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爾卡瓦九號機的飛艇上,狹小的空間里,卻滿溢出歡樂的氣氛。
亞莉安赫德畢竟是結社的人,公開反抗結社不好,參與了會議,給予一些意見已經是最大的通融了,眾人也不敢奢求太多。
而其他人,則需要一點時間來放松。
畢竟從支援科被捕到現在,一共也沒過去多久,太多的異變積累起來,讓眾人的神經繃得死死的。游辰巳對此事相當有經驗,深知人一旦緊繃過頭就會徹底崩潰,因此,他極力主張把開戰時間定在次日。
目標,就是蘭花塔。
根據一系列的情報結合來看,蘭花塔的作用類似于核心支柱。假如把琪雅的「能力」比作棒棒糖,那麼蘭花塔就是加工各種原材料的「機器」。只要能停止這台「機器」,自然就能阻止琪雅。
然後,把她帶回來。
然後,奪回那沉重又真實的未來。
人類就是因為會悲傷,才會有超月兌悲傷的勇氣。一帆風順只會培養出一個又一個愚蠢又不思進取的生物罷了。
「你在這里啊。」
清澈如流水的聲音忽然插入了進來。打斷了游辰巳的思緒。
那是有著流麗的月色金發的美麗女人,把任何美好的詞語加在她身上都沒有問題,就是這樣的美人。
她身上是乳白色的盔甲,貼身的結構透著堅硬的稜角。
「是,亞莉安赫德大人。」
仿佛上下級一樣,游辰巳干淨利落的做出了回復。
「呵,不用拘謹——真是沒有想到,當年的那個孩子,已經長的這麼大了。」
亞莉安赫德似乎有點感慨,剛青色的透著堅毅神彩的眸子里,流露出些許的憧憬。
亞莉安赫德的容顏,和當年游辰巳的見到她的時候,完全一樣。雖然游辰巳看到的七之柱是戴著面具的,可這一點,七之柱自己最為清楚。
以這個話題為開端,兩人打開了話匣子,攀談起來游辰巳這些年的經歷。游辰巳不禁受寵若驚,還以為亞莉安赫德是更加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傲之人,沒想到,也會說這麼平易近人的話題。
對于亞莉安赫德,游辰巳這個名字有著特殊的意義。
可惜的是,游辰巳本人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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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可惡!!那個家伙!!居然,居然,居然!絕不原諒!絕不原諒!」
躲在角落里暗中觀察游辰巳的某個人,目睹這一幕,不甘心的露出了憤恨的表情,緊緊咬著自己的護手甲,硌得銀牙直疼……
一般情況下,女孩子都是咬手絹或者衣袖的,可是杜芭麗既沒有手帕那麼女性化的「裝備」,全副武裝之下,也咬不到自己的衣袖。
無奈之下,她只能用了這麼一個傷牙的方案了。
居然!!
敢和亞莉安赫德大人那麼親近!!!這小子!!!
「喂,那邊的女人!」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反過來也是成立的,杜芭麗現在看什麼都不順眼,對諾艾爾的態度也自然不會好到那里去。
更讓杜芭麗火大的事情是,諾艾爾居然是正牌的女朋友!
「管好那家伙啊!跟亞莉安赫德大人走的那麼近!!」
「額……這個我也無能為力啊……」
諾艾爾嘆了口氣。
游辰巳的交友廣泛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異性緣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講道理,如果諾艾爾真有那個能力,那還有芮啊,月啊,科洛絲啊什麼的事情?
不過,再講道理,這三個強有力的競爭者里……好像只有月是後來的……某種意義上來說,諾艾爾才是橫刀奪愛的那個人……
這……
而且,讓諾艾爾真刀真槍的和敵人拼斗,那麼她誰也不怕,可是讓她討論男歡女愛……這這……實在是太難為諾艾爾了。
如果沒有芙蘭的助攻,諾艾爾可真沒把握能夠和游辰巳走到這麼親密的一步。
「喂,你這什麼不負責任的發言啊!你真的是女朋友麼!給我認真一點啊!要是亞莉安赫德大人被搶走了!」
「噓——」
然而就在杜芭麗的聲音越來越大的時候,一只有力的女孩子的手緊緊勒住了杜芭麗的嘴巴!
「唔唔唔!」
嘴被堵住,可憐的杜芭麗只能發出無力的支吾。她是神速,而不是神言,嘴被堵住,自然就發不出聲音了。
抓住她的人有著紅色的馬尾辮,已經月兌下了騎士盔甲,換上了漂亮的女式連衣裙,上白下藍,清新的配色透出了女孩子高雅的氣質。
是剛毅艾奈絲!
