣與其說是詢問、進言,倒不如說是責問更合適。
「沒辦法啊。搜查一科那麼厲害家伙們,每年都只能恨得咬牙切齒,如果有辦法,他們早就行動了。」
諾艾爾心中的不甘心轉化為出奇的委屈,這種眼看惡勢力而不能出手的情況,讓她著實心痛。游辰巳看在眼里,拍拍她的後背。
「警察無法行動的話,就委托其他人就好了。一句話,我就幫你炸沉米修拉姆,保證一個都跑不了。責任全部推給帝國那邊的恐怖分子就行了。」
游說出了十分黑暗的做法。
「你給我閉嘴!」
肘擊。不過游這次沒有耍寶的做出痛苦的表情。這點痛苦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甚至,還有些開心。
人在極度失落的時候,往往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縱觀犯罪史,幾乎有一大半的罪犯是在情緒低落、不穩定的時候一時熱血上頭犯下大罪。但諾艾爾即使情緒低落,依舊沒有動搖,游提出的把那些家伙殺光的陰暗提議被她想都不想的否決了。
我啊……就是喜歡你這點的。不肯向邪惡的一方妥協的堅定信念。
不過諾艾爾沒有心動,賽爾蓋倒是表現出了興趣。
「殺手嗎?倒是個不錯的主義。價位怎麼樣?不太貴的話我就找一科的那班人看看能不能湊一比出來。」
「自重啊科長!」
面對上司不合時宜的玩笑,羅伊德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吐槽。
「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吧?」
蘭迪嘆了口氣,輕浮的表情盡數退去,只剩蟣uo扳甑母鋅? br />
「有那麼多權威人士,主辦方又是哈爾曼議長……這樣一來,根本就無法行動了吧……」
艾莉也少見的露出了脆弱的神情。無知是福,因為知道的越多,顧慮就越多。
「那,向游擊士提出申請呢!」
諾艾爾不甘心的提議著。如果是和政界毫無關系的游擊士應該就沒問題了吧,諾艾爾依稀記得,好像游擊士是有權利逮捕權威人士的。
「不行。游擊士的行動前提是平民受到侵害。這種上流人士的競拍會,他們也無法插手。」
緹歐冷淡的解釋著,總覺著她的口吻比以往都要冷。
「可惡!」
羅伊德咬牙切齒,一拳重重的揮了個空,他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宣泄自己的不滿了。
「覺著不甘心的可不只是你們,搜查一科那邊火氣可,如果是有違人道的行為,就算是堵上一口氣,也要在游擊士之前排除他們。可是,除了拍賣品是黑貨之外,那就是個普通的宴會罷了。」
賽爾蓋的聲音非常正經,正經到他自己都覺著不是自己的了。
「說實話,你們的輕舉妄動,很可能會毀滅支援科。所以,只有這次,我也不得不阻止你了。」
「……」
大家都沉默了,賽爾蓋說的情況,大家都懂。敵人實力強大,亂闖進去最有可能的就是被擊斃,就算逃出生天,之後魯巴徹也肯定會借著哈爾曼議長的權力來施壓,支援科解散都算是好的,最差的情況是,支援科解散之後,還會收到魯巴徹的追殺……
失落的沉默慢慢渲染開來,漸漸擰出絕望的色澤。
「嘛,所以就是說,破壞他們的正當性,做出有違人道的行為就行了吧?」
游燦爛的笑著。
最開始想要調查黑之競拍會,就是為了幫上麗夏的忙,麗夏會去黑之競拍會的原因只有一個︰李曹收到消息,黑之競拍會上,會有小孩子被拍賣。
這肯定是非人道的行為。只要不是賽亞魯那種拳頭大底子硬的老牌奴隸制國家,販賣人口都是重罪。重到就算是克洛斯貝爾的議長犯下這種錯,也少不了要辭職下台。
潛入黑之競拍會,如果他們的貨物里確實有小孩子,那麼就最好不過。如果沒有,那麼自己就綁架一個孩子塞在里面。這樣一來,黑之競拍會所謂的「正當性」就消失了。借口對全部貨物進行查處,然後就能順藤模瓜的發現這是贓物,數罪並罰之下,肯定會讓魯巴徹和哈爾曼議長的勢力大受打擊。
當然,哈爾曼議長這麼老狐狸的家伙,大概會舍棄魯巴徹作為棄子,承擔罵名。不過這樣也足夠了。少了魯巴徹這麼強大的打手,哈爾曼議長肯定也不好受。
「等一下,你要干什麼?!」
羅伊德一下听出了他話里危險的味道。
「做什麼的話……吶,科長。我記得,支援科的入職還算是蠻簡單的吧?如果有什麼奇怪的黑歷史——比如反復的辭職入職之類的——應該沒關系吧?」
游的雙瞳直視賽爾蓋,寄宿在他雙眼中的光芒讓賽爾蓋不禁想到了一個人。
自己曾經的部下,跟蓋伊組成搭檔的男人。
亞里歐斯•馬克萊因。
那個男人曾經也有著這樣的眼神,意志堅定,毫不動搖,看上去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冷漠,但事實上卻是火焰一樣恨不得把全身血液焚燒殆盡的熱情。
是麼……這個孩子,也露出這種自我意識的感情了啊。
賽爾蓋笑了笑。
剛見到游的時候,只覺著他什麼都沒有想。他的眸子里只有兩種顏色,快要被溺死一樣無神,還有……「救救我吧」的眼神。
或許當時就是被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打動了,賽爾蓋伸出了手,把他拉到了支援科。
是麼,現在他也已經改變了啊。
說起來,以前改變馬克萊因的就是蓋伊來著……兄弟兩個,都是傳染性病毒啊。
不過,游和馬克萊因可差遠了。特別是處事行動上,無冕之風比風之劍聖要圓滑的多啊。
賽爾蓋被人稱之為見縫插針,當然深諳各種推卸責任的方式。
這個孩子,準備先辭職,和警察局撇清關系,然後,要麼是去以身犯險——在辭職之後,游也是個平民了。如果在黑之競拍會上有生命危險,當然可以請求游擊士的協助。要麼是去對貨物做手腳,比如把貨物換成孩子——這樣一來,就算是議長也沒法壓住輿論的壓力。
就算被人抓住了或者是被人發現了,也可以說和警察局沒關系,是自己的獨斷專行,警察局的正義性不會收到損害。
當然,有點腦子的人就會覺著,這肯定是警察局自導自演的。但是,更有些腦子的人就會發現,這一套流程下來,居然他喵的是合法的!
克洛斯貝爾的政客們為了更好的操縱克洛斯貝爾、討好帝國\\共和國,而故意把法律設置的漏洞百出,現在,反而被人鑽了空子,這該叫什麼好呢?
「呵呵,倒是沒有什麼要求,怎麼,要寫辭呈了嗎?不過……」
賽爾蓋看了一下游身邊的人,笑了。
「不過好像有很多人覺著這麼做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