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心宮,宮人們听聞君默語過來要用午膳,都早早的準備著,來來回回地忙碌著,備茶的備茶,伺候她們洗漱的趕緊備水,還有,打掃的今日也特別認真,生怕君默語來了不滿意殿內的衛生。
然而,翊心宮的正主兒紫翊卻沒有興趣管那些,窩在榻上,心里悵然若失。
「皇上駕到。」還沒到飯點兒,君默語就來了,紫翊有些怔愣。趕緊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物,就迎了出去。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紫翊知道,此次君默語來此必定是為自己出宮去見他表姐的事兒,自己雖說早就做好了打入冷宮的準備,可是,如今看到君默語,他還是不敢抬頭看她。
「起來吧。」君默語睨了一眼眼前的紫翊,看著他心虛地模樣,心里有些好笑。「進來坐著說話。」
「是,」紫翊低頭跟上君默語的腳步——進了內殿。
「皇上,請喝茶。」見君默語來了,翊心宮的宮人很懂臉色,趕緊給君默語添上了熱茶。
「恩。」淡淡地應了一聲,向宋總管她們揮了揮手,示意她們下去。
「皇上今日來臣妾宮里,可是有什麼話兒要囑咐臣妾?」紫翊心里模不到君默語的想法,他是皇夫,與外人私通,本來就是大罪,理應誅殺,但是,紫翊想著,君默語可能會因為紫家在朝中的勢力手下留情的,可是,他從來都看不透君默語,今日見到,心里也沒有了底兒。
「紫翊可是心另有所屬?」君默語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著有些局促不安的他,心里有了捉弄他的想法。
「皇上……」心里有些驚慌,她來這里果然是為了此事。
「緊張什麼?」君默語淡淡地說道,「朕也知道,情愛之事,強求不得,朕放你出宮如何?」
「皇上……」紫翊訝異,君默語竟然說出了如此話語,按理說,所有女人都會介意這種事,但是她……
「朕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朕也覺得,情愛之事,向來都是你情我願的事,無論如何,每個人都有愛上一個人的權利,若是你真的喜歡她,朕倒是不介意幫你一把。」君默語認真地向他說道。
「皇上,謝謝,如你所想,臣妾與表姐本是青梅竹馬,家里人也很樂意見得臣妾與表姐親厚,本來想著,兩個孩子長大了,便結親了也好,只是,不曾想到先皇……」見著君默語如此想法,紫翊也大吃一驚,從來沒有想過,君默語會有如此想法,心里微微顫了顫,有些感動,便將自己所有的事兒一股腦說了出來。這些事,已經在他心里憋了很久,可是,他從來都不敢向其他人吐,他是皇夫,做了這種有失皇家顏面的事情,不僅僅害了自己,而且,可能會牽連到家人。
「哦?青梅竹馬?」君默語挑挑眉,又是青梅竹馬麼?「那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是否真正地喜歡她呢?」據君默語所知,薛之此人,說白了也不是男子托付終身的良人。紫翊好歹與她夫妻一場,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但是,也算是她的夫吧,所以,看在這個份上,她或者可以幫他一下,也不錯。
「回皇上,臣妾自小便認定了表姐。」紫翊看著君默語並沒有因為此事生氣,大著膽子向君默語說道。至于喜不喜歡,他應該是喜歡表姐的吧,表姐對他那麼好,什麼事情都依著自己,寵著自己,如今,還從未娶夫,只是,他卻不知道,如今的薛之已經夫侍滿院了,只是,他人在深宮,根本就不知道宮外早就不是他初入皇宮時的模樣了。
「如此,或者朕可以幫你。」君默語見此,明白紫翊是喜歡薛之的,只是,提到薛之,君默語眉頭蹙了蹙,那個人,不是什麼好貨,只是,既然紫翊喜歡,那她就成全他,「你明日隨朕出宮,去會會你那情人如何?」
「皇上,你說你不會……」
「不會什麼?放心,朕還不至于為此事狠下殺手,朕只是幫你們制造見面的條件懂不懂?」君默語蹙眉打斷了紫翊的話語,順便白了一眼激動的紫翊。
「啊,哦,」說不出心里的感覺,紫翊偷偷地瞥了一眼君默語,想不通眼前的女子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恩,不過朕還是奉勸你,看清自己的心再下決定,如果賭錯了,賭注可不小,是你的一生。」君默語富有深意地看了紫翊一眼,淡淡地說道。
「是,皇上。」紫翊此時不懂君默語的話語,可是,日後知道,他心里痛的窒息,人只有經歷了傷痛,才可以成長。
君默語沉默地想著心里的事情,明日麼?看著眼前略有些激動過頭的男子,或者他也是很喜歡那個人渣的吧,那到底要不要帶他明日去見薛之呢?
