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0太陽堡壘內監獄
「好像,有什麼聲音?」
亨利市長皺著眉,花白的胡子因為擔憂而顫栗著。
他和所有重要的人物,被關在這里。一個酷似監獄的地方。周圍都是鐵柵欄,能看見古舊的牆壁,鼻子里滿是發霉的臭味。
和他關在一起的,還有哈爾曼議長,馬爾克尼會長和哈爾曼議長的兒子,修。
這些人都是政界相關的人物,所以被關在了一起。
通過鐵柵欄能看到,其他人中什麼職業都有,商人,職員,店員,普通的打工族,還有一些一眼看不出來職業的人。
大概是人質吧。
亨利市長這麼想著。
之前他的自言自語,沒有人回答他。
哈爾曼議長已經沒有了曾經的威風。這一系列變故讓這個亨利市長曾經認為是最強對手的男人徹底化為了喪家之犬。他現在只是蜷縮在角落里,嘀咕著這不可能。
看起來,引發異變的人,和他有密不可分的聯系吧。
亨利市長在心里冷笑著,他完全不同情這個人。他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的。甚至可以說,就是他帶給了克洛斯貝爾這些災難。同情這樣的人,未免太過于仁慈了。
不過看著他如此落魄,亨利市長也從側面理解了這次事件的規模可怕。
那是足以讓議長下台的規模。
在他對角線的另一邊,馬爾克尼會長也是戰戰兢兢的蜷縮著,不過他可比哈爾曼議長肥胖的多,活像是個皮球。
亨利市長簡直想笑一下了。
「聲音的話,大概是支援科他們吧。」
出人意料的,修?哈爾曼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自來熟的靠在了亨利市長的身邊,饒有興趣的探頭去看入口。
「哦?」
亨利市長非常好奇,被抓到這里的人,大多數都是戰戰兢兢的,自己因為是市長,這麼多年什麼風浪都見過,而且自己已經獲得足夠久了,對死亡看的也很淡,所以才能如此淡然,可是這個孩子,居然也能表現的這麼隨意……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嘛,只是一點自己的猜測。如果是他們,肯定會來的。畢竟是他們啊。」
修諱莫如深的不再開口,亨利市長只得笑笑,不再追問。豎起耳朵,果然能听到隱隱約約的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了。
「門後面沒人吧?」
忽然,門口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這種時候,腦子轉的快一點的人,已經明白了,是救兵來了!
「沒人!門後面沒人!直接破門吧!」
「OK!」
門外的男人應了一聲,隨後,轟隆一聲巨響,監獄的大門已經被巨大的砍刀破壞了。
當然,支援科里沒有人用砍刀,只是這里的人誰也沒見過狂戰士這種等級的武器,看著那巨大的刀刃任誰也不會把這玩意當做槍械的吧。
碎成數塊的大門中,橘紅色的外套的紅發青年帶頭,特別任務支援科的眾人依次進入。
「艾莉!艾莉你沒事嗎!」
見到了自己的最關心的人,饒是見過世面的亨利市長也不由得情緒激動起來,整個人趴在欄桿上,盡力把頭往外面探。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都激動的湊在欄桿前,看著即將成為自己救星的人。
除了罪大惡極無可饒恕的哈爾曼議長和馬爾克尼會長。
「外公!我們這就救你們出來!」
艾莉也情緒激動的趴在欄桿上,爺孫兩人顏色相近的鴿子灰長發相映成一副和諧的畫面。
蘭迪微笑一下,扛著狂戰士幫他們把鎖頭一個一個破壞掉。羅伊德和緹歐簡單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正是服用了真知之後,消失的市民。
看起來,他們沒有戰斗力,所以被囚禁在這里當人質了吧。
看著警察和游擊士攜手救人,這里的人們頓時燃起了希望。羅伊德清了清嗓,開口說道︰「各位,我很理解你們希望盡早離開的心情,但是,現在外面徘徊著危險的魔獸,地下罪魁禍首還在逍遙法外,我們實在是沒有能力護送各位離開,所以,還請大家暫時在牢房里等候。我們馬上抓捕罪魁禍首,然後解救大家出去。」
一番話有理有據,讓眾人無可奈何的接受了。畢竟他們權衡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不管是魔獸還是罪魁禍首,哪個都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還是老老實實留在牢房里等待救援比較實際。
而且,警察都來了,後援還會遠嘛?!
