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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羨魚也不知熬至什麼時辰才睡下,第二日睜眼還未回過神便听阿形在一旁說話︰「嬌娘,有客至!」
王羨魚清醒過來,見阿形立在一旁,也不知她候了許久,問她︰「是誰?」
阿形欲言又止,頓了半晌才回話︰「是六皇子。」
王羨魚一愣,似是不確定的問阿形︰「他是為你而來?」
阿形搖頭,道了句不知。其實心中清楚六皇子過來肯定有一部分原因是為她而來,不過說這話又有什麼意義?
王羨魚起塌穿衣,心中大概有數,她倒是小看了阿形在六皇子心中位置。王羨魚還不知這二人的糾葛,本來也不想知道,如今還是讓人去探查一番罷,能幫便幫一把,難得有情人。
王羨魚洗漱後向客屋行去,里面六皇子與王敬豫二人不知在說些什麼,見王羨魚進來,二人默契的不再說話。倒是讓王羨魚生出歉意,擾了這二人說話。
王敬豫見王羨魚過來,笑道︰「小娘子起的甚早。」
其實昨日王羨魚晚睡,如今起塌已經不早,王敬豫這話實是違心。王羨魚未接話,對二人行禮道安,入席而坐。坐下後,一旁的王敬豫向燕六皇子介紹︰「此女為流之婦人。」
六皇子嗯一聲,道了句︰「王氏羨魚,昨日已見過。」
王敬豫還不知昨日之事,見六皇子說這話面上生出驚訝之情。不過他很快斂去,頷首道︰「不想你們二人已見過,善。」
王敬豫因著衛衍與燕六皇子熟識,如今算來也有不少年頭。既是好友,說話也不用諸多顧及,知曉王羨魚心憂君子,王敬豫便直接替王羨魚問︰「听聞流之如今在燕國,不知六皇子可有見過?」
六皇子頷首,道︰「他為晉天子求和而來,在我府中小住幾日。之後便辭去。」
昨日六皇子只說衛衍不便見王羨魚。可沒說他不在六皇子府中!王羨魚念頭幾轉,抬眼看向六皇子。只見六皇子面容清冷,根本好似方才之言非他口中所出。
王羨魚面上復雜,一旁的王敬豫也生出驚訝。又問了句︰「流之不在六皇子府邸。去了何處?」
六皇子這次卻是沒回答。自顧自推盞喝茶。
王敬豫知曉這人的脾氣,見他不答,嘆息一聲。道︰「不想雍州一行,還是與流之無緣。」
正說著,石敏也推門而進,听見王敬豫說那話,呆立在門口,似是不信一般,確認道︰「流之不在雍州?」
王敬豫嘆息一聲搖頭,也不知是受了打擊還是如何,頹然起身,道︰「六皇子自便,我……我散散心。」
王羨魚見他背影好似也帶了幾分蕭條,生出幾分不忍。她知曉王敬豫是從塞外回金陵,又從金陵來雍州,卻是不想這兩趟都是白忙一場……
王敬豫出去,石敏也失意不止,轉身而去。
他們二人不見蹤跡許久,王羨魚面上不忍還是未消。燕六皇子見她如此,道了句︰「與其有心替他們二人心憂,不若還是擔憂你自己罷!」
王羨魚一听也是,衛衍不在雍州,那她也是白跑一趟。念頭一轉,王羨魚察覺不對勁︰若是衛衍不在,那為何要讓冉覃送她過來?于理不合啊!
六皇子見王羨魚好似有所得,不再說話。室內沉靜許久後,一旁的阿形突然開口︰「君子還在皇子府中罷!」
阿形這一聲讓王羨魚從沉思中醒過來。王羨魚先抬眼看阿形,見她篤定,又去看六皇子。六皇子面上看不出心思,不過他這反應卻是證實阿形之言。
王羨魚這下徹底糊涂了!六皇子到底何意?
