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再見
息媯在殿內,眉頭緊鎖。听聞了楚王來到息國,一顆心就是一直懸著,焦慮萬分。心中大嘆︰熊貲果然來我息國了,還不知道這來了我息國究竟是什麼目的,他為人霸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侯爺生性善良,秉性純直,真不知道會被他說通去做些什麼。
如此息媯那是完全的多慮了,因為她不知道的是熊貲此次前來所為的居然是它。
門外一個侍者走進,恭敬的一說這件事,息媯陷入沉思,倒是讓音夢有些跳腳,急忙的大呼道︰「楚王要見夫人,這兩國君臣會面,哪來的這個行徑。」
侍者回答道︰「侯爺也說了,這樣不妥,但是楚王執意如此,說是無礙,夫人……你看這。」
息媯心中凌亂,模不清這熊貲到底是什麼目的,叫自己出去見上一面。傳言中這熊貲暴虐霸道,但是也並未听W@說過他有多麼的好,若是如蔡侯那般倒是心中有底,越是這樣的一個男人,越是叫自己猜疑,但是對方乃是楚王,勢頭太大,根本止不住。
看著息媯沉默不語,那個近侍試探的詢問道︰「夫人,不知你是去不去啊?」
息媯忙道︰「去,怎麼可以不去了,楚王的面子必須給。你且回去稟報侯爺,待我一番裝扮後便去殿上。」
息媯略作一番梳妝,在兩個侍女的攙扶下,就此閃亮登場了。
她身著著一身妖媚的紅,寬大的衣袖末端用金線繡著花紋,臂上挽著一根丈許來長的輕綃。縴縴細腰,輕輕搖擺。烏黑的秀發盤著一個莊重的君夫人發髻,珠釵輕搖,幾絲調皮的秀發垂落在肩頭,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托著分外白皙,又更加動人。
一雙朱唇,語笑嫣然。雙眸似水般溫柔,但是卻但這幾絲高傲的冰冷,似乎可以洞穿這世間一切。十指縴縴,端放在腰側。舉手投足之間,都仿若輕舞,有著仙子般的月兌俗氣質,宛若嫡仙。
臉上淡妝素雅,並未施以濃妝,但是縱無粉黛,也難以掩飾住那份絕色。正是那份清雅,就更顯得她不食人間煙火,雖飄渺卻絢爛。
息媯歇手,款款上前,對著姬息先行施禮,道︰「見過侯爺!」隨即又轉頭對著熊貲施禮道︰「參見楚王!」後緩緩的抬起頭,含笑卻高傲的看著其他人。
在息媯以踏入門檻的時候,熊貲便驚呆了。是她,沒錯,就是她,那個曾經與自己在桃林暢談的女子,那個一夕之間不知所蹤的女子,那個讓自己苦苦搜尋一年未果的女子。
熊貲故作淡定,穩住心神,止住手臂的抖動,飲下一杯酒,才稍微的克制了些許的情緒。但是卻無法控制自己不去看息媯。從最後一次見面到現在的偶然,已經差不多要兩年了,兩年的時間,她已經完全的褪下了當年桃林的少女嬌澀,處在深宮,卻並沒有被那繁重的瑣事摧殘容顏,反倒像一朵女敕花,正直花期,開的分外妖嬈。惟一沒變的估計就是那眉間的一絲傲然和眼波的一絲靈動,一如從前的那般飄飄欲仙。
熊貲此刻有些欣喜有些傷,喜的是他終于得知她身處何處了,傷的是一年之後的她卻成了息夫人,就此擦肩,內心難以承受這份苦楚,獨自又飲下一杯酒。
心中難以忍受的那只是他熊貲一個,身旁的子元又何嘗不是如此,那份清冷的眼神,傲然的姿態,一如從前那般,只是身份卻是天差地別,轉首看著熊貲,兀自無言,皇兄都是如此,那自己又能再說什麼!
難以忍受的還有一個,即使掩飾的再好,還是看出來她眼神的異樣。息媯看著眼前的這兩個男人,心中隱隱發痛,夾雜著一些恨意。兩年前,他們出現,然後就是一句話,憑空消失,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就是今天,就是現在,以楚國君王和楚國輔臣的身份出現在息國王宮。
息媯失了心神,略有些愣住。姬息見息媯不語還以為她是被楚王的威嚴所威懾住了,連忙道︰「夫人,楚王為我息國一報恥辱,真是給了我息國一個大的交情啊,今日恰好楚王來我息國,設宴款待。你我夫婦二人一同敬楚王一杯,也廖表我息國對楚國的一番謝意啊!」
被姬息的一番話語給帶回神來,息媯溫婉的看著姬息一笑,從身旁的侍女手中端著的盤子上持起一杯酒,眼神略有些不敢直視熊貲,半低著頭恭敬的說道︰「臣妾很是感激楚王為我息國一報雪恥,容臣妾敬大王一杯!」
熊貲看出了息媯眼神中的閃躲,自己的眼神中也帶著哀傷,想要伸手去接過酒杯,卻不料息媯徑直的將手中酒杯遞給了身旁的侍女,再通過侍女的手遞給了熊貲。見息媯如此,熊貲嘴角的苦笑意味更加深重了,但還是接過了酒杯,一飲而下。原本如此甘甜的醇釀,在經過美人之手,只會更加香醇,如今在熊貲口中卻是無比苦澀,嗆的他快要流出淚來。
息媯一杯酒水敬過,再也不願呆在這邊,轉身對姬息說道︰「侯爺,臣妾身體不適,請容臣妾告退!」
姬息原本就不願自己的夫人出來露面,當然是巴不得她趕緊回去,夜長夢多啊,畢竟自己心中知曉夫人是何等的絕色,忙道︰「夫人身體不適,那就先回去吧,楚王也是通情達理之人,想必不會怪罪的!」
熊貲心中苦澀,哪里還有閑心听姬息瞎扯,隨手便答應了下來,繼續沉靜著,目光空洞。
息媯一刻都不願意多呆,得令便立馬退下了,至此心情開始起伏。
見息媯離開了,熊貲心中很不是滋味,不出片刻之後,熊貲便醉意肆起,侍者攙扶著離席而去。而令伊子元作為陪同,自然也就跟隨著離開了。
熊貲一路被子元扶著,跌跌撞撞,口中也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說著胡話。到了住所,子元輕放下熊貲,退避了所有的下人,徑自的坐到桌子旁,沉默不語。
躺在床上的熊貲此時雙眼正如星辰,清醒之至,雙目中似乎有著無限的愁緒,回想著宴會上看到的那個宛若仙子一般的女人,那是君夫人,那也是媯翟,那也是瑤兒。嗓音似乎也被哀愁同化了,有些沙啞,緩緩開口道︰「你也看到了吧,那個女人,是她嗎?」。
「我不知道!」子元心中也是一團亂麻,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說知道,他也怕自己崩持不住。
這一夜,這兩個男人,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