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姝風流 第一百六十九章 重傷醒來

作者 ︰ 美人祿祿

衛衍行來一路,路遇伏殺幾次,每次都是不費吹灰之力避開。這一次卻幾乎命喪黃泉,不禁讓所有人生出意外。

王羨魚一開始從阿父處得知郎君被伏殺,雖然擔憂,但很快便轉過彎來。衛衍行事向來走一步算三步,身邊暗衛又本事了得,還有王敬豫一行相陪。重重保障之下,竟然還遭遇這般危機……

這不合道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羨魚如今便只有一個猜想,那便是衛衍身側是不是有人生了異心!除去這點,王羨魚實在想不出旁的可以解釋的理由。

司馬純也與王羨魚有同樣的想法,只是如今衛衍昏迷不醒,他身前又有堆砌如山的雜物,一時叫他無法分身去查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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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宮留宿一日,第二日一早王羨魚便迫不及待的向王府行去。王家門侍好得了話,見王羨魚馬車停下,恭敬上前替王羨魚引路,倒是叫王羨魚生出驚訝。

進去寢屋,郎君臉上依舊沒有血色,翩翩君子如今躺在床上命懸一線,王羨魚怎是心痛二字可以形容得了?

桑果與木子二人見王羨魚過來,一齊起身向王羨魚行禮。王羨魚見她們二人眼底隱隱泛著青色,知曉她們昨夜辛苦,輕聲道︰「你們且去歇息,有事我喚你們。」

兩名婢子依言各自尋角落小憩,昨夜郎君高燒不止。讓她們二人一夜未合眼。這才只是一夜,往後還不知要看護許久,她們二人自然不敢逞強。

王羨魚守著郎君兀自傷神時,從皇宮帶出來的兩名宮婢小心翼翼上前討話︰「公主,從皇宮帶出來的藥材王家已經收下。」

藥材是司馬純給的,他知曉王羨魚要過來看衛衍時,特意賜下的,都是一些大補之物,衛衍此時只怕能用的不多。如今之所以帶過來,是想著贈與王家。救命之恩。王羨魚總不能沒有一些表示。

宮婢之言提醒王羨魚。王羨魚頷首道︰「你隨我去見王家郎君罷!」

從皇宮帶出來的藥材都是名貴之物,王羨魚下馬車時便已經著門侍收下。如今去見王敬豫,還是一個感激之意,另外想問候一番。王敬豫畢竟也受了傷。

王敬豫倒是個好說話的。雖說幾次對王羨魚出手。但二人相見時候他向來客氣。如今日,即便身子不利索,也依舊沒有拒見王羨魚。

二人相對而坐。王羨魚直明來意,恭恭敬敬對王敬豫行禮,道︰「昨日汲汲皇皇而來,多有叨擾。歸去後,記起未曾與先生道謝,心有惶惶,今日特來致歉。」說著又是一揖,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她昨日已經從皇兄口中得知是王敬豫舍身救人,這才讓郎君逃過一命。也是因此,他才也受了傷,如此大恩,王羨魚若是不來致謝,于心不安!

王敬豫見王羨魚客氣,甚是隨意擺手,道︰「小娘子客氣。」

二人一番客氣之言過後,王羨魚便沒了話說,倒是王敬豫見小娘子無言之態,輕笑著調侃︰「小娘子以往甚是健談,如今悶悶之態倒是叫人不習慣。」

當初在雍州,二人曾共居屋檐之下好些日子。那時王羨魚不知王敬豫與衛衍關系,以為二人是莫逆之交,言談自是放得開。如今知曉其中復雜,叫王羨魚如何還能坦然以對?

王羨魚面上表情幾變,最後只是一笑,敷衍著應了。

小娘子如此態度王敬豫哪里看不出來她對自己有嫌隙?王敬豫笑問︰「小娘子如今懼我?」

王羨魚驚訝的抬頭看他,懼他?王羨魚想了想,好像是刻意疏遠罷,哪里便到懼的程度了?王敬豫確實了得,但王羨魚自認也並非凡夫俗子,都是金陵城的風流人物,誰還比誰差?

王羨魚想法溢于面上,王敬豫嘴角一勾,又道︰「小娘子果真有趣!」

這話卻是叫王羨魚生出異樣,有趣一詞從王敬豫口中說出來,是好是壞尚且還不得知。王羨魚對他戒備頗深,本來是過來道謝致歉,但不自覺的便起了滿身防備……只覺得與王敬豫說話,甚是費心神。

王敬豫自是看出來小娘子心思,這才言說王羨魚有趣,不過是感慨罷了!