這個女孩子正如她的外號一樣,剛直勇毅,仿佛一件武器似的,透出了耿直的光輝。
在她旁邊,是和她衣著幾乎一樣的女孩子魔弓恩奈雅。
要說相貌,恩奈雅是三人里最像是成年人的,杜芭麗像是剛剛成年的孩子,艾奈絲則像是她同胞的姐姐,而恩奈雅,則是真正的長姐。
身上透出大家閨秀的溫柔氣質,而且還隱藏著些許的小月復黑。
真正的姐妹之情啊,從來沒有像是文學作品里那種全盤的包容。越是親密,越是喜歡相互欺負,姐妹之間啊,可是經常性的互開玩笑呢!不,應該說,就是因為是姐妹,才會互相玩鬧取樂,感情就是在這些小打小鬧中逐步加深的。
恩奈雅,就是這樣的姐姐……
嘛,雖然名義上,杜芭麗是隊長,也就是最為成熟的那個……
不過……
諾艾爾看了看杜芭麗臉上,幾乎可以用張牙舞爪來形容的表情,只能苦笑了︰這個隊長啊……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諾艾爾忽然有一種很溫馨的感覺。覺著,杜芭麗三人組就像是自己鄰家的姐妹一樣。大家那溫馨的日常……
鐵機隊,或許不是那麼糟糕的地方啊。
或許,只有親自有個妹妹的人,才會被這種溫馨的日常感情觸動心弦吧。
呵呵……
諾艾爾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你,你笑什麼!」
杜芭麗裝作氣勢洶洶的喊道,舉起了被鋼鐵護手保護的粉拳,耀武揚威的甩了甩。
諾艾爾苦笑著聳聳肩,趕緊絞盡腦汁想著怎麼搪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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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室里,羅伊德正在確認手里的作戰計劃。
在克洛斯貝爾的地圖上,用各種顏色的筆勾畫著各樣的線條。稍有指揮知識的人都會明白,那是不同部隊的侵入路線圖。
羅伊德清楚的知道,自己面臨的敵人,是國防軍和警察,這兩個守護國家的最強有力的組織。那可是一點都大意不得的敵人。
敵人數量很多,象征著國防軍的「紫色」(因為國防軍的白色在地圖上實在是無法辨識,只能用警備隊的紫色)和象征著警察的「軍綠」,這兩種顏色鋪天蓋地的覆蓋了地圖的全部。
哪里都有。
而在這里,羅伊德拿著象征游擊士協會的金黃色彩筆,在一片紫色綠色里,成為了分割敵人的一股清流。
可是,很快羅伊德便切斷了那段線,密集的X畫滿了線條,意味著則條路線廢掉了。
因為……那太投機取巧了。
確實,很可能游擊士協會會成為自己的助力。可是,「萬一」不能呢?
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可能」是最害人的。羅伊德寧可讓局勢變得更糟,也不願意讓可能性介入。
真是……有點糟糕啊。
就算梅爾卡瓦上的大家都是一騎當千的勇者,敵人數量太多了。還有執行者……
頭疼。
「喲,少年,感到頭疼的時候,要來一杯麼?」
就在羅伊德絞盡腦汁意圖在這濃重的死局里謀求生路的時候,略顯輕佻的聲音傳了進來。
身穿橘紅色大衣的男人單手靠在門框上,有力的右手上,攥著一瓶喝了一半的烈酒,琥珀色的液體在玻璃器皿和艙內冷光的照耀下,泛著迷蒙的美感。
「啊……蘭迪……」
羅伊德從文件里抬起頭,略顯倦意的臉上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蘭迪哈哈一笑,走了過來,隨便扯了張椅子坐在羅伊德面前,看了看慘烈的地圖,再看了看羅伊德慘烈的表情……
「哇……你這什麼認真工作的好男人啊,這麼大好的時間,你連個可以交心的女性朋友都沒有嗎?!」
當。
蘭迪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輕佻的臉上是輕松的表情,仿佛明天的作戰根本不值一提罷了。
「喂喂,再怎麼說這也是作戰前夜啊!哪有時間兒女情長……」
羅伊德剛想說兩句義正詞嚴的句子來反駁蘭迪,結果卻被他哈哈一笑,反客為主的。
「你果然還是不懂啊!就是這種緊張時刻才是攻略妹子的最好時機啊!」
蘭迪說著,輕咳兩聲,努力捏尖了嗓音︰「羅伊德……我好不安……」
能听出他是想要模擬一個女性的聲音,不過因為實在是太可怕了,羅伊德打了個寒顫……
「別害怕,還有我在呢!」
蘭迪又壓低了聲音,這次應該是在模仿羅伊德了……
「然後——緊緊的擁入懷中!完美的黃金連攜必殺技!」
總是輕佻的微笑著的可靠大哥,壞笑著勾著羅伊德的脖子,把少年那毛毛刺刺的褐色碎發按在自己胸口。
「哇哇啊!」
「哈哈,輕松一點了麼?」
「哎?原來是在鼓舞我麼,蘭迪。話說啊——太跳躍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