六皇子也不解釋,看一眼阿形,道︰「若是得空你便來府中一趟,你阿父念你念的緊!」這話說過,也不給阿形反應的機會,起身言說告辭。
等他走遠,阿形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以手捂臉慟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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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形原名甄莘,是宰相之女,曾經也是雍州城風光無數的金貴小娘子。甄莘阿父甄宰相是六皇子亞父,可以說六皇子如今一身本事皆是這位宰相栽培出來的。只可惜,物是人非,有人想踩著這位極人臣的宰相向上爬,于是便有被罷黜的後言。
甄莘與六皇子青梅竹馬,二人又是自小定下的親事,關系自然非比尋常。若不是當年之事,二人如今只怕早已兒女成群。
甄莘一家事出之時,六皇子多次上表天子,只可惜人微言薄,甚至還連累不少人。宰相一家不想累及六皇子失寵,這才有逃亡一事。
六皇子自是尋人去找過,只可惜當初這一家人好似遁地一般,根本了無蹤影。僅從蛛絲馬跡中知曉他們向東而去。一別多年,六皇子從少不更事長成頂天立地兒郎,羽翼已豐之人,尋人的心思更是不減,這才有尋回甄宰相一事。
而尋到宰相後,六皇子才從他口中得知,其子已逝去,而其女甄莘則是在逃亡中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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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羨魚知曉此事後也只有嘆息,世間百態,悲苦萬種。以往王羨魚只知曉將軍府難為,如今與眼前的小娘子比起來,至少將軍府衣食無憂。而王羨魚初見阿形之時,她正被鞭責,若不是王羨魚動了惻隱之心,只怕此時已然沒了這人。
如果當初王羨魚未開口,便是她現在得知此事,也不會知曉這傳言中的小娘子曾在自己眼前出現過。
二人回屋後,王羨魚感慨道︰「听說六皇子至今未娶……」
阿形還未從方才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听到王羨魚這話身子一頓。悶聲道︰「我如今哪里還敢奢求……」未盡之言荒涼叢生。
王羨魚便未再說這話。既然曾經是貴女,肯定有自己的驕傲。王羨魚自己換身思考,若是她如此,定然也是不願的。若是嫁給六皇子,二人身份差別甚多,還可能會給他帶來麻煩。若是做妾,生死掌控在大婦手中,心中傲氣何存?
見小娘子眼眶紅腫,王羨魚心生不忍,也不敢再多言。只是說了句︰「你何時想去見你阿父便去罷!」
阿形感激不盡。伏身謝王羨魚恩德。
不知她身份便罷了,如今知曉小娘子身份,王羨魚卻是怎麼也不敢心安理得的受下,只好避開這一禮。
阿形似是心中記掛老父許久。未推辭。直言現在便想出去。王羨魚自是不會攔她。頷首道︰「去罷!」說過之後便推門喚人。王羨魚待人向來和善,除非身不由己,不然從不會讓女郎獨身。
阿形待在王羨魚身側許久。自是知曉這位小娘子作風,沒有拒絕。不過心中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阿形心切,連儀容尚未整理便匆匆而去。卻是不想到了門外,六皇子依舊侯在門口,好似算到她定會出來一般,道︰「上車。」
王羨魚無事,想去驛站一趟,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場面。瞬時滿腔酸澀沖上胸口︰六皇子痴心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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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羨魚馬車進驛站之時,驛站使臣之眾根本無暇顧及于她。因為驛站同時有三位皇子蒞臨,使臣正忙著招待。
王羨魚想過會有人坐不住,因此倒沒有生出驚訝,知曉一時半會停不下來,王羨魚便去了之前住的院子候著。本來以為那里無人,卻是不想如今已經成了懷柔居所。也是王羨魚運氣不好,正趕上懷柔出院門,二人迎面撞上,王羨魚連躲也沒處躲。
懷柔看見王羨魚,面色大變,怒意直沖腦門,最後卻是不知想到什麼,生生將這股怒氣咽了下去,對王羨魚道︰「進來坐坐罷!」
王羨魚疑惑不止,卻也不懼懷柔,未拒絕她邀請,隨她一起進了院子。
兩位公主相對而坐,懷柔揮手讓婢子們退下。待無人之後,懷柔才恢復本性,對王羨魚嗤之以鼻,道︰「不想你也跟著過來了!倒是對情郎痴心一片。」
王羨魚未應聲,不過心中卻是疑惑更甚。她是怎麼知道衛衍在此地?王羨魚狐疑之色讓懷柔輕蔑一笑,只听她道︰「許你身前有人照看,便不許我身旁有個知心人麼?」
王羨魚眉頭一皺,沉聲道︰「小娘子還是自重!如今你大婚在即,若是傳出誹言,你這一生便算是毀了!」
王羨魚話音落下,懷柔重鐘一拍案幾,惱羞成怒︰「少拿這事來嚇唬我!我還有名聲嗎?你們一家殺我父皇,毀我宗室,如今卻要我替你們一家和親!哈哈……」說著說著,懷柔哈哈大笑!
