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宓走了,君默語道了一聲「繼續」後,宋總管詢問君默語,「皇上,可是要看歌舞?」
「歌舞?」君默語看著底下的眾人也吃的差不多了,況且,她也不想應付這些人,太累,這樣想著,便向宋總管說道︰「歌舞就歌舞吧。」
「是,」宋總管應了一聲兒,便下去安排了。
宋總管呼了一聲」舞樂」之後,絲竹之聲不絕于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其樂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人都無聊得緊,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卻是宮中數見不鮮的東西,讓人只煩不奇了。
倒是東陵藍齊的使臣,卻有些好奇,想不到男子竟然也有如此舞姿,是他們不曾見過的,東陵藍齊本是男子為尊,何來男子舞動之說,倒是男子奏樂也是常事。
君默語卻看得乏味,有些昏昏欲睡,這些歌舞還不是一個模樣,有什麼好看的。席間,偶爾和莫白說上幾句話,鳳眸漫不經心地掃著眾人的神色。
期間,看著送紫宓回去的兩人回來,君默語眼楮一亮,她真的很好奇什麼事情可以攪得紫相心煩意亂,反正現在她很無聊,倒不如叫來問問。
「宋總管,去將那兩人叫來,」君默語嘴角勾起,有些趣味,向宋總管耳語道。
「是,皇上。」看著兩眼發光的君默語,宋總管有些無語,她知道君默語很無聊,但是,倒是沒有想到會無聊到如此地步。福了福身,就朝著那兩侍衛走去。
身旁的莫白見狀,有些好笑,打趣道︰「默默,至于表現地這麼無聊嗎?」。
「白,你就不無聊?」君默語拉起他的手,挑眉反問道。
莫白臉頰微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竟然拉著他的手,看著眾人看向她們,莫白羞赫,低聲向君默語呵道,「默默,放開。」
「呵呵,」這一調笑莫白,君默語的瞌睡蟲倒是趕走了,看著他連脖勁都紅了,正要說什麼,見宋總管已經領著兩人到了跟前。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必多禮,起身吧。」君默語放開莫白的手,淡聲的說道。
「謝皇上!」兩人起身低頭站在旁側。
「紫宓回去了?」君默語意味不明地笑道。
「是,皇上。」兩侍衛低眉道。
「嗯,可有什麼趣事兒?」君默語兩眼發光,讓兩人有些無語。不過,她們也知道君默語派她們二人護送紫相回府的目的,「咳咳,那個,皇上,紫相似乎與紫薛氏有些小矛盾。」說至此,兩人都有些尷尬,人家小兩口鬧矛盾,她們倆是不是有些無聊了。
「嗯?鬧矛盾?呵呵,有趣,宋總管,宴會什麼時候就結束了?」君默語聞言,卻抿唇笑了。
「回皇上的話,還有一個時辰就結束了。」宋總管有些不明白,君默語這個時候問時間干嘛。
一個時辰?嗯,有些遙遠。君默語想了想,還是讓夜去了紫相府,本來,她打算自己去的,可是,看了看宮宴上的眾人,君默語泄氣了,她走了,宴席誰主持?看了看身側的莫白,又覺得不行,東陵藍齊到了現在也沒有動靜,她還是不放心。
那麼紫宓和她的寶貝夫郎鬧什麼矛盾呢?為什麼呢?是因為薛悠之事還是?在她的記憶中,那薛氏也是個懂禮數的大家男子,怎麼會因為這事兒跟紫宓鬧呢?是表象還是事實,派人查探清楚便可知曉。
此時,君默語陷入沉思,卻沒有察覺人群中有一雙惡毒的眸子在盯著他。
一個宮侍端了托盤,盤中放著一壺酒,低頭小碎步向君默語走來,「皇上,奴侍為您添酒。」說著,低頭站在離君默語一米遠的地方,等君默語的話兒。
「嗯。」淡淡地一個單音節發出,君默語看了一眼眼前的宮侍,也沒有過多在意。
那宮侍見君默語應了一聲兒,松了一口氣。將君默語桌前的酒壺換了下來,將自己端的托盤中的酒放在桌上,就規規矩矩地退下了,眾人都沒有注意這一段小插曲,然而,坐在下面的東陵 卻看見了那宮人的面容,心里一驚,暗暗著急。
此時如果兩國出現差錯,他們身在紫瑾國,肯定不能全身而退。東陵 稍微一想,就知道此事跟誰有關,除了他的父皇,還能有誰如此無腦。
身後的宮侍看著君默語的酒杯空了,趕緊為君默語斟了一杯酒。
東陵 見狀,心都提在嗓子眼兒上。怎麼辦,怎麼辦?