「若你與流之二人交情甚微,想來我還是願意與小娘子把酒共話……只可惜!」王敬豫搖頭嘆息,隨即便沒了再說話的興致,請侍從送客。

把酒共話?王羨魚微微蹙了眉頭,王敬豫的把酒共話……只怕不僅僅是喝酒說話罷!也不知有多少小娘子被他這張臉與才華傾倒,可惜……最後枉付了真心。

王羨魚忽然記起自己那時也被王敬豫吸引,若非她心中對衛衍執念頗深,只怕定然也要錯付真心的。

王敬豫此人,真禍害也!

從王敬豫處出來,小娘子滿心無奈,直至看見衛衍心情才稍稍平復了些。至少衛衍如今是她的,僅這一點,王羨魚便勝出王敬豫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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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衍昏迷兩日,終于在第二日夜間醒來。郎君醒來後打量四周許久,眼神從黯淡變清明,最後又閉上眼楮。第二日王羨魚過來看他,衛衍又如前兩日一般昏睡不醒,那夜間的一幕好似自始至終不曾存在一般。

第六日,冉覃從外求見,帶著一群王羨魚沒見過的人,滿臉疲憊。顯然是得知主上遇刺後一路風塵僕僕而來。

冉覃看過衛衍後,告之王羨魚可以將人帶回去的消息。王羨魚片刻未耽擱,向王敬豫請辭後帶著衛衍回了二人新宅。

回到自己家,王羨魚一顆心才稍稍落回了些實處。不過隨即又生出疑惑,問冉覃︰「郎君為何至今還未醒來?」那時候阿父王恆也是受重傷,但很快便醒過來……如今衛衍傷口日益好轉,但人卻是一直未醒……這是為何?

冉覃嘆息著道︰「主公受此重創,昏睡也是正常。如今主公身子大好,想來不日便會醒來,大婦不必擔憂。」說著冉覃似是想起來什麼對著王羨魚行禮,道了句︰「冉覃不在金陵,倒是未恭賀君子與公主大婚之喜。」

王羨魚勉強一笑,她知曉冉覃故意轉移話題。不想她憂心。可是夫郎生死未卜,叫她如何不擔憂?

冉覃見王羨魚笑的勉強,嘆息一聲道︰「方才在王家未查看主公傷口,某現在要拆開包扎的地方。還要換藥。大婦暫且避去罷!」

王羨魚一愣。隨即想開口說留下來幫忙之言。冉覃卻是好似看出王羨魚心中所想,不等王羨魚開口便道︰「大婦還是避一避罷!」

冉覃言說的毫無商量余地,王羨魚知曉冉覃不想自己看了生出駭意。嘆息一聲終是起身退去。

桑果與木子二人本來一直跟著伺候,也看過傷口,但是冉覃見她們二人眼底青色嚇人,干脆直言讓她們二人去休息。

王羨魚知曉桑果與木子二人這幾日確實辛苦,讓她們二人跟著自己一齊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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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屋內只有衛衍與冉覃時,冉覃淨手取出銀針也不知在衛衍頭上哪一道穴位刺下,不過瞬時衛衍便睜開眼。

衛衍醒來後,冉覃松一口氣,不等主公開口,冉覃便沒好氣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衛衍知曉自己惹冉覃擔憂,如今見冉覃這般不客氣,他虛弱一笑,回︰「我受傷不是作假,不過多睡幾日罷了。」

冉覃聞此言嘆息道︰「你可知這一出,上下有多少人跟著膽戰心驚?」

衛衍一笑,沒應冉覃之言,問話︰「查的如何了?」

冉覃沉默一瞬,甚是有些惱羞的回答︰「得知你遇刺的消息,我們便立馬著手調查了。只可惜,對方做的很利落,我們至今未查出是何人所為。」

得知此話,衛衍好似並不意外,道︰「便是沒有證據,我也知曉是誰做的。」這話說過,衛衍又問︰「知曉我遇刺,你們都來了?」

見衛衍這般問,冉覃似是明白過來什麼,臉色一白,立馬跪地請罪︰「冉覃有罪。」

衛衍未說話,一會過後才道︰「來了也好,我也想知曉他下一步怎麼做。」頓了頓,衛衍道︰「明日將我醒來的消息傳出去罷!」

冉覃頷首應下,隨即欲言又止好半晌,才硬著頭皮說︰「侯爺讓我捎一封口信……他說今年六月您阿母的壽辰若是還不見您人影,他們便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冉覃這話說過,衛衍顯然生出意外,不過他隨即明白過來雙親的意思,笑道︰「他們想見我是假,想見兒媳是真。」說著搖頭輕笑,對冉覃道︰「我知曉了。」