王羨魚本是試探之言,如今篤定自己猜測卻是生不出興意。自古以來勝者王敗者寇,王羨魚是勝者,理所當然的便以施恩之態立在懷柔身前。但站在懷柔的立場上,自己這一家雖是為她謀了前程,然焉知便不是羞辱呢?
懷柔歇斯底里之言讓王羨魚許久未做聲,懷柔見王羨魚不說話,也懶得開口,二人便相對而坐,自顧自沉默著。
許久後,王羨魚才道︰「你好自為之罷!」這一聲包含無數嘆息。
懷柔卻是嗤笑一聲,根本不作答。
王羨魚本也沒指望這人回答,轉了話題道︰「你腳傷如何?」方才二人迎面相撞,懷柔走路姿勢別扭,王羨魚方才便想問,只可惜被懷柔之言斷了去。
懷柔眉頭一挑,將腳伸出來,不以為意的回答︰「不過是破了皮,不如你這大晉公主金貴。」
見她冷嘲熱諷,王羨魚也無心再理。要說同情她,王羨魚也確實有同情,可是一想到此女心術不正,王羨魚那些多余的同情又統統折返。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如今說來卻是不假!
王羨魚不應聲,懷柔討了個沒趣,換了話題道︰「你便不想問問是誰與我交心麼?」
王羨魚問︰「是誰?」這話未及思考便月兌口而出,王羨魚根本也沒指望懷柔會回答。
懷柔嘴角一勾,對王羨魚道︰「既然你問了,我也不好隱瞞。此人正是君子流之好友瑯琊王氏王敬豫。」
說實話,听到這話王羨魚難免吃驚。可是念頭一轉王羨魚也明白過來王敬豫的用意。
王羨魚話音落下,懷柔重鐘一拍案幾,惱羞成怒︰「少拿這事來嚇唬我!我還有名聲嗎?你們一家殺我父皇,毀我宗室,如今卻要我替你們一家和親!哈哈……」說著說著,懷柔哈哈大笑!
王羨魚本是試探之言,如今篤定自己猜測卻是生不出興意。自古以來勝者王敗者寇,王羨魚是勝者,理所當然的便以施恩之態立在懷柔身前。但站在懷柔的立場上,自己這一家雖是為她謀了前程,然焉知便不是羞辱呢?
懷柔歇斯底里之言讓王羨魚許久未做聲,懷柔見王羨魚不說話,也懶得開口,二人便相對而坐,自顧自沉默著。
許久後,王羨魚才道︰「你好自為之罷!」這一聲包含無數嘆息。
懷柔卻是嗤笑一聲,根本不作答。
王羨魚本也沒指望這人回答,轉了話題道︰「你腳傷如何?」方才二人迎面相撞,懷柔走路姿勢別扭,王羨魚方才便想問,只可惜被懷柔之言斷了去。
懷柔眉頭一挑,將腳伸出來,不以為意的回答︰「不過是破了皮,不如你這大晉公主金貴。」
見她冷嘲熱諷,王羨魚也無心再理。要說同情她,王羨魚也確實有同情,可是一想到此女心術不正,王羨魚那些多余的同情又統統折返。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如今說來卻是不假!
王羨魚不應聲,懷柔討了個沒趣,換了話題道︰「你便不想問問是誰與我交心麼?」
王羨魚問︰「是誰?」這話未及思考便月兌口而出,王羨魚根本也沒指望懷柔會回答。
懷柔嘴角一勾,對王羨魚道︰「既然你問了,我也不好隱瞞。此人正是君子流之好友瑯琊王氏王敬豫。」
說實話,听到這話王羨魚難免吃驚。可是念頭一轉王羨魚也明白過來王敬豫的用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