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夫後,君默語雙手負背,靜靜地站在花園的涼亭里,微風徐徐,輕撫著她白色的裙擺,三千青絲隨風飄搖,雙眉緊蹙,眼簾微垂,紅唇微抿。就像一個帶著憂傷遺落在凡間的仙子,又像一個不知所措的調皮精靈,淒淒淡淡卻又不乏高雅靈動的美感染了花園中的花朵,也帶了淡淡的憂傷無力地開放。
莫白從遠處就看到了這樣一副景致,莫白唇角微抿,慢慢地靠近君默語,猶豫了一下,從身後抱住她的腰身,「默默,怎麼了?是不是因為上官弟弟的傷勢?」
君默語聞言也未動,將頭輕輕地倚在莫白的肩上,「不全是呢,還想起了很多親戚好友。」田田和何清遠到底在哪兒?他們到底有沒有來到這個世界?
「那默默完了可以去見見她們啊!」默默的朋友不都是在身邊嗎?
「呵呵,有些人恐怕這輩子也見不到了吧!」君默語略帶傷感地說道。就像二十一世紀那些熟悉的面孔。
「為什麼呢?」莫白不懂,默默的親友不在國都嗎?
「呵呵,沒什麼,只是有些逝去的人可能再也不回來了!」君默語不想再說這個話題,隨便說道。
「默默說的是先皇嗎?」。
「算是吧!」君默語垂下眼簾,怎麼會是那個自己從未見過的便宜娘親?
「對不起,默默,若是想先皇了,莫白可以陪默默去祭拜她……」莫白擔憂地看著君默語。
君默語轉過身月兌離了莫白的懷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我沒事啦!呵呵,該用午膳了,走吧,我餓了。」君默語不想再談此事,岔開了話。
「……」
兩人相攜來到飯廳,紫梅和紫菊已經準備好了午飯,所有人都安安靜靜地用完午飯。就有侍衛報告說是紫蘭回來了,正在大廳里求見君默語。
君默語便和眾人來到大廳里,所有的尸體和暈死在地上的柯氏母女,還有些許被敷綁的侍衛,都已擦拭干淨,整整齊齊地出現在眾人面前。君默語坐在主位上,眾人也依次做了下來。君默語揮了揮衣袖,示意紫蘭起來,「人呢?」
紫蘭抱拳道「回皇上的話,知府大人在門外求見。」
「喧吧!」君默語淡淡地說著,只是那眼中冷冽的氣息,讓下面的人生生打了一個寒顫。都為這位知府捏了一把汗。
一個年約四五十歲的老婦顫顫魏巍地走了進來,匐匋在地上大呼「微臣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貴君,千歲千千歲!」
君默語眼簾微垂,縴縴指尖捻起一塊糕點優雅的放進嘴里咀嚼,又端起桌上紫梅剛剛泡好的上好的茉莉花茶,輕輕抿了一口。自始至終,視線始終沒有落在下面跪在地上的老婦身上,似乎沒看見來人,也沒听見她的話。
一秒,兩秒,三秒鐘過去了,一分鐘,兩分鐘又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大廳里靜悄悄的,所有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見。只是君默語不說話,誰也不敢說話,明眼人都看得見,這顯而易見是君默語給這位知府大人的下馬威,眾人都是人精,這時候,誰去破壞了帝王的事兒……
終于君默語抬起頭瞥了一眼下面「恭恭敬敬」地老婦,蹙了蹙眉,朝中怎麼盡是些老匹婦,看來也該換些年輕人了。
君默語慢慢起身,走到老婦面前蹲下來,冷冷地盯著她,「紫菊,去,將柯氏母女潑醒,她們似乎有話要對知府大人說呢!你說是不是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前句是給紫菊說的,後半句是說給知府柳岩說的,諷刺意味明顯。
「臣,臣惶恐,臣……」這位主兒怎麼在這兒,賑災隊伍似乎還沒到此處……
「夠了!」君默語打斷了柳岩的辯辭!「朕倒是不知道,知府大人生了個好女兒呢!和柯伊狼狽為奸,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男不說,以權欺人更是可惡,柳岩,你說這天下,朕是不是該退位了呢?你說說看,讓誰坐上這把鳳椅好呢?」君默語淡淡地說著,就像是問「你今天吃飯了沒有?」似的。
只是,這樣的語氣更是壓的柳岩抬不起頭來,大驚道︰「臣,臣不敢!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
君默語起身,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是時,柯氏母女也悠悠轉醒,君默語抿了口茶,「念在你祖上有功,朕暫且饒你一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日起,擱去柳岩四品知府之職,貶為九品知縣,暫不準入朝論事!柳岩,你可服?」
「臣遵旨!」柳岩癱軟在地,無力地答到,官級連降五品,雖然心里很心疼,但好在命是保住了。
君默語點點頭,食指和中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柳岩,你老老實實地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好,如若不然可別怪朕不客氣!不要再讓朕在你管轄的地方看到這種情況!否則後果自負!」
很滿意地看著柳岩臉上的惶恐之色,君默語慢悠悠地看向還不清楚狀況的柯氏母女。「柳岩,起來吧,你倒是給朕說說看,柯氏母女刺殺朕,刺傷淑君,至今昏迷未醒,口出狂言,蔑視皇權,調戲民男,貪污受賄!該當何罪呢?」
柳岩舒了一口氣,慢慢站起來,恭敬地答道︰「回皇上的話,罪當誅其九族。」
「嗯,這件事情交由你去辦吧!至于柯府所有財產充于國庫,莫愛卿,賬本交由你來處理。至于牽連到的官員,朕命柳岩為欽差,徹查此事!只是不要輕舉妄動!朕自有定論!」對于這種危險的人物,君默語不會放過地,覬覦這個位置的人太多,她不得不防。
「臣遵旨!」柳岩和莫雨嫣兩人同時抱拳道。
「嗯,柳岩,你下去做事吧!」君默語垂下眼角,讓人難以琢磨她的神色。
「是!」柳岩嘆了口氣,這個天下到底是誰的?朝中黨爭浪潮洶涌,身為朝官,一步走錯了,怕就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
君默語走出大廳,看著這華麗的不像樣的柯府,眉尖輕蹙,略有計較,「紫菊,這柯府不必拆了,略微改造一番,完了撥幾個侍衛,男侍守著,定時的收拾打掃著!還有,帶他們進來後•將此府打上封條,不準任何人靠近,再者對外宣稱柯氏母女以下犯上,藐視皇權,調戲良家婦男,且私藏民男,欺君之罪不可饒恕,誅其九族,以儆效尤,至于這柯府,日後朕自有用處。」這華麗的宅子,荒廢了倒是可惜了,不如用來置辦學堂,倒是不錯。
「是」,紫菊低頭恭敬地應道。對于如今的皇上,她是心悅誠服的。
「還有這件事情,朕不希望听到任何風聲,哪怕是你最親信的人,明白了嗎?」。君默語看著天上的雲舒雲卷,漫不經心地說著,只是紫菊卻听出了一絲威嚴,讓人不得不誠服。「是,屬下明白!」
君默語淡淡地瞥了一眼紫菊,「朕要的是絕對的忠心,你可會做到?」
紫菊驚出了一身汗,不由得跪地道,「屬下定會誓死效忠皇上!」
君默語轉身扶起紫菊,「那便好!」
這時,紫竹匆匆趕來,俯首抱拳道︰「皇上,屬下在主臥室里發現了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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