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顏 第六十五章 勸說

作者 ︰ 木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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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媯看著姬息的這份看不清局勢,揪心不已,眼眶含著淚水,動情的說道︰「侯爺,還記得那晚臣妾掛燈相勸之時,你答應過什麼?你曾答應臣妾心系蒼生,實施以百姓為重,怎會今日又做出如此魯莽的事情來,不是違了當日之諾嗎?」。

姬息心疼息媯,走上前來伸手攬住她,深情款款的說道︰「翟兒,你怎麼會這麼說呢?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息國的子民啊。你是息國國母,更是我的夫人,你蒙受了屈辱,怎麼可以就此作罷。若是我沒有所為,即使你不說,這天下人也將如何看我,別國人士又將如何看我,莫不是都會認為這息國國主乃是一介懦夫,自己夫人受了恥辱卻無動于衷,不是要我被天下人斥責嗎?」。

息媯搖搖頭,姬息的不明白讓她心急火燎,嚴肅道︰「侯爺,你還是沒有看清楚。我息國處在淮水要塞,地廣物豐,多少大國對我息國是垂涎三尺,只是眾人揣測之心強盛,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國家敢擅自動兵,以防一招不慎將本國推至風口。如今侯爺為了臣妾的糟事,興師動眾,不惜南下借楚子之力來討伐蔡國,臣妾就是百死也難以贖罪!想那楚子最是無情,這十年來攻破了多少國家,南領悉數都被佔領,如今熊貲即位,北領這一片沃土他怎麼會不惦記。只是這北領畢竟是周王朝發始地,大國眾多,勢力太強。畢竟都是諸侯國,若是楚子來此攻佔,眾諸侯國聯合一致抵御外敵,楚子必定得不到好處。那熊貲不是蠢人,看著武王數十年的戰局他還是能夠參透的,所以一直都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侯爺你這樣就此借兵,不是明白的給了楚子一個進軍北領的借口嗎?」。

息媯伸手輕撫息媯的臉頰,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道︰「翟兒你想的太多了,這楚子兵力雖強,但是這數年都未曾攻破,這次應本侯之情攻打蔡國,事後未必會有力氣來伐我息國!」

息媯輕搖頭,要緊嘴唇,含著熱淚,緩緩道︰「侯爺,你難道真的認為此次請楚子借兵沒有後患嗎?此計策既能救息,亦是助楚。攻破北領一直以來就是楚子的野心,可照天下,欠缺的只是那一個契機,如今侯爺你給他提供了這個機會,試問,熊貲會放棄嗎?你問他借兵,又如何知道他究竟帶來多少兵力,若是破了蔡國誰又敢保證熊貲不會揮斥別國,這破國之恨,又要記在誰的頭上,自然是我息國。這件事可大可小,小了只是蔡國隕落,大了很可能會波及整個北領,屆時受了影響,又是誰來承擔。」

息媯的這些話說的有理有據,分析的很是透徹,讓在場的姬息和袁弘都陷入了沉思。

袁弘听著息媯的勸誡,內心對息媯甚是佩服,也對自己的行為越發愧疚,都是自己考慮不周胡亂的贊同了這個欠妥當的建議,夫人的憂慮遠遠勝過他了。

「侯爺,若是我息國獨自伐蔡,雖敗但是正義,乃是為恥辱而戰,也算爭得了榮譽。但是若借兵楚子,敗了只會更加恥辱,勝了也只會使小事擴大,稍有差池,不僅得罪了南楚,還與北領其他諸侯國斷交,唯恐受夾擊之禍啊!」

息媯的這些話的確是有理,姬息也是認同,不由得對自己的這個決定產生了一些質疑,緩緩開口道︰「夫人所說的的確是有理,本侯是要好好考慮一下這個問題,的確有些草率!」

見姬息不再如此魯莽,息媯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雖然沒有最後定下,但是至少是要三思了,一陣欣慰,「侯爺,你肯重新審視這件事便是好的,這樣也不枉我一番苦心來……」息媯一連串的說了這些諫言,不知是何緣故,心口一陣泛濫,猛地蹲在地上嘔吐起來,姬息見此狀倒是嚇了一跳,趕緊找來御醫。

姬息心情略有激動,死死的守在床邊,緊握著息媯的手,眉眼中的喜悅溢于言表,咧著嘴笑道︰「翟兒,你懷孕了,本侯又有孩子了!」

息媯看著床邊的這個人,此時開心的笑著活月兌月兌一個孩童一般,完全放下了國主的約束,伸出手去撫模著姬息的臉,輕柔的說道︰「侯爺,我又懷了你的孩子了,你開心嗎?」。

姬息誠懇的猛點頭,道︰「開心,當然開心,翟兒懷了孩子,本侯怎麼會不開心呢?」

說著息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哀傷,幽幽道︰「可是我不開心啊!鄧夫人的孩子再過不久就要臨盆了,但是侯爺你就要去伐蔡,出生之後見到的不是升平之景,而是戰火連天,這樣出世不是很悲傷嗎?我就想到我的孩子出世又會是怎麼樣的一副光景呢?如果還是這般,那所幸不要了吧!」

姬息大驚,連忙制止叫喚道︰「翟兒,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呢,上一個孩子是與我無緣,而現在上天垂憐又賜予我們第二個孩子,怎麼可以錯失呢?」

息媯嘆道︰「但是這戰火肆起持續的哪會是一天兩天,一旦起來那必定會有傷亡,或一月或一年,我不願意我的孩子出世見到的便是隕落,舉國為那些死傷哀悼,我要給他的是一個家,若給不了,還不如不要!所以……侯爺,你能答應我嗎,不要伐蔡了,不要借兵了,就算是為了你的孩子,可以嗎?」。

姬息實在是不忍心看著息媯眼中的那份哀傷,輕嘆一口氣,開口道︰「依你了,不伐蔡了,不借兵了,你可以安心養胎了?」

見姬息終于答應了自己,息媯欣慰的一笑,或許是心頭操勞的太多,躺在床上不稍片刻,息媯便有些沉沉睡去了。

姬息見息媯睡著,便悄悄離開了,走出門外,袁弘赫然便站在那邊。

袁弘見姬息出來了,問道︰「侯爺,這伐蔡這件事怎麼說?」

姬息沉著眼眸,凝視著前方,緩緩道︰「依舊不變!」

「啊!」這個決定倒是讓袁弘驚訝,「可是侯爺你剛剛不是和夫人說……」

姬息冷著眸子看了一眼袁弘,道︰「你也知道那是和夫人說的,為讓夫人安心才那麼說的,你也信了。這蔡獻舞辱我夫人,這口惡氣不得不發。原先被夫人的一番良言勸阻,是有些質疑,但是現如今夫人懷了身孕,若是此事不了,等到日後我姬息的孩子不是要被人笑話嗎,說他的父親是個無能懦夫!」

袁弘抱拳勸道︰「侯爺,原先也是我考慮不周,現在听過夫人的良言,也是覺得此事過于冒險,潛在威脅很大,慎思後覺得還是不要的好!」

「怎麼現在連你也這樣說,你若是不願意出使,我另尋他人!」

見姬息不改,袁弘連忙道︰「侯爺,還是三思啊!」

姬息力止袁弘的話,咬著牙一字一句頓道︰「要本侯咽下這口氣,誓死不能!任何人都不要再說了,本侯注意已定。」

袁弘看著姬息離去,不留余地,心中大嘆︰我國國主小兒脾氣,但是聖命不可違啊,望上天憐我息國,保我無事啊!願夫人早日誕下龍子,息國將來還是有些希望,但若真如夫人所言,恐怕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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