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這個損失慘重啊,哈哈。」
好像是再說什麼損失什麼的,但是說話人的語氣中透著愉快的情愫。
他推了推眼鏡,看著旁邊沉默的搭檔。
「怎麼了,劉?有什麼想說的,就盡管說吧。」
心情很好似的,眼鏡男子笑嘻嘻的看著身邊的搭檔。
劉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出來。
「李曹,明明失敗了,為什麼能笑得出來呢?」
「失敗?哪呢?」
李曹的笑意簡直不能更濃。
「對魯巴徹全線進攻,卻被打的七零八落,這當然是失敗!」
聲音有些激動了。老實人發起火來最為可怕,尤其是劉這樣又沉默又老實的人。
「哦,你說這個啊——可是,我們哪里失敗了?劉,我們的拳師死傷如ˋ何?」
面對李曹的問題,劉無可奈何的回答︰「沒有。」
「那麼,我們的資金和運輸線呢?」
「沒有損傷。」
「這不就完了~」
李曹笑眯眯的坐在辦工桌上,這個有些浪蕩的姿態,意外的很符合他這個知識分子的形象。
「劉,別忘了我們的目的。勿忘初心。嘖嘖,什麼時候把‘見敵必殺’改成‘勿忘初心’吧~~」
李曹說的是自己辦公室的題字。那是用毛筆寫的大大的見敵必殺的四個字。這四個字也是黑月的行動方針。
見李曹調侃這個,劉的臉上透出了一絲不快,不過很快就消失了。眼前的男人雖然看上去不尊重黑月的信條,但事實上,他是比任何人都對得起黑月之名的男人。
「劉,我們現在,就好像是在賭博啊。撲克,你懂的吧。根據撲克的規則,我扔出多少牌……」
李曹說著,做了一個扔的動作。
「就會有莊家補上多少牌。否則,黑月就會因為手牌不足,必定會輸,而退出這游戲。這就是莊家不願意看到的。」
劉對李曹的話似懂非懂,但是李曹是腦子很好的人,他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
這麼說來,確實是,之前李曹把黑月的戰斗員大量的撤出克洛斯貝爾,結果就是恰好薔薇奴隸團來到克洛斯貝爾,恰好和黑月簽訂了協議成為其手下戰力。
李曹,連這個都預測到了麼……
真是可怕。
「所以啊,劉,不用那麼擔心。如果我們手牌耗盡,那麼莊家肯定會給我們補充手牌。如果他沒有這麼做……」
李曹笑嘻嘻的推了下眼鏡,笑容很溫和,但眼鏡下面的雙眸,透著陰森寒光。
「那麼就是我們和莊家開戰的時候了。」
即使是劉,也多少明白李曹的用意了。
因為補充給黑月的手牌,必定是黑幕手里的、至少是黑幕能夠掌握的力量。黑月把他們送去前線消耗,等于就是在消耗黑幕的力量。
這個人,到底有多聰明呢?
劉再次在心里敬畏著李曹的智慧。
「?李曹,你要去哪?」
回過神來,李曹已經開始整理外套了,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啊呀啊呀,當然是去慰問啦~得了人家的好處,當然要去關心一下。風大人替我們重創了魯巴徹,咱們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吧~」
看著李曹的笑容,劉無法判斷,這究竟是李曹的興趣呢,還是他又在規劃什麼計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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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交錯。
疾馳的銀色光軌急速的向對方的額頭砍了下去。
隨後,被擋住了。
背過劍刃,用寬厚的脊背攔住了這一擊。隨後,另一把劍向著來著的喉嚨刺了過去。
該怎麼辦,撤劍回防,那麼原本充當盾牌的劍就會攻過來,如果閃身離開,就會徹底落入對方的步伐。
就在這一絲猶豫中,來人的劍刃已經頂住了他的心口。
「亞里歐斯,你輸了。」
來人輕描淡寫的說道。仿佛把克洛斯貝爾的守護神擊敗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亞里歐斯沉默的把劍收了起來。
和自己的老友戰斗過很多次了,但是從未有過勝利。
因為老友的特殊體質,如果亞里歐斯全力揮劍,砍斷他手中的武器是非常容易的。但這樣就沒意義了。
劍道就是在不斷地向強敵發出挑戰,反省自己的不足。或許綜合能力上是自己更佔優勢,可是,單說劍術,自己連老友的一半,只怕都比不上。
「感謝賜教。今天就先告辭了。」
亞里歐斯謙遜的鞠躬,準備離開。而老友叫住了他。
「不喝點茶再走麼?」
「不了。」
看了一眼老友二樓的房間,亞里歐斯搖搖頭,放棄了這個念頭。
現在克洛斯貝爾的環境越來越亂,亞里歐斯實在沒法悠哉的品茶。
處事的態度,他和老友完全不同。
「是這樣麼……」
老友——夏夕衍——嘆了口氣,把自己的雙劍收了回去。
「亞里歐斯……你在急什麼?」
面對亞里歐斯漸漸遠去的棕紅色背影,夏夕衍如是說道。短短的一句話,卻讓亞里歐斯停了下來。
「被發現了嗎……」
「肯定。畢竟,我們認識多久了。」
「呵,是啊……很久了。你也是,蓋伊也是。都可以看出我的想法。」
有些懷念的,亞里歐斯抬起頭看著不存在的天空,有些老舊的天花板阻斷了他的視線,但他的視線卻好像穿透了那些,直接看到了一片蔚藍。
「蓋伊……嗎……真是可惜了。」
夏夕衍也少見的嘆氣,配合著著有些感傷的氛圍。不過,很快他就重新回復了淡漠平靜,繼續追問︰
「亞里歐斯,回答我。你在急什麼?」
「……」
「那不是你的劍。本應如疾風一樣凌厲且干淨的劍,現在可是纏繞著黑色的火焰。又遲鈍,又骯髒。」
「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劍術更加精進了麼。」
亞里歐斯的聲音帶著無奈,那是希望老友不要深究的意思。
「我的劍術,並沒有長進。是你,變得遲鈍了。劍由心生。一個人又有怎樣的感情,就會使出怎樣的劍。亞里歐斯,你現在的心情很亂。很焦躁。到底,你在焦躁什麼。不能說給出來嗎?」。
「……」
淡漠的沒有回答,亞里歐斯的沉默表達了他的意思。
「……這樣啊。那,如果不是跟我,而是跟蓋伊的話,能說麼。」
不死心的夏夕衍這樣追問著。
「抱歉……就算是蓋伊,也不行。」
「……這樣麼……」
「抱歉,先告辭了。」
甩下這句話,亞里歐斯大步離開了無心流道場。棕紅色的大衣被風卷的獵獵作響,讓人想到他的外號,風之劍聖。
夏夕衍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