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腳步聲回響在聖烏爾斯拉醫科大學里,大家都邁著匆忙的步伐四處尋找著失蹤的琪雅。
雖然說她跑走了,可是醫院一共就那麼大點地方……好吧,其實挺大的。不過門衛表示絕對沒有孩子離開,羅伊德也確認過,防護欄的寬度不是琪雅能夠偷偷擠出去的,所以應該就是在醫院里。
醫院的一個要求就是要保持安靜。可是現在眾人光是極力抑制住大聲喊叫琪雅的名字就很費力氣,更別說壓住步子了。
焦急的手足無措,艾莉甚至都開始有些哀怨的苦惱著當時為什麼要把琪雅帶過來。
「早知道,就不帶琪雅過來了……」
雙手捂著臉,艾莉無力的坐在牆邊上。
不知不覺,琪雅已經成為了支援科的一部分。如果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還好,但是像是這樣失蹤,實在是過于悲痛。艾莉不禁啜泣起來。
「艾莉……」
蘭迪也是面露愧色,明明自己這個戰斗專家就在現場,但是居然晚了一步沒有抓住琪雅。
大家的情緒都有些下降,如果是軍隊的話,現在應該就是士氣的最低谷了。
「他X的都不知道醫院里給老子保持安靜麼混賬玩意!」
的一下子,某間病房的門被一腳踹開了。
悲慘的木門呼嘯的飛出,隨後重重撞在牆上,巨大的聲響讓周圍人都是一驚。某個實習護士不小心,還把手里端著的點滴瓶給摔了。幸虧這是準備給病人換上的點滴瓶,而不是正在使用中的。
那副看誰都不爽的表情以這樣狂野的形式出現在眾人面前。
單手揉著脖子,半張臉都打著繃帶,唯一露在外面的眼楮布滿了血絲,凶光畢露,看得出,他是真的非常郁悶。
雖然他的出發點是好的……
可是你這麼大聲,這也是添了不少麻煩的吧!
「啊,啊!所以你們這幫雜碎在醫院里吵個球啊!啊?不知道還有人在休息嗎!公德心呢!!警察都是沒有公德心的嗎!」
不……就算你一個黑手黨跟我們說公德心……
羅伊德實在是覺著這有些諷刺。
簡單的從羅伊德這邊听了事情經過,文森特冷笑了一下不屑的發表著自己的感想︰「太蠢了,居然會讓小孩子傷心。人渣啊人渣。哈哈哈。」
「哈,你說啥!」
本來就因為琪雅的走丟而心情不佳的蘭迪,听了他的諷刺現在超想打人。羅伊德趕緊攔住他,免得他真的動起手。
「呵,對不相干的老子發泄怒火麼?敢動手你就試試看啊!一幫廢物——」
文森特又嘲諷了他一句,下意識的把手伸到褲子口袋。
「切……沒煙……算了,去買一包好了。」
文森特的藍白色條紋病號服消失在眾人眼中,蘭迪也賭氣似的坐了下去,看著兩個隊友,一個士氣低下一個賭氣,羅伊德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實在不行,只能跟醫院的人說,讓他們提供一些幫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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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居然因為那種廢物攪和了我的午睡。
文森特不爽的哼了一聲。繼續往樓上走著。
那個叫約什麼什麼的四眼醫生所在的研究所是醫院的四樓。如果有人要下樓,那麼必定要經過三樓的樓梯。
哈?反正老子也只是到天台去跳樓出逃,有人下樓又怎樣?
文森特這麼想著,但卻把自己的斗氣盡可能的提起來,閉上眼楮,全部精力加在听力上。
醫院的結構早就在入院的時候就搞清楚了。身為獵兵,掌握自己所在地方的地形可是至關重要的。
這個道理很多一流獵兵都不懂。
嗯……這邊是黑月的人麼……
這間病房……啊,是來看望爺爺的孫子啊。
這邊……這邊是誰來著?
