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小娘子被墨玉一激,臉面也顧不上了,直言道︰「給我毀了馬車,將這賤人綁住!我要騎馬將小娘子送給兄長!」這話卻是要將墨玉一路拖行回城了。
墨玉身旁的婢子聞言大驚,見有僕從摩拳擦掌而來,慌忙攔在墨玉身前,哭道︰「馬車里有貴人,你們不能踫!」婢子話畢,王羨魚卻是生出了然來。
而那怒氣沖腦的小娘子听罷冷哼一聲,道︰「貴人?什麼貴人?莫不是哪里來的姘頭吧?給我砸了馬車!」
听見小娘子如此說話,王羨魚生出無奈,對外面弟弟道︰「阿律,將馬車駛過去。」
王羨魚話音落下,那邊小娘子一聲慘叫,緊接著便是落地聲,圍觀之眾尖叫著逃開……听見動靜王羨魚倒吸一口氣,果然還是沒來得及。
馬車內王列看見妹妹的異樣,眉頭一挑,問︰「還過去嗎?∼」
王羨魚搖搖頭,既然貴人已經出手,他們何必再多此一舉?只可惜了那位小娘子!
女兒的心思,虞氏都看在眼里,出聲安撫︰「阿魚心善是好事。」
王羨魚卻是嘆息一聲,阿母此話有失偏頗,她雖是過去助墨玉,然其實是知曉那小娘子會吃虧,所以想幫那位貴女一把!若是她真有一顆仁心,早便讓弟弟將馬車靠過去去助墨玉一臂之力。
其實站在墨玉的立場上來說,小娘子綁她回去的行為與如今小娘子被貴人打落在地是一樣的性質。只不過王羨魚是貴女。因此便更偏袒同為貴女的小娘子,說到底王羨魚還是有私心。
王羨魚嘆息的同時,外面小娘子那邊已然亂成了一團,尖叫聲、呵斥聲、哭泣聲揉成一片響徹在這條道路上……「走罷!」鬧聲中,有一道不急不緩的聲音響起,雖然不大,卻是叫眾人都听在耳里。
這道聲音讓四周俱是一靜,然後便听墨玉身側的婢子道︰「嬌娘,快些進去罷!君子讓咱們走哩!」
聞這一聲,四周嗡嗡聲再起。而將將被老嫗掐人中弄醒的小娘子聞此言又是兩眼一翻撅了過去。
王家四人听見君子說話皆是無人做聲。最後還是王列嘆一聲氣,讓弟弟趕車進城。馬車緩緩向前駛去,王羨魚說不好此時什麼心情,君子待自己若即若離。若說他對自己無心。不會幾次三番對自己示好。若說他對自己有意。卻是還不如對墨玉上心……
回到將軍府,家人各自散去,今日游玩一天確實累人。
沐浴過後。王羨魚等著晾干頭發,一旁的桑果卻突然忿忿不平起來,道︰「那墨玉與她身旁的婢子都不是省油的燈。」說著慢慢數落起來,什麼君子在車內她不說,偏偏做出可憐樣惹的貴女發火;什麼存心置貴女于死地;什麼以下犯上……
只要能想出來的罪行全都安在墨玉那主僕二人身上。王羨魚哭笑不得,卻又不知道如何去勸!
「君子也是,明知道墨玉在利用他,明知道王家人在附近,他卻一點也不避嫌。」
桑果這話卻是讓王羨魚一愣,開口問她︰「你怎麼肯定君子知曉王家馬車在?」
桑果哼一聲,沒好氣道︰「還不是小郎派去的那些親兵!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己是將軍府的人,每次開口第一句便是︰‘將軍府誰誰誰見過誰誰’之後才道明來意。」
王羨魚一愣,不過立馬反駁起桑果之言︰「他們沒錯,加上主家是對的。」世家可以囤養一些私兵,王家自然也可以。若今日帶出來的是正規編制軍,他們自稱「將軍府」那是犯大忌,但今日帶出來的這些卻實實在在是將軍府「所有物」。
至于君子知曉王家在場,卻依舊維護墨玉之舉……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那份上,總不能真的讓人掀了馬車吧?
這般一想,王羨魚笑出聲,而桑果見自家嬌娘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一股子氣梗在胸口,一晚上沒睡好。
第二日天氣忽然由晴轉陰,辰時左右太陽徹底消失不見,天空飄起小雨。春雨如絲,無聲無息的浸潤萬物,王羨魚繼續之前未看完的帳冊,時不時向虞氏請教著。
只可惜這般場景終究沒有維持多久,便被人打斷。僕從稟報三皇子過來替提親,連聘禮也一並抬進了將軍府。
又是個過來提親的!虞氏臉色一變,許久未見的氣勢又回到臉上,問左右婢子︰「大郎可在?」
婢子答曰︰「大郎一早便出門了,至今未歸。」
虞氏頷首,道︰「差人去請兩位郎君歸府,內院閉門謝客,若是三皇子硬闖,打出去!」
僕從一愣,隨即躬身道諾,一溜煙跑了。
王羨魚捂嘴笑道︰「若是今日三皇子賴在那不走了怎麼辦?」
雖知曉女兒為玩笑之言,但虞氏根本未有反應,只是冷著臉道︰「我倒要看看是我們骨子硬還是他骨子硬。」
王羨魚又是捂嘴一笑,不再提起此事,一門心思的又看起賬本來。虞氏見女兒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模樣,終是一笑,面有贊賞。
母女二人在寢屋候了許久,又有僕從來報。二人還以為是他們兄弟回來了,卻是不想僕從道︰「太子也來了,如今正與三皇子在外廳鬧著呢。」
听見此話,虞氏不怒反笑,沉著嗓音道︰「便讓他們鬧去罷!」說著又吩咐僕從「待郎君他們回來,讓他們先來見我!」僕從道諾又是躬身退下。
母女二人在廳屋內不聞窗外事,外面太子卻是被三皇子氣的要握拳頭揍人。三皇子見他磨拳霍霍,皮笑肉不笑道︰「兄長便不怕阿姊出來看見?」
太子腳步一頓,隨即似是想到什麼,不管不顧照著三皇子的臉就是一拳。
三皇子不想太子真的會動手,一時愣在當場,隨即也生了惱火,眯起眼楮,思忖著如何讓太子放下戒備,好讓他討回來這一拳。
正巧王律從外面匆匆而進,太子與三皇子一同看到,太子轉身去尋王律,三皇子絲毫不客氣的便是一腳踹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