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菊香背負著完全月兌力的左青,緩步走進卞陵城的時候,賊眉鼠眼的柴小虎正騎乘大馬,準備出城一起尋找左青。
賊眉鼠眼的柴小虎遠遠的看到菊香背負的身影,已勒停了胯下大馬,到了近前,看清正是左青的時候,已跨下大馬,小跑著奔上前來。
賊眉鼠眼的柴小虎到了菊香身前,想要上前結果菊香背上的左青,卻被菊香抬手阻住了。賊眉鼠眼的柴小虎初時還不覺得什麼,待他看清菊香臉上一片悲傷之色,心跳驟然加快。哽咽起來,無力說話,卻不想此時菊香背後左青慢慢抬起頭來,看了賊眉鼠眼的柴小虎一眼。雙眼失神,滿臉迷茫。賊眉鼠眼的柴小虎倒也未看仔細左青面上表情,只是看到左青原來還活著,賊眉鼠眼的柴小虎細長的小眼瞬間彎了彎,嘿嘿的傻笑起來。
卻不想身側垂著頭的菊香,突然就抬起頭來,狠狠的看了賊眉鼠眼的柴小虎一眼,也不說話,肩膀狠狠的撞了賊眉鼠眼的柴小虎一下,向著柴小虎身後大馬走去。
賊眉鼠眼的柴小虎對菊香突然的舉止,完全沒有搞明白,但是看到自家大人並無生命危險,一時間只顧著一旁傻樂,倒也沒覺得菊香如此行為有何不妥。
賊眉鼠眼的柴小虎還站在卞陵城門口傻笑著,菊香已將左青托到大馬上安置,左青趴伏下來,身子癱倒在大馬上,頭卻高高抬起,直直注視著卞陵城大門意外。
賊眉鼠眼的柴小虎隨著左青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城外還有一群熟悉面孔。正是玉石、玉柱等雙子門人。但是玉石橫腰抱著一人,離著較遠,賊眉鼠眼的柴小虎並未看的真切,只是模糊看出那是一名女子。
「乒!」「乓!」「砰!」
卞陵城對著西面大門的主道上,一陣雜亂的聲響傳來,似乎某物撞倒了沿街道邊的許多攤位。賊眉鼠眼的柴小虎回頭看去,卻是一匹紅棕色大馬跌跌撞撞向著城門跑了過來。
賊眉鼠眼的柴小虎認得那匹大馬正是子蘭的坐騎,還是子蘭到太守府養傷之後,柴小虎他親自去青煙分閣外牽來的,但是馬上的人影一身皂白一群,長發被疾風吹的亂糟糟的,分明不是子蘭本人。柴小虎仔細分辨了一下,正是本該在太守府中陪護子蘭的夢嬌。
柴小虎欲要上前攔住前奔的紅棕大馬,卻被菊香先一步挽住了手臂,未能成行。柴小虎還沒搞明白什麼狀況的時候,夢嬌已駕著大馬從他身邊跑過。空中一滴水,落到了柴小虎的臉上,柴小虎疑惑的抬起頭來看了看天,並沒有下雨。
夢嬌在城門門廊里,跳下了大馬,落馬時太過著急,卻不甚崴了腳。但夢嬌似乎並未感覺到腳踝處傳來的真真痛楚,城門口站著的玉石等人竟然也無人上前攙扶夢嬌一把。城里這邊的柴小虎卻有些著急了,想要跑上前去,無奈手臂仍被菊香拉著。
夢嬌跌跌撞撞走到了玉石身前,抬起雙手,想要抱住玉石懷中的人影,卻還沒踫觸到那人影已收回了手,夢嬌顫巍巍的手臂再次向著玉石懷中伸去,終究在還未抓住玉石懷中人影垂落下來的一條手臂的時候,蹲下了身子。
夢嬌嚎啕大哭起來,撕心裂肺,聞著痛心。
玉石慢慢蹲子,將懷中人影遞到夢嬌手中,卻未全部交到夢嬌懷中,大部分重量仍舊被玉石分擔著。玉石身後的玉柱等人也是垂下頭了,一陣陣嗚咽聲,在這卞陵城大門處傳蕩著。
玉石一臉悲憤之色,卻並無話語告知夢嬌,玉石眼眶通紅,卻並無淚水落下,夢嬌只是蹲在地上,拉住玉石懷中人影的手臂,哭聲已慢慢低了下去,但夢嬌喉嚨里傳出粗重的哽咽聲,分明明確表示著夢嬌已到極限,下一刻怕是就要昏厥過去了。
玉柱上前兩步,扶住夢嬌肩膀,夢嬌果然順著身後玉柱的腿,仰躺了下來。
賊眉鼠眼的柴小虎到此時怎還看不明白,玉石懷中的那個人影,恐怕正是之前出城尋覓左青的夢雪了。賊眉鼠眼的柴小虎也覺得眼眶有些發熱,正打算上前的時候,肩頭卻傳來被人手掌壓住的感覺。
賊眉鼠眼的柴小虎以為又是菊香,聳了聳肩膀,並未說話。但是那只壓在柴小虎肩膀處的手竟然未被直接甩落下去,柴小虎這才回過頭來。
站在賊眉鼠眼的柴小虎身後的,竟然是臉色蒼白,額頭不斷滲出細汗的左青。菊香在一旁雙手穿過左青胸月復兩側,駕著左青,不知道左青什麼時候,從大馬上溜了下來。菊香發現時,左青已拖著無力的步子,走到二人身後,菊香急忙上前駕著了左青熱的嚇人的身子,左青這才伸手向著背對著他的柴小虎肩膀上拍去。
「帶……帶小雪回家。」
——
東陵京都凌京城,西城福郡王府,後院花圃邊八角亭中。