冉覃見郎君說這話,知曉他是應下,暗自松一口氣。

沒等冉覃安下心,衛衍又道︰「如今你們顯身金陵,小心為上。」

冉覃知曉衛衍話中意思,方才壓下的心思復又上來,本來想抑住,但到底還是忍不住自責︰「屬下不該自作主張,如今主公勢力公之于眾,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只怕……」後面晦氣之言便被咽進嗓子里。

衛衍眸中晶亮,顯然並未因為勢力公開而沮喪,反而還安慰冉覃道︰「你們跟在我身側許久,一直暗地行事,如今出來見見太陽也好。」

二人談話就此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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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時分,王羨魚守在衛衍塌前正捧著書打發時間,見榻上有動靜慌忙棄了書,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榻上人。

衛衍也沒讓王羨魚失望,終于睜開眼楮,對王羨魚虛弱一笑,道︰「我餓了,不知可有吃食。」

王羨魚眼眶不自覺蓄滿眼淚,點頭不止,應道︰「有的,有的。」說著便喚人去取。

衛衍見婦人如此,暗自嘆息一聲,說了句︰「累及阿魚擔憂,是我的不是。」

王羨魚哪有心思听這些?緊張的上上下下探查了遍,問︰「傷口可疼?這般躺著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喝水?」一串亂七八糟的問題月兌口而出,叫衛衍一時不知該回答哪個才好。

小娘子如此激動,衛衍哭笑不得。好在一旁的婢子及時端來清粥,止住王羨魚聒噪之言。

月復中有食,衛衍精神也好很多,見塌前小娘子依舊淚眼婆娑,衛衍伸手牽住小娘子手,嘆息一句︰「阿魚莫要這般看著我,叫我愧疚之心久不能下。」

王羨魚未做他想,轉過頭去用袖子擦拭淚水。但是不知怎麼回事,越擦眼淚越多,最後干脆定住身形,默默抽噎起來。

這幾日,王羨魚豈是擔驚受怕四字便能言說的?白日衛衍重傷躺在王宅不能移動,夜間王羨魚居于皇宮不見夫郎……

金陵城中虞氏舊黨對于他們一家的詆毀,金陵城外虞薦又虎視眈眈的盯著。

還有刺傷衛衍之人至今不曾有線索……種種事情,全部盤旋在王羨魚腦海中不停來回,直叫王羨魚倍感無力。

這幾日王羨魚一直沒哭,也不敢哭,但是見衛衍醒來,她卻是再也忍不住……

衛衍吃力的將小娘子摟進自己懷中,直到王羨魚痛快的哭了一場後,又說了句︰「累及阿魚擔憂,是我的不是。」

王羨魚本想回話,奈何滿臉鼻涕眼淚,實是不好抬頭說話。等王羨魚淨面過後,才不好意思的回話……這一夜王羨魚終于睡了個安穩覺。

第二日一早,王羨魚將將醒來便听婢子來報有客。

不是旁人,正是同樣擔憂衛衍的王恆、虞氏夫婦。昨日晚間王羨魚差人送信與這夫婦二人時,二人便想過來。但是哪有夜里探病之說?因此夫婦二人才忍到晨早過來。

夫婦二人探看女婿,一番噓寒問暖肯定少不了。之後夫婦二人便逮著王羨魚將照顧病人的注意事項里里外外叮囑個遍。

直到王羨魚忍不住告饒,夫婦二人才住了口,這才又轉到衛衍身上,問衛衍︰「今日此禍,你做何看法?」

問話之人正是王恆,衛衍不敢敷衍,回話︰「只怕不是虞薦為之。」被伏殺之時,他們一行已經入了金陵城,虞薦那人若是能在金陵城安排這場禍事,早就揮兵南下了,還用得著蟄居北方遲遲不敢行動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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