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姝風流 第二百零五章 遇神殺神(二)

作者 ︰ 美人祿祿

衛衍其實也知曉冉覃前段時間不在狀態的原因,冉覃家中來信,其大婦魏染青言說家中稚子高燒不退……而這邊的王羨魚產子之後情緒時好時壞,他根本離不開身。

這邊走不了,那邊家中之事讓他牽腸掛肚,也難怪冉覃會狀態不對。

衛衍敲打過後,也不愈留冉覃,道︰「這里暫且不需要你,你回去罷!」

冉覃不曾多想,還以為衛衍讓他退下,便干脆的拱手行禮,退去。衛衍見冉覃這般淡然,便知曉他沒理解自己的意思,也不點明,故意晾著他。

等後面兩日無人傳喚他,冉覃才明白過來衛衍的意思。當即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心道自己這主家果真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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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羨魚回來好幾日,但依舊還是有些不認人。便是桑果抱著孩子過來與她說`.``這孩子是她的,王羨魚也隱隱有些懷疑。不過母子連心卻是事實,只要若水一哭,王羨魚身體便不可抑制的生出反應。

在這種狀態下,便是王羨魚不信也信了幾分。

其實冉覃與府內先生說王羨魚是「 癥」,確實有些夸大其詞。王羨魚經王琦一番折騰,此時之前地那些癥狀儼然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不再動不動便大發雷霆,更不會因著一些小小地事情便生出沮喪地情緒。

王羨魚如今,僅僅只是有些不記人而已,一如之前被下蠱後忘了衛衍那般。

這樣地情景對于其他人來說,卻是有些不大能接受。尤其是桑果等婢子,見自家公主戒備地看向她們,不肯讓她們接近時……婢子等人幾乎每次都要生出哽咽。

她們知曉緣由,因為王羨魚身上有好些被責罰地痕跡。背上的鞭打痕跡、手臂上青青紫紫的淤痕,這些無一不是昭示著自家嬌娘之前受過怎樣的虐待。

也難怪王羨魚戒心這般重。

王羨魚身上的傷痕,衛衍雖然听婢子來說了,但是並沒有看到。一如對婢子們那般,衛衍也是被王羨魚排斥在外的。

王羨魚她是知曉自己受了多少苦楚,也知曉衛衍是她的夫郎。也從婢子等人那里問清楚衛琦與衛衍的關系。連自己婦人都護不住的夫郎,王羨魚覺得這樣的人並不值得敬愛。故此,她對衛衍其實是看不上的,也不知她之前為何會嫁于衛衍。

衛衍不知曉王羨魚的想法,不過見王羨魚對他避如蛇蠍,多少還是生出嘆息。

第三日夜間,衛衍等王羨魚睡下後,行至王羨魚塌前。前兩日王羨魚因著身子不適,隱晦的提出不願同房的意思。衛衍知曉她如今戒心重,便應了王羨魚心思,這幾日不曾與婦人同榻。

今日過來,實是因為衛衍難抑心中將要噴涌而出的思戀。之前他百般膽戰心驚,得知王敬豫還是將手伸到衛家後、得知王羨魚被擄走後……

如今王羨魚被尋了回來,卻是又生出不記得他的情境……不同的是之前那些是在他的掌控之下,而今時今日卻實實在在沒有預料到。

這幾日衛衍在查王羨魚得病的緣由,他自是知曉衛家很干淨。便是那在家中上躥下跳的妾侍也是個干干淨淨的,若不然衛衍也不會留她。

偏偏在這樣的情境下,王羨魚還是遭了毒手……衛衍當然要好好查明。查了幾個可能有嫌疑的,但是到最後這幾個人反而沒有動機,于是事情又成了一樁未解之謎。

也是,與王敬豫有關的事情,向來都是這般費心神。

衛衍立在王羨魚塌前,腦中反反復復想著這幾日的事情。因著沒有光亮,並沒有發現王羨魚睫毛微微顫抖、閉著眼不安的神情。

自從被救出來後,王羨魚夜間便有了淺眠的毛病。方才衛衍推門而入的時候,她便已經醒了。因著戒備,她便沒有動彈。到現在,她清楚的知曉塌邊站了一個人。本來她以為這人行至塌前會有動作,連手中握著的簪子都緊了幾分。誰知道,這人在前面便定住了……

