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游辰巳離開,空無一人的房間里,麗夏松了口氣。靠在窗邊,透過干淨的窗戶去看那身熟悉的黑衣消失在視野里。
剛剛給游辰巳的東西,她稍微模糊了一些概念。
歷代的銀,傳承的只有面具和大劍罷了。
只要認真想想就會明白,衣服什麼的,是很難作為傳家寶代代相傳的。更何況是每次出任務都要穿的衣服。
那件黑色的大衣只是普通的偽裝用品,麗夏還有三件。
所以,游辰巳認為的「暫時把銀的名號傳承給自己」,其實是錯誤的。
其實,只是想送個護身符的。
麗夏手里攥緊了紅色的,寫著平安二字的護身符。
但是,話到嘴邊,不由得就變了。
如果是平常的游,大概會察覺吧。不過今天實在是不能奢求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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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上樓的時候,麗夏就發現了,他的腳步雖然很穩,但是腳步聲卻很重,而且能听到呼吸聲。這對于潛入來說,是最大的忌諱。大概,他已經沒有能力去維持潛行狀態了吧。
從黑月遇襲開始,麗夏就隱隱察覺了克洛斯貝爾的異動。
但是,她什麼都沒做。
因為這和銀沒什麼關系。
因為這和麗夏沒什麼關系。
因為無關,所以沒必要趟這渾水。
但是,麗夏卻知道,那個認真的、天真的搜查官肯定會想辦法讓自己攙和進去。而游辰巳,不會做看他卷入洪流。
于是,想至少為他求個平安。
可是……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呢?
到現在,麗夏也終于開始審視自己的內心了。
對游辰巳,到底是愛情?還是友情?是男女之間的感情,還是前輩後輩之間的感情。
麗夏不喜歡做出選擇。
她喜歡接受。從小時候,父親就開始給她安排各種各樣的事情。入學、學習社會知識、回家、學習戰斗技巧、跟著父親學習情報網的使用方式、然後听從父親默默的準備繼承銀的名號。
這不需要選擇,只要接到命令,然後努力去做就行了。
第一次選擇是什麼時候呢?
想到這里,麗夏心中一痛,她跳過了這個想法。順便把衣服扣子解開,把纏胸布抽了出來。沒有布條的束縛,原本平平的,仿佛男人一樣的胸口,馬上恢復了麗夏的豐滿。
用氣強行改變體型,然後用纏胸布加以固定,以此偽裝出男性的樣子來欺騙他人。缺點就是總得抽出一部分氣來壓著胸口,自然不可能拿出全力了。
感覺呼吸順暢了很多,麗夏繼續想著。
我……是真的喜歡他嗎?
現在,麗夏正面臨著選擇題。
是把游辰巳當做不同尋常的男性,還是把他當做生性隨意的師兄呢?
麗夏索性坐在床上,月兌了鞋子,雙腳踩在柔軟順滑的被子上,雙臂順勢環住膝蓋。
「好貴的料子……」
第一反應居然是被子的價格,可見麗夏平日里究竟被金錢困擾到何種地步。
「這種時候,真的希望有人能給我建議啊……」
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才會忽然把衣服和劍交給他呢?
自然而然的,就這麼做了。
希望他繼承銀嗎?
希望他能穿著我穿過的……呀!
搖頭,全力的搖頭!
我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現在可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
麗夏臉色通紅。認真的思考著。
自己,對這個人,到底是怎麼看的呢?
不過,仔細想想——自己好像真的沒有對他有什麼特別的感情。
麗夏越是回憶自己和他的經歷,越是有這個感覺。
雖然會覺著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因為男女有別,而不是小鹿亂撞。而且,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也總是默契合拍的不行,完全不像是情侶。
果然……我只是把他當做是自己的搭檔嗎?
因為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忽然有一天發現了一個可能是朋友的人,就會對他格外的有好感……
怎麼說來著?吊橋效應?還是別的?
麗夏有些寂寞的笑了。
看起來,自己果然是不喜歡他的。如果是喜歡,大概不會這麼冷靜的去分析自己是不是喜歡他了吧。
等?!等一下?!
那、那他是怎麼看我的?!
糟糕了,如果,如果他其實對我有那個方面的意思,可是我卻單方面的把他當摯友,這樣會傷害他的吧?而且負罪感超重……
雖然他總是客客氣氣的,但是沒有人說過客客氣氣就是沒有想法啊……
就這樣,麗夏陷入了新的困擾。
「感情什麼的——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