然而,君默語端起的酒杯在離嘴巴一寸的時候停了下來,眉頭緊蹙,余光掃了一眼殿內所有人,就見東陵 著急的神色,心下有了計較,她就說嘛,酒的顏色似乎不對。
「來人,東陵郡王,藍齊郡王遠到而來,朕體恤二人車馬勞頓,賜御酒一杯。」君默語掩下眼中的神色,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示意宋總管拿下去。
然而,東陵譽聞言色變,手中的酒杯沒拿穩,液體倒了一桌。「謝皇上體恤,請允許臣先去換身衣物。」
看著底下雙腿打顫的東陵譽,君默語似笑非笑,「哦?東陵王,難不成朕的聖諭比不過一件衣物了?」
「臣不敢,只是,御前衣物不整,乃是失儀,臣不敢對聖上不敬,這才提出換了衣物再喝御酒的請求,望皇上恕罪。」東陵譽低頭,這會兒功夫已經鎮定下來了,畢竟,他也算是當了那麼多年皇帝的人。
「哦?果真如此麼?」君默語低眉看著手中的酒杯,平靜地說道,「如此,倒是朕會錯了意,東陵王倒是識大體,好了,朕不會怪你御前失儀之罪,喝了御酒再去也不遲。」
「這……」東陵譽臉色難看異常。
「恩?」不輕不重的一個字兒,讓剛剛才鎮定下來的東陵譽心里又不安了起來。
而此時,東陵 卻也只能暗自著急,不知道如何做才好。只是心中惱怒東陵譽沒腦子,但是,再怎麼無腦,也是他的父皇啊。
「還是說東陵王看不起朕這紫瑾皇宮內的御酒。」君默語臉色陰沉下來,冷冷地看著殿中跪著的東陵譽。
「不,不是。」東陵譽何時如此卑微過,心里憤恨,但是,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不是?」君默語將酒杯放在桌上,「那就喝了吧。」
「請皇上恕罪。」東陵 在東陵譽說話之前開口道。
「恕罪?東陵世子何罪只有啊?」君默語起身,向下面走來。
「臣,臣……」東陵 這麼多人面前,也說不出口。
「哼,東陵譽,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君默語提起趴在地上的東陵譽,「如此下賤的手段,竟敢在朕面前耍弄?」
「皇上……」東陵譽還要說什麼,卻被君默語打斷了。
「別說你不懂,東陵譽啊東陵譽,枉你作為一國之君這麼多年,你如今在我紫瑾國皇宮內,下毒行刺,如此低賤的法子你也想得出,呵,你如何全身而退,你就不擔心你的計劃不行,朕他日滅了你東陵?」丟開東陵譽,君默語嫌惡地擦了擦手,「來人,東陵譽對朕不敬,罪該萬死,拉出去斬了。」
隨著斬了二字出口,氣氛瞬間凝滯了,侍衛們卻不知道如何做。畢竟,東陵譽雖然如今屬紫瑾國的臣子,但是畢竟也曾經是一國之君,如今的郡王殿下。
「朕說的,你們听不懂麼?」君默語見狀,面色頓時難看下來了,冷聲呵道。
莫白看著這種場面,有些擔憂。「皇上,如今再怎麼說,也算是大喜的日子,再怎麼說,不要為了這樣的下作之人傷了身子。」莫白站起身來,走至君默語跟前,拉起她的手,淡淡地安慰道。後宮不得干政,他也覺得這件事兒君默語沒考慮清楚,一時沖動,作出的結果,畢竟他也算是東陵王。這才剛剛遞交降書,便殺了東陵王,會引起不滿的。
君默語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半晌,「如此也罷,」君默語隨著莫白坐在上位,她也知道莫白的想法,可是,她君默語不怕東陵再犯。只是……
罷了,「既然如此,此事今日作罷,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宋總管喚來宮人,將桌上的酒換了下來。君默語這才開口又說道︰「東陵譽行刺朕不行,本是死罪,不過,朕可看在皇貴君的面上,饒你一命,只是行刺君王,此乃是重罪,不可不罰。即日起,東陵郡郡王由世子 繼承,東陵譽從此不得干政,還有,朕準允你去皇家寺院甘露寺帶發修行,不得踏出半步,否則,格殺勿論。」
君默語剛剛說完,東陵 松了一口氣,如果今日君默語執意要殺,他也沒有法子,還好,君默語給了父王一條生路。
然而東陵譽的身子癱軟下來,去甘露寺修行,那不是斷了他的後路嗎?想到此,他覺得不甘心,他堂堂一國之君,被眼前的女人逼得如此地步,目露凶光,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拔過殿中侍衛腰上的刀劍,飛身沖向君默語。
眾人大驚,心提到了嗓子眼,所有人卻忘記了反應,愣愣地看著場中的情形卻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