東方無乂雖在大年初一那日已被皇帝陛下下旨晉爵為親王,但畢竟還未過元宵,朝堂還未正式重開,這任命也便要等到那時才能通告天下。
八角亭中,兩條男人身影。其中一名男子坐在亭下僅有的一張圓桌旁,黑色長發高高束起,一身湛藍色長衫,腳下踏著一雙尖腳軟皮靴。男子臉上一片凝重之色,左臉處一道刀疤從眼角直到嘴邊,正是東海駐軍團總,東方無乂。
躬身站在東方無乂身前的男子,正是前幾日在卞州太守府上的東海駐軍一方統領,高冰。
東方無乂似乎有意壓低了聲音,低沉的嗓音響起︰「這麼說來,那廣海還是逃掉了?」
高冰點了點頭,說道︰「雙子門菊副門主與一眾手下趕到的時候,廣海已不見了身影,但是廣海那把月刃,卻留在了當地。」
東方無乂皺了皺眉頭,站起身來,緩步踱到亭子門口,說道︰「小青的蟠龍帶是如何得來的,本王並不知曉,只是這蟠龍帶竟可力抗月刃,難道小青身邊除了我還有其他助力嗎?」。
高冰跟上一步,垂頭應道︰「王爺的意思,是叫屬下去查探一番嗎?」。東方無乂卻舉起了手,說道︰「不,無需多此一舉,小青想對本王說的時候,本王自然會知道。小青既然沒有對本王說過,那就是還未到說起這件事的時候。」
東方無乂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問道︰「你說天狼公子的馬夫映竹去卞陵駐軍民團做了付林手下的副統領?其中情境你知道多少,詳細說來。」
高冰似乎早就猜到東方無乂會格外關注與天狼公子身邊諸人變動有關的這些消息,于是將自己三人深夜造訪了左青之後,便留在左青附近,後來左青又如何在太守府里褫奪了嚴文統領權位,又如何著急各處縣官將佐去往中軍大營,到了中軍大營中左青又是如何安排了一應事務,但凡高冰能搜羅到的訊息,完完整整的都與東方無乂說了一番。
只是張子權、張三瘋之事,還有左青初時離京回往卞州途中,安排的一些事情,高冰並不清楚,也就無從談起。
東方無乂听高冰如此這般,詳細匯報了小半個時辰,偶爾插上兩句,將疑問的地方提出,高冰能解答的自然給出解答,不能解答的也是具實告之東方無乂,他並不知曉。東方無乂倒也沒有怪責與他,如此一人說一人听,這般便將卞州現今大體情況,說了個**不離十。
東方無乂心情慢慢轉好,突然開口說道︰「對了,你說王洋到了卞州?」
東方無乂轉過身來,看著高冰。高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屬下在卞州太守府正堂見到了師父。還同師父在太守府呆了半日,天狼公子發生這番事情,屬下才被公子安排星夜趕回京都,向王爺轉稟此事。」
東方無乂看著高冰,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問道︰「你不怪本王嗎?」。高冰卻將原本低垂的頭顱高高仰起,如此這般,竟還比東方無乂矮了半個頭。高冰可是足足七尺三寸的高度了,東方無乂已近八尺。東方俊這些兒子里也只有東方無乂身形最似高祖皇帝東方弋了。
高冰中氣十足的說道︰「師父已將前因後果告知高冰,高冰對王爺和師父滿懷都是感激之情,不是高冰不敢怪責王爺,而是高冰感謝王爺還來不及,何談怪責。王爺太小看高冰了。」
卻不想東方無乂終于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說道︰「高冰,本王可是一手把你扶持做了東海駐軍的統領,這還是本王小看與你嗎,哈哈哈?」
東方無乂留下這句話,便離了八角亭,向著後院居所走去。高冰站在亭子里,滿臉喜色的望著東方無乂離去的身影,深深躬下腰去。
不多時,有王府下人將一包物件與一句話傳到八角亭中,高冰即出了福郡王府,向著凌京城大門,遙遙走去。
「將包裹轉交天狼公子,本王書信與信物俱在其中,勿錯勿誤。」
高冰緊了緊懷中那放著一封書信與東海駐軍錫令的包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遠遠的福郡王府牌匾。
這恐怕是這塊牌匾還存在的最後一段時光了,之後是親王府還是其他,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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