她在等著塌邊的人行動,因為這樣她才能出其不意制勝,但偏偏塌前的人不動,就這般看著她。這般詭異的狀況直讓王羨魚皺眉,她裝做不經意的翻了翻身子。榻前之人果真一頓,隨即放緩了呼吸,好似生怕驚擾到王羨魚一般。

王羨魚因為戒備,不知不覺的便屏住呼吸。衛衍沒有听到呼吸聲,自然也就反應過來身前的婦人怕是已經醒了。

衛衍嘆息聲在這寂靜的內室響起,王羨魚听到這一聲,暗自生出驚訝,之後便听道郎君開口道︰「若是睡不著,我們出去走走?」

他有話想對婦人說,可是如今二人這般狀態,他又不知該怎麼說才好。因此才隨口一提出去走走的話。

室內沉悶,又是一男一女獨處于此,王羨魚自是滿口答應衛衍,也顧不得在裝睡,想要趕緊逃離這樣的氛圍,起身道︰「也好。」

夫婦二人的動靜驚起外室的桑果,桑果倒是有眼力見,見是郎君便沒了出面的心思,半睜著眼楮目送二人出門。

夜涼如水,下弦月映在黑幕中,讓這黑夜生出幾分安寧的模樣。衛衍走在前面帶路,王羨魚跟在後面。夫婦二人就著月色緩緩在廊下走著。

廊上的屋檐處掛著紅燈籠,燈籠隨著夜風左右晃動,帶著沉默的二人影子也是左右搖曳,好似翩翩起舞一般叫王羨魚一時看迷了去。

走了一會兒,衛衍開口打破沉靜,問︰「阿魚可記得其他人?阿父、阿母呢?兄長?弟弟?」

許是想到之前衛衍嘆息的聲音,王羨魚難得放下戒心,沒了之前百般防備的狀態,道︰「其實我也並非全都記不得了,偶爾我還是能想起來一些的。」目前為止,她也只是記起來婢子桑果而已。

衛衍余光見婦人說話帶了幾分心虛,也不拆穿,頷首道︰「能記起來便是好事,但若記不起來也無關系。」

衛衍這麼說話是不想給王羨魚壓力,而且他也不大想讓王羨魚知曉自己托大的事實。

不僅冉覃托大,他自己也是托大了。因為知曉阿父定然不允宅中有不干淨的人,所以自從回來後,他便有些肆無忌憚。直至如今,生出禍端來。

衛衍說過話,見低低應了一聲,心中一軟,突然想上前抱一抱小娘子。不過到底還是忍住了,不想叫小娘子生出唐突之心來。

二人在廊下走了許久,衛衍撿著以前二人共同的經歷說與王羨魚听。王羨魚一聲不吭,細細听著,對這些漸漸地好像有了些印象。王羨魚那段時間精神恍惚,後來又受了驚嚇。但這兩日在這里養地不錯,因此並沒有她自己想象中地那般戒心重。

衛衍見王羨魚能听見去自己的話,便說了許久,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余光見婦人精神不濟,這才暫且止住話音,柔聲道︰「時辰不早了,回去歇息罷!」

王羨魚嗯一聲,難得的生出溫婉,道了句︰「郎君也早些歇息。」

衛衍自是應了,送回王羨魚後,衛衍向書房行去,這幾****都是住在那邊。到了書房後,衛衍正欲歇下,暗衛不知從哪里出來,向衛衍稟告道︰「王家棄了王敬豫。」

衛衍月兌衣的動作一頓,隨即頷首道︰「知曉了。」

等暗衛退去後,衛衍也沒了歇息的心思,將這些日子的事情前前後後又梳理了一遍。先是與西胡的和親,衛衍讓石敏與石擊二人至金陵。因著王敬豫對石敏沒有戒心,所以衛衍便設計王敬豫娶西胡公主石敏,用石敏與孩子暫且絆住王敬豫的步調。

接著便是利用石彰與石擊兄弟二人不和一事作為,讓王敬豫以為他與石擊有聯盟。之前司馬純去西胡迎王羨魚回來的時候,便是與石擊合作的。而他衛衍與司馬純這個新帝向來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因此與石擊合作也是理所應當。畢竟石彰曾經覬覦過王羨魚。

