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德?班寧斯此時正在克洛斯貝爾警察局里。
身邊的人忙上忙下的跑來跑去,急匆匆的步伐穿插在嘈雜的叫喊聲中。
因為那些無效率不負責的上級被革職的原因,警察局內部的工作亂成了一團,不少上級憤恨離職的時候,把自己的怨恨轉嫁到警察局身上,故意弄亂、銷毀文件,隨意蓋章,藏匿證據證物,給警察局的各位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在一片忙碌的景象中,只有自己無所事事的站著,這種尷尬的感覺讓羅伊德如坐針氈,簡直連背後的骨頭都要被尷尬給凍僵了。
「班寧斯,來這邊。」
忽然,人群中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深綠的整齊的頭發,給人精英感覺的墨鏡,干練的深藍色西裝。正是警察局里首屈一指的精英︰阿列克斯?達德利。
「是!」
擠開擁+.++堵川流的人群,羅伊德被達德利帶到了原本是會議室的地方,現在里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四四方方的瓦楞紙箱把原本寬闊的空間分割的細碎。
「班寧斯,關于特別任務支援科的事,你知道了麼?」
「什麼?」
開門見山的達德利收到了羅伊德一個疑惑的表情,笑了笑,他喃喃自語︰「果然還不知道麼?」
「什麼?支援科怎麼了?知道什麼?」
「是修議長的建議……」
提到這個人名,達德利嚴峻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眉頭緊縮,下意識的按住了自己的胃部。看起來,即使是達德利搜查官也曾經拿修沒辦法啊。
「他建議,羅伊德你,要不要來搜查一科試試看呢?」
「哎?!」
搜查一科,是匯集了克洛斯貝爾警界精英的地方。也是當年羅伊德的大哥,蓋伊?班寧斯所在的部門。也是羅伊德最開始,想要去的部門。
當年的目標,卻在這麼尷尬的時間點這麼尷尬的時候得到了滿足。
「我……」
「不用太著急給我回復。好好想想,班寧斯。」
「是。」
「就我個人而言,我是希望你能進入這里的。現在的你,無論是觀察力,分析力,隱藏身份的隱匿,還有對案件大局的把握,都還差得遠。如果你願意來,搜查一科會給你安排全新的搜查訓練。對于現在的局勢而言,你太弱了。」
「……」
羅伊德沒有反駁。雖然被人這麼直接的說自己很弱,讓他覺著心里不太舒服。但是達德利說的沒有錯,羅伊德自己也發現了,自己更多的時候只是順其自然,真正能發現敵人目的的,往往是游辰巳,找線索的時候,也總是慢了他一步,而且自己陷入思維誤區的時候,也是他在提點自己。
如果只憑自己思考,羅伊德不是自負,他覺著自己也能得出正確的答案,但是肯定要花費更多的時間,而時間,正是解決案件時,至關重要的因素。假設是在追捕殺人犯,那麼每浪費一秒,就可能多一條生命被殘害。
「是,我明白了。容我思考一下……」
羅伊德對達德利敬了禮,轉身想要離開。
「真是像……」
忽然,听到了微小到幾乎听不見的呢喃。
「您說什麼?」
「……呵,我也是太累了。居然開始自言自語了麼。」
達德利自嘲的笑了笑,食指一推眼鏡,一個動作讓自己重新變成那個冷面精英搜查官。
「我說,你和你的大哥,蓋伊,真是相似啊。不愧是兄弟麼。」
「相似……麼?」
羅伊德停下了腳步,對大哥的情報,無論多少都不嫌多。
而且,自己知道的,大部分都是工作之外的角度,他的同事是怎麼看他的,這點讓他格外好奇。
「嗯,總是精力旺盛,總是特立獨行,在精英雲集的搜查一科,這家伙也是最耀眼的人之一。我無論多久都沒法和他合得來,但是唯獨這點我可以肯定,他是最優秀的搜查官。」
說起往事,達德利的神色多少帶上了些懷念,大概是想起了和蓋伊一起辦案的時候了吧。
「不管多少次被阻礙,都不會氣餒,不管上頭下達了多麼嚴格的禁令,總是能找到新奇的漏洞,從而繼續展開調查。在我們都覺著無能為力的時候,只有這家伙說著決不放棄的話,繼續著調查——真是的,不成熟的男人。」
達德利大大的嘆了口氣,看起來,他說自己和蓋伊合不來,並不是什麼謙辭,而是真的不太擅長應付。不過仔細想想也是,蓋伊的感覺像是有干勁的蘭迪那種樣子,總是熱血上頭,而且容易沖動,性格溫和的同時也有大大咧咧的一面,跟達德利這種教科書一樣的精英搭配,確實給人不搭調的感覺。
「不過,正是因為這樣。很多時候,我們都在期待這個男人,給案件帶來轉機。期待著他,能夠給我們提供完全不同的搜查理由和搜查思路。就是這樣的男人,不覺著和你們很相似麼?」
「……啊哈哈……」
羅伊德只能賠笑,要說相似,還真是有一點。比如鑽空子啦,比如陽奉陰違啦,上面明明下達了禁止調查的命令,但還是執意調查什麼的。
「但是,班寧斯,你和你大哥還有一個致命的不同點。」
「致命嗎?」。
羅伊德咀嚼著這個詞,不等他明白過來,達德利就給予了解釋︰「那就是實力。你的大哥,蓋伊?班寧斯,是絕對優秀的搜查官,不僅僅是信念問題,他的實力在搜查一科也是能排的上號的。而你,在搜查一科里面只能是吊車尾。」
「!原來如此。」
羅伊德在心中記住了這點。
自己的不成熟是早就知道的,被達德利這麼一說,羅伊德也有些心動了。
但是,還是多少有些難以下定決心。
因為自己是支援科的隊長,換句話說就是核心。如果自己去了搜查一科,那麼勢必就沒法參與到支援科的行動里了。這樣,是不是背叛了我的隊友們呢?
這種時候,如果是大哥,他會……
不,不行。這不是大哥的問題。這是我作為羅伊德?班寧斯的問題。
如果是我……我應該做什麼呢?
「這,是我自己選擇的道路,是我要做,我應該做,而且只有我能做,而且只有做到了,我才會承認我自己的道路。」
忽然,修議長的鏗鏘有力的聲音在腦海里回響起來。
修那麼年輕,但是思想卻十分的成熟,有著自己的信念。
他在做只有他能做,而且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那……我也要做到……要做,應該做,只有我才能做的事情麼?」
一瞬間,羅伊德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麼,他轉過身,再次對達德利搜查官鞠躬,快步離開了。
是的,要回支援科。告訴大家,自己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