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之軌跡 第九章、黑之糾葛︰諾艾爾

作者 ︰ 游系風

在游辰巳于彩虹劇團忙碌的同時,身在警備隊的諾艾爾也同樣忙得不可開交。

穿著久違的黑色警備隊制服,諾艾爾心里多少還是有點感傷的。

她就因為看不慣市民總是會收到各種威脅,生活得不到保障才會投身警備隊的。但是現在,也正是和她穿著同樣制服的一群人破壞了克洛斯貝爾的和平。

不管有什麼理由,不管唐古拉門和貝爾加德門的區別,襲擊城市的人是警備隊,這點絕不會更改。

在那次混戰中,警備隊受損嚴重,現存編制連原本的三成都不到。因為真知的副作用而無法下床的,因為戰斗中收了重傷暫時不能來訓練的,還有一部分人徹底對克洛斯貝爾的黑暗現狀心灰意冷,主動從警備隊辭職的。

這麼想來,還真是給索尼婭副司令……不,還真是給索尼婭司令留下了一個相當的爛攤子啊。

而且,諾艾爾還听說,新任議長居然不是麥克道爾市長,而是那個紈褲子弟?!她長長的嘆了口氣,縴細卻生著繭皮的手指輕輕撥開額前散亂的發絲。

「怎麼了,諾艾爾。」

跟諾艾爾打招呼的人穿著和她一樣的黑色警備隊制服,有著偏男性的面貌,左手被石膏和繃帶固定著,吊在脖子上。

杰克斯中士,諾艾爾曾經的好友。

在諾艾爾加入警備隊的時候就很照顧她,曾經諾艾爾的摯友。

至于現在不是朋友的原因,倒不是兩個人鬧僵了,只是單純的信念問題。兩個人的思考模式中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那就是,杰克斯中士希望和諾艾爾發生超越朋友,超越男女朋友的關系。

但是諾艾爾明確的肯定著,自己是喜歡男性的。

不可調和的矛盾。

听到同僚的問話,諾艾爾趕緊舒緩自己緊皺的眉毛,回給她一個笑容︰「沒什麼,大概是有點累了。」

「哎!那你趕緊休息,這些我幫你搬!」

「哎哎?不,不用了,你的手……」

「區區骨折而已!看我用毅力啊疼疼疼疼疼……」

原本想表示自己非常能干,杰克斯中士極其亂來的非要去搶諾艾爾懷里的板條箱,結果骨折的手一吃力,直接傳來劇痛,板條箱從兩人手里滑落, 當一下,板條箱的蓋子被撞飛了。

「!!」

兩人幾乎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兩人只知道自己在搬運的東西是物資但是誰也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東西。

諾艾爾面色鐵青,徑直向司令室走去,不管杰克斯中士怎麼喊都不回應。

————

司令室。

索尼婭司令正站在一片溫暖的陽光中,用艾尼格瑪和人通訊,諾艾爾安靜的站在一邊等候她的通話結束。

索尼婭司令穿著白色的制服,整體造型要比警備隊原本的黑色制服要花哨一些,裁剪得體。冰藍色的頭發上,還戴了一頂小小的軍官帽。這不是警備隊的制服。諾艾爾很清楚,警備隊所有的制服都是黑色為底的。

過了好一會,索尼婭司令終于說完了。從自己听到的內容推測,大概是在和現任市長交流警備隊的巡邏任務。

「什麼事,諾艾爾。」

「司令……您,知道我們在搬運的物資是什麼嗎?」。

諾艾爾神色暗淡,雖然自己是熱血上頭就沖過來了,但是仔細想想,身為警備隊的司令,索尼婭怎麼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麼呢?

「我知道。是卡魯門財團的重機槍,最新的量產型號。還有榴彈炮和火箭筒,最新型的雷達裝置,還有我們的新制服。」

索尼婭司令也是爽快,直接就說出來了。

一提到卡魯門三個字,諾艾爾的眼神露骨的顯示出了厭惡的神色。

光是這個名字,就讓她感覺鼻子里滿是硝煙味,嗆得她難受。

「那麼……司令……」

「你大概是想問為什麼吧。其實我沒想隱瞞,準備在你們搬運完成之後,就跟你宣布的。既然你問了,先跟你說一下也沒關系。」

索尼婭司令輕輕推了下眼鏡,知性冷靜的眸子定格在諾艾爾那有些慘淡的臉上。

「我們警備隊從今天開始不復存在。」

「!」

「解散警備隊,改組國防軍。這是修議長的第一項法令。因為現在議會只有他一個人。所以沒人反對他。」

「!這不就是獨裁麼!」

不管這個法令如何,一提到獨裁統治,諾艾爾就只能想到不好的東西。

「對啊。就是獨裁。用強大的武力強行裁掉所有官員。一旦不配合,恐怕卡魯門的佣兵就會讓他們人間消失了吧。」

「!」

這種做法!

諾艾爾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憤恨的聲音。

索尼婭苦笑著看著她這不甘心的表情。心說︰這也是青春啊。

如果索尼婭司令年輕個二十歲,大概會和她做出一樣的反應。但是現在的索尼婭,更多的是從大局出發。就現在克洛斯貝爾這個扭曲的現狀,獨裁,未嘗不是一個好做法。

但是,和卡魯門聯合,索尼婭就不知道好不好了。

不過一點,索尼婭可以確定。那就是修議長確實有本事。

先不說他的新法令好還是不好,單說埃雷波尼亞帝國和卡爾瓦德共和國都沒有發來聲討克洛斯貝爾的聲明這點來看,他在背後肯定活絡了不少事情。

好像是听說,帝國那邊恐怖分子的行動越發猖獗,而共和國那邊,議會也陷入了小小的混亂。

該說,不愧是都被他算好了嗎。

本來,警備隊就是因為兩大國的干涉、不允許設置軍隊這一點才設置的。現在把警備隊改組國防軍,簡直是直接對兩大國的挑戰。

他們至今忍氣吞聲的原因,恐怕就是修議長在幕後的工作成果吧。

政治是骯髒的。在這和平的表面下,背後肯定隱藏著骯髒的某種交易。

不過,像自己這樣失去了熱血,究竟是好還是壞呢。

國防軍持有強大的力量,究竟是好還是壞呢。

「諾艾爾,很不甘心麼?」

「……是的。司令。我很不甘心……」

諾艾爾閉著眼楮,不願意看自己尊敬的司令。她並不愚蠢,想一下也會明白。警備隊正是因為沒有力量,才會導致那麼多的悲劇。

從一開始的黑色軍犬事件,巨大獅鷲事件,到剛剛發生的克洛斯貝爾混戰,都和警備隊的無力有直接關系。

諾艾爾也明白,武器沒有善惡之分,只要持有武器的人一心向善,武器也可以救人。但是,理性歸理性,一旦使用了那種戰爭瘋子的武器,諾艾爾總覺著心里有些失落。

「諾艾爾。你變了呢。」

「……大概吧。」

如果是以前的諾艾爾,大概會直接選擇服從吧。

但是現在,她選擇了抵觸。

「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由你得到。諾艾爾,如果你覺著警備隊的做法不對,可以選擇辭職。我會推薦你去其他的崗位,比如現在正在改組的警察局,那邊沒有卡魯門的蹤影,或者干脆去支援科也不錯。」

「……抱歉……司令……容我想想……」

就這樣,憂心忡忡的諾艾爾轉過身,連軍禮都沒有敬,落寞的走了出去。

索尼婭苦笑著,想說什麼,最後卻只是無力的感慨了一句︰「這個認真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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