並不知道外面情況的他們,如此樂觀的想著。
「艾莉,你們要走了麼?」
亨利市長的語氣有些疲敝。看著自己的孫女踏上危險的戰場,但是自己卻沒有任何辦法挽留她,這讓亨利市長心里升起劇烈的挫敗感。
「嗯……外公。我們,很快就回來。」
艾莉錯開漂亮的翡翠似的眸子,不敢和外公視線交會,生怕自己的這一舉動會讓自己好不容易激起的勇氣徹底消失。
「嗯……」
目送自己的孫女越行越遠,亨利市長忽然想到︰果然,艾莉已經長大了啊。自己已經不再是她的保護者了。
有點……寂寞啊。
23:00太陽堡壘外
游辰巳仔細檢查了坐在導力車旁邊的賽爾蓋的尸體。
「沒救了。科長已經殉職了。」
他給出了這樣冷漠的評語。
「喂!」
諾艾爾皺起美麗的眉毛,英氣的臉上滿是憤怒的表情。明明自己的上司的尸體倒在這里,為什麼他還能這麼平淡啊!
「……爆炸小子沒說謊。他已經死了。你說什麼都沒用了。」
文森特冷冷的插了一句,一下子讓本就慘淡的氣氛變得更加冰冷。
「可是……」
「死亡時間在推定在30分鐘以上。但是更多的情報,只能等待嚴格的尸檢報告了。有30分鐘,羅伊德他們應該突入的相當深了吧。」
游簡單的做了總結,大手一揮,指著太陽堡壘的正門。
「走。我們跟上去。約阿西姆那邊,只怕羅伊德他們搞不定。」
冷靜的指揮讓諾艾爾皺著眉,又不好說什麼。在場的兩個人都是黑暗世界的翹楚,無論是哪一個都有著相當凶暴的戰績。在這種專家面前,諾艾爾仿佛自己回到了還是新兵的時候。
三人好像散步一樣,慢吞吞的走進太陽堡壘,燈火一下子給了眾人充足的照度。
「!」
無意中,諾艾爾注意到了自己的手……
上面滿是暗紅的半凝固的血液。
諾艾爾自己應該是不會留這麼多血的……
仔細回憶一下,自己的手曾經模過什麼……
「游,站住。讓我看看你的身體。」
「這種時候就不要開黃色玩笑了好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把你的斗篷給我掀開!」
諾艾爾難得的展現出了強硬的態度,她也不管游辰巳的反對,直接掀起了他的斗篷。
里面是黑色緊身衣。
但是,諾艾爾很快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仔細看,那衣服已經被鮮血浸透了。只是因為血色偏暗,和衣服的黑色搭配的相得益彰天衣無縫……
「你……」
諾艾爾哽咽了,雖然想說的話有很多,但是一句都說不出口。
流了這麼多血,她是最清楚,游辰巳現在已經撐不住的事實。
「你需要包扎。」
「不需要。」
「需要!」
「不需要。因為——」
「因為他已經沒救了。這個出血量是致命的。流失了這麼多的血液。身體的供氧是跟不上的。就算現在停下來包扎,他也不可能熬過去了。最多還有兩個小時可以活吧。」
文森特冷淡的替他回答了。隨後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真是個麻煩的混賬小鬼。」
「哈哈,抱歉。」
「你!!」
諾艾爾指著游辰巳的鼻子,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諾艾爾。男人啊。都是笨蛋啊。喜歡逞強啊,喜歡耍帥啊。想必科長臨走之前,也刷了一個大大的帥吧。所以,這次輪到我了。我得比他更帥才行啊。」
不知道話里有多少真實多少謊言,諾艾爾無語的看著他。
曾經,她無比迫切的希望著這個男人的死亡。
而現在,他的死亡臨近,她才發現自己的已經離不開他了。
「那我算怎麼回事?好不容易讓我成為了你的女朋友,結果你現在跟我說你要死了?」
語氣酸溜溜的,諾艾爾心情很亂,她已經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抱歉。只有這個,是我無可辯駁的。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不知不覺,三人已經來到了太陽堡壘的內部,那個巨大的回字形樓梯,下面深不見底。
「……文森特,給我找點有體積的東西。」
文森特隨手從旁邊的牆壁上扣了一塊壁轉給他。游直接把它扔了下去。隨後,他開始數秒。
當他數到十的時候,終于听到了回聲。
「??」
諾艾爾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們在干什麼。
「距離大概是100亞距。」
游這麼說著。
「我們直接從這里下去。一口氣降落到最下面。」
「把鎖鏈連接成繩子,然後爬下去?真是不錯的想法。」
文森特難得的稱贊了他一下。
「那是不可能的。我的鎖鏈是用脆弱的七耀石打磨成的。一時半會還能承載三個人的重量,但是持續是不可能的。會斷。」
游辰巳平靜的訴說著自己的苦衷。
「所以?」
諾艾爾本能的感覺到了奇妙的危機感。
「諾艾爾,你想逮捕約阿西姆嘛?」
「想啊。」
「為此付出生命呢?」
「願意。所以你問——哇哇啊啊啊!」
游听到她說願意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個壞笑。不等諾艾爾說完,右腳一掃,右臂一拽,直接把諾艾爾抱在懷里,文森特則非常識相的抱住他的胳膊。隨後,三個人一起從這里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