君默語很糾結,也很懊惱,紫翊又不是她的誰,她干嘛要想這麼多?還為他操這麼多心。
「今日早膳沒用,便早些用膳吧。」君默語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向對面的男子說道。
「是,皇上。」紫翊對于君默語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看著她的背影,想著嫁給這樣的女子,其實也是幸福的吧。等到他反應過來自己想什麼的時候,心里略有些好笑,自己這在想什麼呢?
午膳早早地擺上,而此時,君默語卻沒有多大胃口,這幾日瑣碎的事情太多,她也無心用膳,胃口本來就不好,所以,略微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筷。
「皇上,怎麼吃這麼少?」紫翊見狀,也放下了碗筷,擔憂地看著君默語。
「沒什麼,可能餓過時了,一時也吃不下這麼多。」君默語漠不關心地說著,似乎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朕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就先走了,明日一早,我們便出宮去。」出宮去散散心也好。
「是,恭送皇上。」
看著君默語有些落寞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翊心宮,紫翊說不出心里的感覺,他回來已經兩日了,也知道宮里面發生的事情,剛听了那件事的時候,紫翊覺得君默語此事做的太絕情了,同樣是自己的孩子,她卻選擇了用另一個孩子去換鳳後月復中的孩子,有眼楮的人都能看得出,君默語喜歡的人是誰。自古以來,皇夫的所有一切都掌控在皇上的手中,這是皇宮的定理。所以,大多數人以為,君默語愛極了鳳後,對于鳳舞,或者只是君默語為鳳後找來的藥引。
紫翊如今想著,或許,君默語也是愛著鳳舞的,只是,不會表達而已,讓局中之人受到了傷害罷了。
君默語從翊心宮出來之後,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她想去梨園看看鳳舞,她也想去鳳儀殿去看看水墨軒,但是,她無論如何,也挪不動腳步。一個恨她入骨,一個她卻沒有勇氣去見。想了想,自己貌似有好些日子沒見于天了,想起前段時間兩人把酒言歡的日子,君默語笑笑,抬步向天惜宮的方向走去,只是,半路卻遇到了攬月殿的柳侍君帶著貼身侍子走了過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柳侍君福了福身子,向君默語請安。
「起來吧。」君默語停下了腳步,看著來人,卻記不起此人是誰了。「你是哪個宮里的?」
「回皇上,臣妾是攬月殿的。」聞言,柳侍君倒是有些訝異,她竟然不認識自己。
「攬月殿?」攬月殿貌似真有這號人,是那個什麼柳侍君。
「是,」柳侍君斂下眼中的神色,低眉淡淡地應道,只是,君默語看著他明明是向自己行禮,但是,不同于第一次見面時,那般卑微,他的身上有一股倔勁兒,還有一種威懾力。看著他的打扮,也不同于第一次見面時打扮的艷俗。
今日的柳侍君的妝容讓人心里舒服,他的衣物是素灰色的長袍,並不是很精致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讓人倍感親切。
「柳侍君這是去哪兒?」君默語笑著問道。
「回皇上,臣妾正要去御花園走走,皇上可是同行?」柳侍君淡淡地笑著應道,看著君默語,眼中一閃而過的深意。
只是,君默語心思不在他的身上,也就沒有發現,「不了,朕今日還有些事兒,他日有時間了再陪柳侍君逛御花園。」君默語笑著說道,說完,還調皮地眨了眨眼。
「呵呵,好,臣妾就等著皇上陪臣妾逛花園。」柳侍君見狀,低眉應道。
「恩。」君默語應了一聲,就領著宋總管向于天的天惜宮走去,只是,她不曾發現,身後的那雙眸子,緊緊地跟隨著她,眼中的勢在必得之意明顯顯露出來。
「君默語,你,朕要定了。」「柳侍君」勾了勾唇,狹長的鳳眼微眯,淡淡地呢喃道。
「主子?」陰軾微微有些訝異,據他所知,他家主子不食的,今日竟然……奇事兒,真是奇事兒。
「走吧,去花園坐坐也好,呵呵。」「柳侍君」心下愉悅,帶著還沒有回過神兒的陰軾去了御花園。