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初冬天氣已是十分寒冷。
初霽抱了披風給慕葉加上,「這般晚了明日再見不可麼?」
慕葉裹了披風讓二人回去,「已答應了,怎能不去?你們快些進屋,外頭冷。」
「主子,我去將人請來西園罷,外頭冷呢。」
姜辰躍上馬車,回頭朝桃妍道,「去去便回,我跟著慕少呢,你們快進屋罷。」
由車夫扶著,慕葉上馬車,關車廂門之時,囑咐二人,「快回去罷。」
兩姐妹嘴上應了,仍是目送馬車遠去,方回府。
「哎,你說主子對那位蘇太傅是不是……」
「胡說,主子已答應與大公子成婚了。」
「那主子還這般晚出去見蘇太傅?」
「不是帶了姜辰嘛?哎呀,好冷,快些回去。」
一粉一藍的兩姐妹關了大門,攜手入屋。
兩人在慕葉屋中等慕葉歸來,正做針線活,忽听得敲門聲。
兩人互看一眼,桃花眼中是同樣的異色。
「誰人在外?」
「我給兩位姑娘送蓮子羹,慕少出門前吩咐過小的。」
兩人相視一笑,桃妍放了活計,,起身,開門。
那人躲在陰暗中,瞧不清面容。
桃妍覺著面生,西園下人皆來自慕府,她都相識。
未接餐盤,桃妍盯著來人,問道,「你是誰?我怎沒見過你?」
「小的是阿貴的堂哥,今日他告病,我來替他。」
「哦,」桃妍並未多疑,接過餐盤,道,「讓阿貴好生休息罷。」
「是。」
來人卻無離去之意。
桃妍轉身,欲關門,見此人仍立在門口,「你下去罷。」
「是,這是慕少特為兩位姑娘準備的,姑娘莫辜負慕少心意。」
「知道了,下去罷。」
桃妍揮揮袖,關上門,托著一盅銀耳蓮子羹入屋。
沖著初霽笑道,「定是主子要出門,沒時間吃了,便宜咱們了。」
初霽瞧了一眼,「給主子放爐子溫著罷。」
「我也想吃嘛。」
初霽沒拗過桃妍,盛了兩碗羹,擠坐在一處,笑靨如花。
屋中先是少女清脆歡笑聲,未幾,「 當 當」,傳出瓷碗落地破碎聲。
柳天候在屋外,听得里頭無一想聲,得意而陰狠,笑了笑。
握著手中匕首,柳天推門入屋。
光毒不行,必得刺死!
屋中,慕葉如蘭芝,亭亭而立,俊美玉容笑容肆意張揚。
一雙鳳目微微上挑,似笑似怒,叫人捉模不透。
「柳護衛,初次見面,竟成了訣別。」
長袖一揮,撲上未反應過來的柳天。
「你…你們!設計我!」
柳天明白這一切,為時已晚。
他的憤怒,他的害怕,全然暴露在眼中,虛弱無力的倒地,任人宰割。
慕葉踢了踢柳天,青磚上,柳天已昏死過去。
阿媚的**,甚好。
慕葉折身,坐位席上,將地上一碎碗以油布包起,又娶出一完整的瓷碗,放于蘇延側。
「這柳護衛當真不幸,下毒害我卻撞上了蘇太傅,這蘇太傅又不愛吃這蓮子羹,哎,柳天啊柳天,我中毒了,可你又不是太傅的對手,真不幸。」慕葉嘆惋,眉目帶笑,看向蘇延,「太傅說是也不是?」
蘇延把玩著拇指碧玉扳指,黑眸浮出一絲玩味,「慕少折騰這一晚上,便為柳天?」
「是啊,甕中捉鱉這等好戲,太傅看得可過癮?」
慕葉邊說,邊打開窗戶,將昏睡過去的兩姐妹,遞給守在外頭的胡媚姜辰。
今夜,她出了西園,接了蘇延又從偏門入西園。
等的就是柳天。
蘇延停了把玩扳指的手,黑眸看向慕葉,「接下來,慕少可要因中毒臥病在床,而延則指證柳天毒害你,是嗎?」。
「哈哈哈~」慕葉放聲笑開,清朗笑聲在黑夜里听來有些清冷,「生葉者父母,知葉者太傅也。」
笑罷,慕葉湊近蘇延,似商量借一口水般,輕松道,「太傅覺著如何?」
「為慕少排憂解難,延之幸。」
蘇延笑得,幾分認真。
蘇延此般好說話,倒讓慕葉有些出乎意料。
她可準備了好幾罐的毒藥用來對付蘇延呢。
慕葉悻悻,踮著腳尖走回案發現場,「接下來,有勞太傅了。」
說罷,倒在矮幾上,閉眼,裝昏迷。
薄唇微揚,蘇延笑得無奈。
沒見過這般不講道理的女子。
蘇延起身,越過碎瓷片,彎腰,抱起慕葉。
「喂!你干嘛?!」
鳳目睜開,琉璃色的眼眸如星光,澈亮無比。
蘇延淡笑,抱著慕葉朝屋里走去,「慕少已中毒,不該言語。」
慕葉欲掙扎,卻無法掙月兌。
蘇延身形修長,胳膊卻是健壯,將慕葉纏在其懷中,容不得她動彈半分。
「太傅,你該捉著柳天去報官。」
「不若,慕少親為如何?」
慕葉便閉了口,也不再掙扎,任蘇延將之抱入內屋。
蘇延將慕葉放于床榻,移步至外屋。
慕葉便再未見著蘇延。
屋里很靜,慕葉幾乎以為,蘇延已走,再不會來了。
約莫半個時辰,屋頂傳來「嗒嗒嗒」踏瓦聲。
聲音極輕,若不是慕葉凝神,許都不會注意到。
至慕葉正上方,聲音止,屋門被推開。
「公子傳喚有何吩咐?」
左之楠半跪于蘇延面前,面色冷然。
想他堂堂禁衛軍少將,竟半夜私闖民宅。若傳出去,這左家名聲都被他毀了。
「地上這人認得麼?」
蘇延指了指尚在昏迷的柳天,淡淡道,「衛府護衛長柳天向慕葉下毒,此事你斟酌著辦罷。」
左之楠翻看柳天,確認其身份,劍眉一蹙,「他下毒?」
「是與不是,人交于你了。」
左之楠捉起柳天,領命退下,「公子放心,屬下告退。」
屋頂又傳來「嗒嗒嗒」聲,聲音漸遠。
慕葉方松懈,欲起身,蘇延已至床前。
「多謝太傅。」
「未如慕少之意報官,慕少可放心?」
「放心,放心,太傅之策必更為萬全。」
慕葉躺靠于靠墊,懶懶散散道。
蘇延在床沿坐下,黑眸凝著慕葉,眸光深邃。
「或許,延可助慕少一臂之力。」
聲音低低沉沉,甚為魅惑。
慕葉為之蠱惑,亦壓低聲音,問道,「什麼?」
「江總管有一子,江杰,英年早逝,落水那夜正是五皇子誕辰。」
鳳目一亮,慕葉笑,「太傅博學多知,能與太傅結識,實為葉之幸。」
蘇延傾身,低頭,附于慕葉之耳,「願慕少記著今日之言,往後莫言後悔。」
溫熱的耳語吹得慕葉全身發癢。
學著蘇延,慕葉亦湊上蘇延的耳,低而穩,道,「我,從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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