而其實,衛衍真正的同盟者是石彰。石擊此人心思深沉,野心又重,對東胡虎視眈眈便罷了,對大晉同樣也是如此。衛衍要保大晉,亦是要東胡保持如今的狀況,種種理由說來,衛衍都是不可能與石擊合作的。

衛衍之所以沒有與司馬純明說石擊此人,一來,是想利用司馬純與石擊二人的同盟,讓王敬豫相信他也是與石擊站在同一個立場的。二來,衛衍怕他說了之後司馬純不信。

之後再以「人販」一事讓王敬豫的「一方」展露水面,讓「一方」為此事背黑鍋。對王敬豫此人,衛衍有敬佩、有崇敬、有愧疚,所以對王敬豫這個人衛衍是定不了決心痛下殺手的。

而活著的王敬豫對衛衍威脅又太大,因此便有了此次拔去他爪牙的行為。

要說買賣人口一事,國家本來便是允許的。它壞就壞在對有權勢的貴族動了手。要說其幕後真正的黑手,定然不是只有王敬豫區區一人才能撼動。偏偏在風口浪尖的時候,那些人需要明哲保身,因此被暴露出來實力的王敬豫正是最好的替罪羊。

果不其然,王敬豫被王家棄了!

王敬豫被棄,衛衍同時便開始打壓來往商旅。商旅中,「一方」至少佔據了這片土地的六成。因著被曝光、被打壓,整個「一方」搖搖欲墜,衛衍的心思便是將這一方收入囊中。

這事也成了,如今怕是王敬豫最為落魄的時候罷?

還有司馬純那邊,石擊知曉「一方」此事的動向後,整個人便開始有些躁躁不安,于是頻頻有所作為,與石彰取得聯系。

石彰有除去石擊的心思,這次照著衛衍的法子引他上套,還真是見到自己這個弟弟不安分起來。

在金陵不安分的人,哪里會有好下場?司馬純很快便劫到幾封有力證據,與石擊二人的同盟徹底斷了去。

石擊狼子野心被發現,大晉與西胡二者之間因著石彰還是同盟關系。同時東胡暫且的局面也是保住了。「販人」一事更是功德無量。最重要的一點︰王敬豫終于從高高在上的世家之子跌落為人人引以為恥的敗類。

沒有家世做支撐的王敬豫,于衛衍便是拔了厲爪的猛獸。雖然看上去依然有些恐怖,但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攻擊力。

所有的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但偏偏前幾日王羨魚這里遭受侵害。

至今,衛衍也沒有探查到王敬豫是如何生生逼瘋阿魚的。但這些都不是重點了,有冉覃留下的藥房,又有宅邸先生輸于冉覃的醫術,王羨魚好起來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可是話越這麼說,衛衍越是有些不安。事情太過順利,這讓衛衍有些茫然若失。就好似有孩童時代,一個大小孩過來欺負你,你下定決心要超過他,于是每日練拳扎馬,用功至極,等有一天你練成了,去尋大小孩打架,但大小孩甚至不足以抵抗你一拳……這種落差感,相信很長一段時間都會陪伴著他。

接下來便是王敬豫來這里了吧?在這里,王敬豫根本沒有什麼勢力,于是一切都在衛衍的掌控下。

想完這些,衛衍終于迷迷糊糊睡過去。自從入金陵後,衛衍便一直都處在亢奮的狀態,每日過的都是陰謀算計的日子,這一天終是有到頭的時候了。

許是心中的大石頭放下,第二日衛衍醒來只覺得精神氣爽,走路都帶風。

至王羨魚跟前的時候,連王羨魚也看出他精神不錯,因此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夫婦二人去給司馬氏與衛介請安,王羨魚雖然依舊沒有想起來對于這家人的記憶,但是不可否認她表面功夫做的相當不錯。

這點好多人都認可。至少在一些細節方面叫人挑不出來毛病。

在司馬氏夫婦二人那里用過早食後,衛衍邀王羨魚去游湖,孩子因著不便,只能留在家里。幸好孩子如今還不會表達的很多,若不然只怕受不住衛衍今日的膩歪樣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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