文森特想不起來這間病房是什麼,不過這間病房里確實有兩個孩子的聲音。
超煩啊,小孩子什麼的最煩人了,就不能給我安靜一點麼。
文森特嘖了一聲,問也不問的推開了病房的門。
「——跟你說,支援科還有一條好大好大的狗狗哦!叫蔡特哦!毛色又軟又舒服哦!」
綠色頭發的小女孩正得意洋洋的給閉著眼楮的小女孩說著各種各樣支援科的事情,全沒注意到「毛色」這個詞語既不能說是「軟」也不太合適「舒服」這個形容詞。當然,也沒有注意到有人推門進來了。
而一邊的小滴,則馬上注意到了來人。
「喂,那個琪雅,就是你小……就是你吧!」
文森特滿臉不愉快的把手按在琪雅頭上。
琪雅這才注意到有人來了,回過頭,只見一個高高的人,正凶神惡煞的俯視自己。
「哇~~好有趣的臉!——他就是滴的父親嗎?」。
「哈?老——老——老是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我還沒結婚呢!」
文森特臉上不爽的情緒都多了好幾分,簡直要滴出火焰來了。
「沒結婚就有了孩子嗎?」。
「……老——我是說我沒孩子!」
「哇啊哇啊~好有趣的臉。」
「切,真是麻煩死了。」
文森特無力的嘆了口氣,把對話的目標轉向了旁邊那個看起來很文靜的小姑娘。
「我問你,她就是琪雅麼?」
這個小姑娘文森特有點印象,不過又想不起來她到底是誰。
依稀記得是哪個文件上看過,不過文森特看過的文件不多,基本都是魯巴徹的敵人。大概是哪個死對頭的女兒吧——數年前,不願意對孩子出手的文森特,十分豪爽的無視了加爾西亞給他的關于風之劍聖的女兒的資料。
「是,她就是琪雅,那個,您是?」
小滴雖然看不見,但也听出了文森特語氣里的不耐煩。
「我?我只是出來買包煙的。看著這個小鬼我就不爽。」
這麼說著,文森特雙手抄起琪雅的腋窩,把她高高的舉了起來。
「哇~好高好高!」
「喂小鬼,你這樣家長會擔心的啊!好孩子就別給大人添麻煩啊!」
把自己凶神惡煞的臉湊到琪雅面前,不曾想,這個孩子居然一點都不覺著害怕!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居然還笑了出來。
「哇,大哥哥好帥。」
「哼~」
分不出是無奈還是愉快,總之文森特發出了類似的鼻音。
「小鬼,走了,要找家長了。」
「哎?哎?」
琪雅一陣困惑。
「你認識琪雅的爸爸媽媽嗎?」。
「啊,認識。老——老要躺在醫院里,就是你那混——混警局的家里人干的。」
文森特哼了一聲,把琪雅好像抗麻袋一樣抗在肩上。
「哎——那,滴,再見~」
被抗在肩上的琪雅對小滴揮揮手,小滴也笑著揮了回去。隨後琪雅的聲音越來越遠,小滴輕輕嘆了一聲。有點寂寞呢。
「怎麼了?」
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聲音。
「嗯!?爸爸?」
「嗯。總覺著,好像有人來過這里。」
克洛斯貝爾的守護神,風之劍聖亞里歐斯出現了。
其實,他之前就一直在的。
但是察覺到文森特沒有惡意,他也就沒有現身。
自己是不可能成為女兒的朋友的。
風之劍聖比任何人都清楚。同齡人可以做朋友,但是隔了一代的人,溝通起來就會有代溝。自己是不行的。但是那個叫琪雅的孩子卻可以。
所以他雖然早就來了,但他並沒有現身。
沒有察覺到父親的想法,小滴開心的點頭。
「嗯,交到朋友了呢。」
「是麼,那真是太好了。是怎樣的人呢?」
「……是一個非常開心的人,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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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好像麻袋一樣被文森特扛著,琪雅被一路帶回了羅伊德他們頹廢的呆著的地方。
然後在文森特「色厲內荏」的「威脅」下,琪雅乖乖的跟支援科的眾人道歉了。
艾莉一看見她,馬上撲到她身邊把她抱在懷里,荷緒也抱了過去,羅伊德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里終于松了口氣。
剛想跟文森特道謝,卻發現他早就不見了。
到底,他是去干什麼了呢?
說起來,醫院里有地方可以買到煙嗎?醫院里是禁煙的吧!
回到自己的病房里,外面的聲音總算是安靜了。
文森特松了口氣,從枕頭下面偷偷模了一根煙出來。打開窗戶,把身子彈出去,不讓煙味散進屋子里。
已經無論如何都戒不掉了啊。
老子是說……煙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